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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病?
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没有多少文化但做生意发了财的,他说想找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希望下一代聪明,我很乐意和他见面,但他的朋友圈里全是些二流子地痞之类的,整天在他家玩牌打麻将,个个是烟枪,嘴巴喷出的全是脏话粗话,屋子里弥漫着乌烟瘴气,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还叫我斟茶递水倒酒服侍他们。这不是我爱整洁爱清静的教书匠生活的环境,嫁给他等于抑郁一生,慢性自杀。
也有人给我介绍了好几个离了婚的,我看得出三十多岁的男人都希望找一个比原来那个更年轻漂亮的,对学历不要求,对工作、收入要求低。人老珠黄的我,虽有学历,但他们不希罕,我甚至连第三者的资格也够不上,因为他们的“二奶”全是年纪轻轻的。他们还怀疑我是否会高龄难产,是否有性心理障碍,是否有其它见不得光的难言之隐。总之,每约见一个就有被羞辱一次的感觉,我的另一半,为什么你就迟迟不出现啊?我累了,我不想嫁了,我真的不想嫁了,让你也在那边苦苦的寻觅着我吧!
符合自己条件的男士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老公,好男人没有了。看到别人男朋友或者老公那么有魅力、那么吸引人,对另一半那么恩爱,相处得那么融洽,我倍感孤独,心里难过而且嫉妒得不得了,为什么在一片爱的丛林中就没有我的另一半?我怀疑上帝是否把我的另一半放到人间来。看到身边的同龄人都在享受着天伦之乐,我触景生情,无限忧伤,老姑婆的情绪上来了,我心慌、着急、烦躁、流泪,视线渐渐地变得不清晰了起来,全身感到麻木。我好象得了病,是花痴,红楼梦中林黛玉为情抑郁而病的那种。
两年前,强回来了,是坐着轮椅回来的。四年前,在一次伐木中被树干压伤了腰椎,造成腰以下截瘫。六年前结婚的他,不知妻子吃错了什么药,曾胎死腹中做了一次人流,以后就没怀过孩子了。出事后医了两年,康复治疗未见好转,出院后不久妻子提出离婚,经协议,好聚好散,强又回到了家乡的小镇,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两年来,无事的双休日,两个假期,我都回到小镇上看望强。强很坚强,炼就了两边强大的肩臂力,自己支撑着身体上下床,自己洗澡洗衣服、煮饭、炒菜,还自己推着轮椅外出散步,生活基本能自理。我看着他做每一个动作时吃力的惨状,若有所思,感慨万千,他的毅力令我感动,我往往含着泪花抚摸他的双肩,心痛地想,强,你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下身就瘫了啊?而我五官端正,生理、心理都没缺陷,有工作,怎么就变成了老姑婆?苍天怎么就这样狠心捉弄相互心仪的我们俩?
这两年,我鼓励强要顽强地生存下去。我多看望他,是为了让他知道有我这样的一个不嫌弃他的朋友在默默地支持着他。他知道多次婚恋失败的我心理压力大,也时常开解我,说:“当你心情烦躁时,就去逛逛商店、听听音乐、操操丝竹、练练书法、做做体育活动吧;当你郁闷时,可以向我倾诉、对我发泄,我做你的出气筒。我同情你理解你,象你给我的那样,我也给你安慰和鼓励。人生本来就很累,如果不给自己卸心理包袱,老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么真的会憋出病来的,这又何苦、何必?想办法淡化、排遣或忘记择偶失败的事情吧,振作起来,在交友中如果碰上心仪的异性,就要勇敢地用爱心去敲开爱情的大门,不要再封闭自己了。”
和强的相处是真诚坦荡的,没有和那些经介绍相识的臭男人交往时的局促、掩饰、虚伪、计较和小心眼的成分。和强在一起,我们能互相爱慕、欣赏、安慰和勉励、并能互诉衷肠,我又快乐了起来,老姑婆的感觉没有了,我心情舒畅,动作也轻松活泼了许多,整个身心都轻飘飘的,脸上也有了光泽,我感觉自己好象年轻了十多岁。
今年的春节来得迟,立春都过了,燕子已飞回,西方情人节刚好就在春节的假期内。那天,我专门探望强,还带去了强爱吃的开心果。
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强,进入镇中学的校园内,在两旁是参天大树的校道上漫步着,我感慨地说:“强,你看这些树,长得多高大,都超过二十年了,它们已长大成材,我相信许多年以前它们都已经开花结果有了自己的后代啦。”
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有感触地说:“是呀!娟,二十四年前,你读初一我读初三,这几排树是我们全校师生在那年的植树节那天共同种下的。”
我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年代,说:“少年儿童时代,我总是想找机会和你在一起玩,有你在,我开心,有安全感。读初一时,我盼着星期六的周末,这样可以和你一起步行八公里的路程回家。”
强也回忆着说:“皆因我们是邻居,你父母说你小不点,要我带你一起回来。你很多事,开始时嘻嘻哈哈,走了一半路就没气力了,借故扭伤脚。”
我得意地微笑着说:“你走得太快了,我老是小跑着,我希望你慢下来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嘛。”
强抬起头来,望向树顶上的天空,仰天长叹,我看见了强眼眶里的泪花。
旁边有一张石凳,我停了下来坐着,深情的看着强,说:“如果我们是老夫老妻,膝下有儿有女,多幸福啊!”
强内疚地说:“十年前我收到了你寄给我说要调去我那里的信,我想了许多,想得很宽,那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我不忍心你跟着我一辈子受苦,也怕你怨我一生。”
我鼻子一酸,也泪眼汪汪的,思考了一会说:“强,我愿意嫁给你,你娶我吗?”
强大胆地注视着我,兴奋了一会,随即平静地说:“你看我都残废了,心里想但实际上已没能力。”
我也平静地说:“小时候两小无猜时,我俩不是玩过小夫妻游戏吗?我只是要那种相偎相依的感觉,其它的我不强求。”
强表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娟,你还是理智些好,适合你的男人还是有的,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经常来探望我我已心满意足了。”
我真诚地说:“你回来的这两年,我到处找医生以及专门从事脊椎损伤方面研究的专家了解情况,他们都说截瘫人士有可能生育,睾丸产生精子没有问题,主要困难是射精过程,可以采取直接穿刺精囊获取精子做试管婴儿或采用电刺激排精的方式采用人工授精的方法使配偶受孕。总之,我们结婚了,我会想办法生我们的孩子出来,为你传后。”
强感到惊讶,但还是用不同意的口吻说:“娟,你又何苦?将来又要照顾我这件废品又要养儿育女,整天奔波劳碌、挨生累死的,我于心不忍,也会内疚一生,我今生今世都不想结婚了,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我毫不动摇地说:“强,我想了很久,任何辛苦我都有思想准备,和你在一起虽苦犹乐,这就够了,我寻觅来寻觅去,始终觉得你是我的另一半,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是缠在你这棵树上的藤。”
强没有再说什么,眼泪在一个男人的眼里大点大点的滴下,我掏出手帕,为他擦拭泪痕。强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吻了我。此时远处传来了爆竹声,响彻了这山区小镇的上空,年初六,春节的节日气氛还很浓呢,到处都洋溢着浓厚的喜庆氛围,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这个吻,我等了很长时间。
我对强说:“今天也是西方情人节,也是值得我们永记的日子,强,就让我们结合在一起吧,永不分离。”
强虔诚地说:“感谢上帝赐给我们感觉,让我们感受到彼此是对方的另一半。我发誓,我愿意娶娟为妻,相爱到永远。”
我带着无限的爱意,把开心果喂进了强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