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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雪峰山”得到如下描述:
雪峰山因山顶长年积雪而得名。雪峰山脉主体位于湖南中部和西部,是湖南境内重要的山脉,雪峰山位于中国湖南省西部沅江与资水间,为资江与沅水的分水岭。南起湖南省与广西壮族自治区边境,与八十里大南山相接。北止洞庭湖滨。西侧是湘西丘陵。东侧为湘中丘陵。东北-西南走向。褶皱断块山。南段山势陡峻,北段被资水穿切后,渐降为丘陵。长350千米。主峰苏宝顶,海拔1934米,位于黔阳与江口之间。次高峰白马山,海拔1781米。植被为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及各种杉木为主,垂直分异明显。有锡等矿产资源。水资源丰富。山区筑有柘溪、黄材、水府庙等水库。崀山风景区为最新开发的旅游景点,为第四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抗日战争末期的湘西会战最后一仗主战场为雪峰山东麓的洞口县的高沙、江口、青岩、铁山一带。
多次翻越过雪峰山,也多次通过隧道穿越过雪峰山,甚至以游玩为目的接近过它的最高峰,但不能说如何了解了雪峰山。从来不敢想,从不同线路和多种了解角度,花近一月时间,反复去接近和翻越一个山脉。这次为了采写一本关于雪峰山的书,我们将走进洪江、洞口、溆浦、中方等县市。会基本扎营山上,许多时候将徒步行走体验。
今天下午开了动员会,晚上吃了壮行酒,明天一早出发。能够请到假,而且争取到了平均奖金,实在有些大喜过望。离开本职岗位干自己喜欢的事个来月,显然终生难得几次。老婆因为怕不安全,也因为收入受到影响,不大想让我去。但也不多加反对。
昨天又开始下雨不止,但愿拍照片别太受影响。
今天就记这么多,早睡。
十一月十四日晴
上午在写小说,忽接旅游局唐局电话,说下午1时30出发上雪峰山。同行有唐局、画家梁老、怀化日报记者娜、怀化学院旅游管理系毅、司机小向。过大坪去母溪,因旅游局的小车底盘低而换乘租来的一辆面包车。驶离国道不久,见几面山坡遍开密密芭茅花。我问坐身边的来自湖北的美女毅:“你看到那些无边无际的白花有什么感触?”毅答非所问:“那叫什么花?”看到那些无边无际的白花我心里莫明其妙地有不悲欲哭的感觉。面包车颠簸着上了高山。左边深谷里是一条弯曲的小河、整齐如画的古木和村落。四周山坡散布着好看的林木。没林木处就坦白地光秃着。山头离天已经很近。天窘迫而潦草地涂几抹淡云在那里,陪衬如血的残阳。
到达母溪村已经下午4时。下车我们见到一条弯曲的小溪同一株孤苦伶仃的繁茂的古木,是青杆栎,树龄数百年。四周山形山貌并不清奇,山谷处又是几乎显得密集的电线杆,有些煞风景。让我感动的是竖靠在木屋山墙上长长的杉木枝柴捆和绿荫下溪流边沉浸着红薯淀粉的木王桶。村长带我们步行上他家,他按唐局的意思去找人来给我们讲述附近的故事。但是天黑村长也没有找来人。他老婆倒给我们弄了一桌菜:鲜辣椒炒猪肉、煎鸡蛋煮汤、鸡蛋蛋花汤、芫荽辣子干鱼、白菜。吃饭后村长勉为其难亲自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猴精为害的神话和当年土匪抢劫村子的细节。
