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是做人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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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着大舅已离开我们一年了。

    大舅的一生我是无法评价的，只知道他待人诚恳，孝敬父母，关爱、团结兄弟姐妹。尤其是在家中遭变故的时候，一人抚养孙女竹竹长大成人，历尽辛苦、心酸。

    大舅走得太匆匆了。他生病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看，他就走了。这已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还隐约记得我第一次进县城，是大舅带我去的。大舅在县水泥厂工作，条件比农村好得多，印象中那里有大鱼大肉吃，有大舅一直笑着的面容，还有我始终认为那只是走亲戚用的糕点。吃鱼吃肉吃糕点，在农村长大的我连想都没有想，就享用了。到现在二十多年了，味道我已忘记，但那段记忆，大舅的笑容，我永远也会记得！

    今天是大舅一周年的祭日。我跟父亲开着车，从县城出发，到老家云台去给大舅烧纸。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几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一块下坡，那一块拐弯，那一块有个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我用脚量过的路。60多公里，每一处我都踩出过声响，都踩出过感情。自从做了人民教师，我就再没有步行过。从坐三轮车，到拖拉机，到公共汽车，到坐公家的车，到坐爸爸买的私家车。车费从一块钱到两块钱，到八块钱，到不算钱。社会的发展可见一斑。按理说，车子越来越好了，家的距离就越近了。可是偏偏相反，自从妈妈离我们而去，爸爸因为给我交学费卖了自家的庄子起，家的概念就淡了，回家的次数就少了。每次回家，不是清明时节就是新春佳节，或是自家亲戚过事。每次回去，匆匆忙忙只想着目的地，也或许是路途太过熟悉了，从来没有留意过两旁的风景。

    我们云台乡是白水县的最西边陲，是一个鸡鸣三县的地方，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质。一路上，有美丽的林皋湖，有苍郁的云台山，有长在村旁的迎客松，有坐落在村中的天下第一槐。这些美景，小时候就看，上学时写作文就赞美，早已融入了心中。到现在已经成了家乡的代表，已经在心中变成了一种概念化的寄托。这次我和爸爸回去，出发时我曾努力的想了想它们一年四季的样子。可是一路走来，却被另一种景象所震撼。或许是因为黄土高原的地皮只有在刚解冻的时候，在这寸草不生的荒凉的土地上，在这贫瘠的山脉上才显出了它的真正本色。荒凉是真实的，贫瘠是真实的，爱与恨也是真实的。黄土堆成的峭壁上有古老的窑洞，有错综复杂的充满沧桑的洋槐树的根基，有我的担心和眷恋。真想不通，我们的先辈怎么把这种荒凉坚持成了一种收获。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坚持，才造就了北方人豪迈直爽，简单快乐的性格特点。

    终于到大舅家了。大舅家现在被二姨住着。大舅有三个孩子，现在都在县里做生意。大姐卖五金，二姐卖烟酒，文峰哥做石材生意。都小有成绩，尤其文峰哥，做生意实实在在，技术好，人缘好，生意也好。记得去年大舅得病了，我几次见他，都见他紧锁眉头，说不尽的担心和后悔，说自己担心大舅真的要走了，说自己在外漂泊了好长时间，没有尽到做儿子的本分，甚至还把女儿留给了他，他受了太多的苦，还没有享一天福呢。他的悔恨我听着，就想到了我的母亲，母亲离开我太早了，那时候我还小，没有能力让母亲享福。现在过得好了，每每回到家中，村中人就说，你妈真没福气呀！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就会疼，我忍住眼泪，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我害怕别人看到我的脆弱。时间长了，我总想着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和文峰哥大概都有这样的感概和悲伤。大舅走后，文峰哥就把这房子让给了二姨来住，二姨家穷，住在山里，孙子上学，家中吃水都很困难。现在住在这儿好多了。这样做也许就是文峰哥能替大舅做的一件很重要的事了。我想大舅在天之灵因此事也会高兴的。

    到了家里，暖和的炕上躺着大姨和二姨，大姨还挂着吊针。听姨夫说，大姨得了很不好的病，再没有几天的活头了。现在都安排做起程了。可是最难过的是没有人管，现在寄居在这里。大姨夫走的早，剩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很孝顺，二老都由他管着，可是大儿子在前七八年就不幸离开了。二儿子过得还不错，可是就是不管老人。听文峰哥说，昨天晚上，因为他不管老人，二舅还动手打了他。我问二舅，他是养不起老人吗？是没钱吗？三舅在一旁说，过的好着呢，只是嫌钱少。我气愤地说，就不怕村人笑，自己的当家都不管算人么？三舅说，怕人笑就做不出这样的事了。快到烧纸的时间了，他来了，我们就一块指责他，他说知道错了，决定接母亲回去。纸完烧后，我们就一起把大姨了送回去。看大姨很不高兴，很不情愿，好像就要去受罪了一样。爸爸劝大姨装聋装傻，只要有吃有喝，就熬下去。真是感觉大姨还不如老了算了。我心中突然就升起一种怪怪的味道。我们中华民族是礼仪之邦，孝是大事，是做人之本，怎么会有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