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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似谢临安那般文辞华丽,但也四平八稳,意在歌咏。
榜眼和探花均有诗作挥就,大家齐齐将目光看向几乎醉倒的状元卢柏。
只见她姿态松弛,神色迷离,似乎已经不胜酒力,但众人正在兴头上,并不想这般轻易放过她,更何况大多数人也十分想见识一番这个状元的实力,瞧瞧她究竟是凭什么压过所有人一头,摘得魁首的。
陆秋白脸上此时已经泛起一阵坨红,眼里如同蒙上一层雾,一个人拿着酒杯自斟自饮,十足就是一副醉态。
听到众人起哄,喊她起来作诗,陆秋白登时从案边站起来,张口就是一首五言长诗喷薄而出,愣是给她念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来,一开始连连起哄的人细听她所咏之词,登时吓得冷汗涟涟。
偏偏当事人恍然不觉,还在继续口出狂言。
此诗大致所言,起头旨在歌咏盛世不假,四句之后,却开始转而描述荒野,进而控诉京中高门大户之腐朽,地方为官者之只手遮天。
在皇权不可及的地方官匪沆瀣一气,欺压百姓,白身平民生活之困苦不堪,夹缝中求生的忍气吞声,与显贵之人的挥霍无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全篇极尽讽刺,在这样的场景下可谓是无端扫兴,无缘无故徒惹圣人不悦,岂非是自毁前程?
一时间先前与陆秋白有所交集的人都开始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是个疯子,先前何必多此一举,引火烧身?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秋白却似乎对这些都恍若未觉,还在自顾自控诉着当权者之尸位素餐,就差直接说他们牛马襟裾,沐猴而冠了。
不少人额上都开始渗出细汗,偏偏她还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直到一旁的尹寻文都忍不住扯了扯陆秋白的衣袖,示意她收敛收敛。
陆秋白被打断思绪,一下忘记了下一句要说什么,于是被迫停下,好似现在才发现周围人的异态似的,反问道:“怎么?大家觉得我说得不对么?怎么都这副样子?”
圣上没有发话,没人敢说她方才的狂悖之言是对还是错,只有一位服色同样为红的文官咳了两声,含糊道:“圣上方才是要你们作诗,以歌此景,小友是不是喝醉了,没听清题目?”
谁知陆秋白一点不领情,反而道:“不,我听清了,难道我方才不是正在‘歌此景’吗?”
那人斜她一眼:“可是你方才,字字句句都在说圣上的不是,难道是对我朝有所不满吗?”
这帽子就扣得有些大了,身穿氅衣的吏部尚书端坐着,正细细看陆秋白的反应,如果她能见好就收,也尚且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依旧不懂得收敛,那就是一切全看天命了。
陆秋白借着酒劲大笑一声,继续道:“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学生渴望为国效力的赤诚之心,日月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