我们出来的时候月亮圆而亮。我们走它也走,让人想起那句“山月随人归”的唐诗。在崎岖的毛胚马路上我们一行稀稀拉拉,分成了几组。我同村长殿后。村长告诉我路边的溪流螃蟹奇多,热天拿个手电,随便就能够抓十数斤。在古青杆栎树下,我们同村长握别,复行百十米,就到了我们弃车的地方。
夜宿大坪。这雪峰山上的大镇,夜间死寂如冷庙。
十一月十五日晴
在大坪吃早餐后,在我提议下把昨天爬坡时见过的那个漂亮的村子追加进游程。村子在大坪河下游二公里处,叫墨汁潭。因为村前有棵老苦楝树守着一个深不可测的潭,潭水因太深而呈黑色,故名墨汁潭。然而深潭早被淘金船填滞殆尽,苦楝也踪影全无。所幸河堤芭蕉和绿树在轻纱似的晨雾里,与宽阔的河床里沙滩、流水映衬,美妙动人。更下游处的村落,屋舍俨然,依傍着高参云天的古柏,同背靠的青山,静思在飘荡着的雾霭里,教人远望生痴。
之后驱车群峰乡走访芙蓉溪,因进村的公路在硬化,把市政府20号车停在乡政府院里,我们搭乘几辆摩托在青山间随一条溪流九弯八拐到芙蓉溪村部。这是一个并不开阔的山间小盆地。四周青山把它围得那样严实,站在古村口芙蓉溪既失了来路,又看不到去路。颇讶溪中游鱼成群。在溪边洗衣的村妇告诉我这里村规民约禁止包括垂钓在内的一切捕渔活动。据传古村始建于明,颇有些残墙颓屋可供人怀想。走进村落,觉格局大气恢弘,极富韵味。村子历史上颇出过些让后人说起来就目光陡亮的人物故事。村口每天杀一口猪,近午就能售尽。我们中饭在那所食庖汤,鲜香可口。
下午赴湾溪乡堙上。到达这个有着让人感叹的深宅大院的古村,暮色已经在背后山头觊觎逼近。它是古驿路所经之处。古时从安江过来的官差和商人旅客从右手那个矮点的垭口下到堙上,心思复杂不一而足踏过村里石板路,又翻越摩天岭边垭口,上七里下八里去到溆浦黄茅园。我站古驿路上张望思索信步乱走,有挎篮提一只猪腿和几棵芹菜的阿婶问:“到哪里呀?”口气仿佛问伊家表亲。我赶紧仓促作答。以后路上见到年长村民,我无不预先招呼,他们总给我久违表亲般感觉。此地有山名鄜梁,东汉起有佛寺焉。元末陈友谅鄱阳湖被朱元璋战败,中流矢诈死,逃此寺,参禅有悟,联书寺门曰:“一带乾坤身外小,两轮日月眼中低。”摄影兼司机小向先我们去街上小店点饭菜,于是天色黑重起来时我们吃到像模有样的板鸭炒萝卜丝、尖椒芹菜牛肉、排骨海带汤、清炒红油菜等还算过得去的饭菜。因也正硬化公路,我们的车并未开过来,饭后一行人摸黑回大公路边。记得昨天还星月朗照,那么是天阴了。唐局曾几次忧虑地说,天气预报说本周末要落雨。
连夜奔赴溆浦龙潭已经夜间十时。宿神龙宾馆,痛快淋漓地洗了个澡。
十一月十六日阴转小雨
天彻底地阴了。清晨大家都还没起来,我邀梁老去逛逛龙潭街。梁老为人历来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出宾馆往下走不远,我问一个买菜回来的老伯老街怎么走。老伯把买来的菜捏在胸前,一脸茫然。梁老说:“就是有老房屋的街道呀。”老伯说:“哦!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你们是收文物的贩子!从那转弯往前走到菜市场,就到了。”穿过菜市,我们看到了龙潭河。河两岸房屋果然破旧,但显然不是我们想找的老街。放眼一望可见龙潭河上有四座桥,那边一座歪歪扭扭,行将坍塌,可仍有手扶拖拉机气势夺人地开过翘成几个斜面的桥面,看得人惊心动魄。