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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遇辰尧
再一次见到辰尧,晓晓的内心有若石破天惊,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从心底深处泛起的痛慢慢地蔓延,连指尖都痛得直发抖。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四个人玩一种叫做斗地主的扑克游戏,黑桃k跟黑桃3是一组,另两个人为一组。黑桃k洗牌并且发牌,输的一方必须把自己除了黑桃3跟黑桃k外的最大的那张牌给赢方。辰尧不熟悉牌规,总是输,输了就笑嘻嘻,不时曝出几句笑话逗乐众人,他自己却一本正经地问:笑什么?笑什么?
晓晓望着眼前这个三年不见,感觉却愈熟悉的大男孩,心思百转千回。她微笑地帮辰尧洗牌发牌,他每一局拿到黑桃k,总是推过来让晓晓洗牌、发牌,赖皮地说,晓晓帮他发的牌他总能赢,晓晓是他的幸运星。
吃饭的时候,辰尧执意为晓晓夹了一只鸡腿,说晓晓你太瘦了,得吃胖点才好看。晓晓心里暖洋洋的,但眼眶却是酸楚得发胀。如果三年前辰尧能说出这番关心她的话,他们现在是不是另一种局面?
半夜的时候,晓晓拒绝了温笙的拥抱,她说,温笙,我不舒服。三年来的第一次。女人的爱情有时很简单,心离开了,身体也跟着叛离。
晓晓看着身边的温笙由恼怒到平静再到释然,他亲了亲晓晓的额头,原谅了她笨拙的借口。晚安,我的宝贝。他说。晓晓了无睡意,睁大着眼睛看天花板。月光透过浅绿的窗帘投进来的斑驳的光影,一如她内心阴郁的感情。
三年多以前,晓晓遇上了辰尧。可是他在外地读大学,晓晓当时只是个高三的普通学生,每天繁重的功课之余,她最大的乐事就是给辰尧打电话,或者写信。辰尧的生日在学校里度过,晓晓知道的时候已是他生日前三天,她生平第一次旷了课,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走遍了这座小城每一家精品店,为辰尧挑选了一个烟灰色的钱包快递给他。因为他说过,他没有钱包,每次外出只好在裤兜里装钱,买东西时掏出一大把散钞,常常掉了都不知道。
后来寒假辰尧回来了,两个人一起在彼此都熟悉的好朋友家吃汤圆过元宵节。晓晓以为他会对她说些什么,可是没有。辰尧当时还是一个很腼腆的男孩子,跟晓晓说话都不敢望着晓晓。
再后来,高考逼近,晓晓暂时停止了与辰尧的通话,专心复习备考。
再再后来,高考结束了,晓晓落榜,心情低靡,加上辰尧升学,换宿舍,她随之也失去辰尧的联系方式。又或者在潜意识中她觉得自己连大学都考不上,根本不配站在辰尧的身边,所以,她没有理由地放弃了他。只是常常挂着qq在网上对着辰尧灰色的头像发呆。辰尧已经很久没在网上出现过了。
再再再后来,晓晓的qq不小心被盗,虽然她及时地找了回来,但同时她也失去了所有包括辰尧在内的好友的号码。晓晓心灰意冷,她的暗恋无疾而终,她的伤心找不到出口。
于是,她接受了一直对她很好的温笙,两人拍拖,同居。温笙对晓晓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每次晓晓耍脾气跟温笙冷战,首先低头的一定是温笙。晓晓在感觉幸福的同时若有所失,总觉得内心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直到再次遇见辰尧。
原来爱情可以这么简单,看到他的影子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2、情动?情劫?
晓晓日夜游离在情动与习惯之间。对辰尧,是情动,于温笙,是习惯。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感觉烦躁不耐。终于有一天,温笙仅仅是做了她不喜欢的洋葱炒肉片,她竟然大发脾气,把整盘菜都给倒到垃圾桶里。温笙看着晓晓的目光有些陌生,这是自己一直深受的女子吗?他终于感觉不对劲。他说,晓晓,如果你是对我有意见,你可以提出来,不要借题发挥。如果你已不打算嫁给我,那么我也可以向亲戚朋友们取消两个月后的那场婚礼。
是啊,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如果在三个月以前她生日的那天晚上,她没有答应温笙的求婚,现在离开他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时间也不可能会倒退。她答应了温笙的求婚,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上网的时候,与辰尧聊天。晓晓转弯抹角地问辰尧,自己最近在写一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已订婚的女孩子重遇她的初恋情人,感觉仍然爱着他且他仍是单身一人,女孩子该不该离开未婚夫向他告白?晓晓问辰尧,假如你是那个初恋情人,你会不会接受那个女孩子?
