雨夜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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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雨夜里，一盏黄灯，尤让人有无边的寂寞之感，外面的世界里寂寂无声，真如死灭了一般，然而内心里却心潮翻涌，潮起许多的往事，思想着，忘记了自己正一个人蜷缩在这样的小屋子里，窗外的雨不住的呜咽，那声线透明如蝉的薄翼振动，幻梦一般的不真切，一种说不出的哀愁便从哪儿进入我一刻不能停止的思索里。是的，雨夜思人更添愁。中国的文学家们是不止一刻地在自己的文章里这样感叹，大概是为文的人都有些薄命的倾向，而此刻，即使怀抱有肥白的裸体女人，便也不能消退去的。

    我已经记不清楚爱情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了，自从生命中那场大雨来临，我便彻底地丢盔弃甲了，随之而生的是一种永远也无法走出的忧郁。我知道那忧郁为谁而生，可是不知道它为谁而灭，甚或也不想知道，也许它永远就那样地存在着，淹过我曾奋力挣扎的岁月，淹过我自己，直到最后。我知道，爱情对我是一种奢求，我曾不止一次地向天祈求，给我真正的爱吧，给我，一个心灵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了爱，他的心灵、他的思想就会干涸以至枯槁，朽木一般倒塌，甚至他的思想事业都会如一纸云烟，飘散而去。

    今夜，独守寒灯，黄色温暧的光芒照射在乳白的墙壁之上，惟有在这样淋漓细雨的夜，那忧郁会悄然而来，越过孤枕，伴着我思念的离愁，敲响心中沉睡的思绪，这些年，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脚步匆匆，世上的事如过眼云烟般飘渺，曾有的荣耀如过往的季节飞逝而过，留下的，只有伤痛。在细雨的晚上悄然刀绞着我的思绪，我知道自己在素日平生里仍以一副坚强的面孔对人，然而，只在一个人独处时，却有说不出的倦意催自己放松下来，不得不承认，我是属于太善的一类人，如贾平凹散文里说的一样，不怕人碰自己，惟恐自己碰了别人，然而事实是自己承受了许多之后，已无语。

    于我来说，爱情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虽见得那个纤纤身影飘向我的身边，与我交谈，和我出游，谈一些不着边的幻想，游一些不可知的蜃景，然而结果观那纤纤身影飘向远方，于我的悲哀是只有自己知道。我已不苛求爱情，已不知前路上又有谁会把我来感动，在这样的雨天里，这种莫名的思愁又笼罩了我，我心底的悲伤漫卷过来，觉得自家又如以前一般回到忧郁的时代了。唉唉！人的一生就这么匆匆如浮云，想要携手同行的却已远远离去。

    有人说，中国的文人大都带有个人感情上的颓废色彩，其实不然，只要是文人感情都是脆弱而丰润的。他用一叶之落去歌天下之秋，是感觉最敏锐的动物。于我，喜舞文弄墨的我，何时才能有所图呢？几无建树可言，而日子天天催人老去，何日才得以浮过人海呢？

    点上一枝烟，任青烟一束袅袅飘散，回旋斗室。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九六年十一月七日早十时二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