一群掏粪工把盛得满满的粪桶排列在桥上,踌躇满志地歇憩聊天。龙潭城似乎比有些县城还大,我们丧失了找到龙潭古迹的信心,走回宾馆。恰好大家都起床了,我们上街吃三鲜粉。然后去弓形山参观了抗日阵亡将士陵园。抗战最后战役雪峰山会战之龙潭保卫战,很惨烈很著名,七十四军五十一师阵亡将士700余人,歼敌3000多,大捷。之后我们采访了一批当地老人。大家首推刘克孝老先生。82岁了,红光满面。他当年被中央军抓去当民夫,带往王耀武驻守的雪峰山,到达我们此行第一天住宿的大坪时他逃跑回了龙潭。战后他上鹰形山打扫战场,抬过无数国军将士和日本兵尸体。老人会唱渔鼓,是中国曲艺家协会湖南分会会员。在我央求下老先生唱了几句渔鼓,果然有韵味,然因一时找不全他的乐器,他不肯多唱。老先生把龙潭之战编成了顺口溜。“我自己编的。新华书店有卖的。你们去找找。”老先生说。老先生因年纪大,脑子有些乱,说话颠三倒四,一不小心就把他编的顺口溜完整地背诵一遍。
下午一时我们来到了洗马古楼坪。那里的宗祠多而气派。一条溪水蜿蜒村中,溪边树木成荫的地方往往有台阶码头,女人们在那洗衣洗菜,见了相机镜头,躲闪不迭。村中不但祠堂保存完好,连天天有人踩踏的一块含一小叶形白玉的铺路石历经数百年也完好如初。他们称之为秋叶石。去四川认宗亲,须得说出秋叶石才会被认定无诈。溪水上还有一座数百年仍保存完好的风雨桥。无论如何涨水,上游下游的水位都高过了桥面,但水就是从来不漫桥面,上游的三座风雨桥都被冲走了,独它完好无损。当地人坚信它是神仙所造,有神力庇护。其实是桥下的溪突然增宽,比上游下游都宽,让人怀疑是造桥者有意为之。据传洗马乡是因有洗马潭而得名。洗马潭呢又因诸葛亮在此洗过他的坐骑而得名。鼓楼坪则因张飞在此演兵建过鼓楼而得名。洗马潭还有一样东西出名,是用来下火锅的油豆腐,久煮不烂,香软而筋道。
本说好夜上雪峰山的。唐局临时改变了行程,决定挥师茅渡洒溪。后因路况问题,不敢夜闯洒溪。小向建议下,我们干脆回黔城。车出雪峰山隧洞,有雨滴散乱地砸在车玻璃上。天渐渐黑了。
十一月十七日雨
天很阴沉,地上很湿,昨夜落了不少的雨。按唐局昨天的建议,我穿上了雨靴。今天要回,我不拿包了,把采访本塞裤口袋里,背上相机,手拿雨伞就出发。小向把梁老和我接到黔城大酒店时,娜和毅在自助餐厅安静认真地吃早餐。大家都吃好出来时,天落起了大雨。梁老心想着以后行程他可能不参加了,车上同毅说:“今天一定要同你合个影了。”见大家不解,梁老说明了原因后说:“机会不多了,今天要抓紧时机多同她亲热亲热。”众人大笑。梁老显然故意说笑,但仍可以看出大家都爱年轻美女,老人家也爱。人是怕老的。心一老,什么都将荒废。老画家不但画画得好,文章也厉害,音乐也精通,可惜他不下围棋,要不同他手谈一次,看看他老而年轻的心性。
过安江后车一路随着沅水走。河里有许多渔船,船篷上站满鸬鹚。这些渔人好像不是本地人,他们的吃住都在那小小的船上。那是一种几分自由惬意几分艰辛酸楚的人生。因挖机正铺路,老堵车,我们老下车活动。车矢菊在路边开得很开心很安祥知命。