辰尧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如果女孩子觉得初恋情人能给她幸福,那么未尝不可。
冲着这个模凌两可的答案,晓晓不顾所有人的反对,顶着重重压力坚决与温笙退了婚。
温笙红着眼睛离开晓晓的时候,他狠狠地说,晓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晓晓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到底会不会后悔。她恢复了自由身之后,白天上班,晚上与辰尧相约吃宵夜。两人像相识多年的朋友一般地相处,但在他们中间的那层薄纱却始终不得捅破。
秋意渐浓,北国的霜雪已重重,但在这座南方的小城,顶多只是枯了绿叶,秃了枝头,也黯淡了晓晓的容颜。
辰尧的生日在晓晓的心事重重中终于到来。已经颇有寒意的小城,那天难得暖阳绵绵。晓晓空着双手去参加辰尧的生日聚餐。
不是忘记准备,也不是没时间去挑选,只是晓晓利用空余时间跑遍了全城,却始终找不到她觉得适合辰尧的礼物。
辰尧不会吸烟,不懂喝酒,品性淳朴,个性单纯,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男生,晓晓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礼物才能送给他?
在这个只有10来人的聚餐上,除了晓晓和辰尧,其他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晓晓看着他们之间熟络地闲谈,不禁黯然神伤,这是辰尧的朋友,她加入,但不能融入。酒量并不好的她,沉默着一口一口地不停喝着清爽的青岛啤酒,到散场的时候她已感觉晕晕沉沉。
辰尧送晓晓回家。一路沉默。站在宿舍楼下的楼梯道,辰尧摸摸晓晓的头,问她是否可以自己走上去?晓晓默默地点了点头,强装镇定地走上楼梯,只有略显凌乱的脚步泄露了她仍醉着的现实。
走上第一段楼梯,要转弯了,晓晓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到辰尧正好转身,昏黄的街灯下,他高大的身影竟散发出一缕落寞。
晓晓飞奔下楼,一步步走向已回头的辰尧,在半臂的距离里,清亮的眼眸锁住他的。一字一顿地问道:“辰尧,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3、我只为你,泪落成海
晓晓搬出了宿舍,每天步行十分钟到公司上下班。六点钟下班后去买菜,然后做饭,七点半准时吃饭。看着坐在对面的辰尧,晓晓深切地感觉幸福,即使这种幸福美好得好象是虚幻的。
辰尧没有固定的工作,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坐在电脑前,炒股、炒基金,还在淘宝上开了个小店,专门帮网友代购美国的保健品之类的东西。
有些缘份是注定要失去的,有些缘份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在一起的不一定相爱,不在一起的不一定不相爱。
晓晓在她的小说里写道。
偶尔也会想起温笙,在倾盆大雨的下班时间里,看着公司门外空荡荡的走廊,晓晓怀念每天风雨无阻的接送;在晚饭后看着某盘没吃上几口的菜,想起以前她一时兴起的厨房经历,哪怕再难下咽也照样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在孤枕难眠的深夜里,透过隔壁书房微弱的灯光,晓晓无比想念那一双拥着自己入睡的双臂。
在温笙的世界里,晓晓是爱情的女皇,而在于辰尧,她只是爱情的仆从。
可是这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晓晓在无人处苦笑。她得到的爱情,并不是自己心心想着念着的爱情!
但她是这么地爱着辰尧,卑微得收起自己的骄傲,藏住自己的心痛。所以她在辰尧挑剔她做的菜太咸或太淡时会羞愧不已,然后再利用休息时间努力翻看她以前不屑一顾的菜谱;所以她会在辰尧偶尔早起晨跑时陪着她走向公司的那十分钟路程里激动万分;所以她宁可夜夜忍受着被辰尧卷走棉被的寒冷也舍不得拉回,就为生怕弄醒了辰尧的好眠。
因为她始终记得,辰尧生日的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她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辰尧有那么一下短暂的惊愕,可是他还是伸出双手拥抱了晓晓,他说,我以为你都知道,我一直以为你都知道的。在辰尧温暖的拥抱里,晓晓深刻地感觉自己心跳如雷,耳边竟奇异地响起了一把幽怨无比的女声,淡淡地唱着:“茫茫人海,上天安排,我只为你,泪落成海”
我只为你,泪落成海!就算是被淹死,也无悔无怨。
有过一刹那的温暖,足可在感动和回忆中度过漫长的一生。
可是晓晓不明白,她该知道他什么?他以为她知道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没能得到答案。所以晓晓也只好搁置不理。
4、原来,温暖的爱情有时只是自己的影子
转眼又三年。
期间晓晓换了工作,从最普通的职员升至总经理助理。工作日渐忙碌,开不完的会,整理不完的资料,偶尔陪同总经理出差,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跑。忙碌的日子,不是不快乐的。
晓晓利索地打完最后一份文件,抬起头来,斜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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