栗子溪过后车离开沅水进了山谷。照例有一条溪水陪伴着公路。车最后又离开溪水努力地在山腰攀爬,下午2时我们终于看到了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洒溪古村。它那样沉静婉约,翠绿欲滴的楠竹林陪伴得心甘情愿温情脉脉,它又那样矜持孤傲,几条小溪都毅然决然地流泻远去,让它无限落寞地独自站在半山腰。村寨在清朝曾经人丁兴盛马啸驴欢。然而时至今天表彰文武英杰的桅子早已朽倒,只有那些带孔青石萎靡不振地守着它们的陈年故事。我们看到了太多古旧的院落、铭有文字的墙砖、朴实墩厚的石床。下午4时多,在韵味苍凉壮观的村史故事里,我们还吃到了甘厚爽滑的土鸡炖野生香菇。掩上几乎要糟朽的老族谱,已经掩不住它里面冲腾而出的历史烟云。村长是小向的舅父,我们告辞的时候多了经久不歇的挥手。
半路天黑了。雨在稀稀拉拉地下。
十一月廿五日晴,夜间山中小阵雨
一早来接的不再是市政府的23号车。租来的面包车。说明今天要去的地方路况不好。上高速的时候太阳照进车来,很暖和。报社的娜因故没来,换了旅游局规划股李股,但车比23号车大,所以座位很空敞。我斜靠着享受阳光,静看公路边弥望白荻和散在的一树两树黄叶红叶。车在安江下了高速。司机易把车停下向唐局推荐路边沙田柚。唐局让李股下车买了几个,果然味道不错。
车穿过安江城于大沙坪上轮渡过沅水,停在破败不堪的岔头乡政府院内。岩里村支书和村长在院里等我们。五十开外的支书是个传奇人物,文革时期武斗时做过司令,因此进过班房,又喜欢文学,自称要写长篇自传。性格急躁,说话做事不免还有司令的作派,自信中带点霸道。他们首先带我们参观古木参天的岩里杨氏宗祠和罗山寺。山坡那边就是被挖沙船弄得遍体鳞伤的沅水。船运昌盛时代沅水四大名滩之一的黄狮洞滩(另三滩是青浪滩横石滩九矶滩)。解放前有谣云:“岩里人不做田,日日望着打烂船。”可见在此滩遇险的船只之多。上世纪64—66年政府有个沅水河道整治工程“沅水工程指挥部第七工区”就设立在岩里。为患千古的黄狮洞滩的明石暗礁在轰鸣不断地爆炸声中化作流石永远地消失了。透过罗山寺那边的山坡边沿的红枫叶,我们看到的沅水一平如镜,我们再看不到惊险万状的黄狮洞滩了。
我们原路返回乡政府大院后通过一座长达数百米的仅供行人通过的窄长水泥桥,去往高庙。那里上世纪90年代初发掘了一处新石器时代贝丘遗址,出土了大量距今七千年以上的史前戳印兽面纹、羽鸟纹组合装饰陶器,那些图案神秘诡谲、充满宗教色彩,把中国大地上人类活动史推前了2000多年。高庙遗址由是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以前我们挖屋场和垦地就可挖到古陶器,由于不知是何物,挖到就有些害怕,往往一锄敲破了事。”村长说。“我们这还出土了古碑,我们县城安江,古时其实叫雁江,雁方言读an(去声),近安,所以雁江被后人讹读成安江了。”村长还说。我心里好可惜一个很有意境的古地名被讹读得如此莫名其妙毫无意趣。
在乡政府食堂吃过午饭,面的离开河岸边平地,摇晃着闯进山谷,把我们往大沅拉。一路有小溪伴行。溪流曲折蜿蜒,多白沙洲渚,生密密芦苇,白色芦花箭簇似的根根直竖。两边山峰高耸,峡谷就显逼仄,山脚偶尔一座木屋,显得那样孤独绝尘,简直有了仙庐的味道。阳光照不到山谷里来。面的终于爬上了一座高山,路一侧是万丈深谷,另一边是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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