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笑史》随笔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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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有看古书，阅旧典，特爱听老笑话的习惯，偶翻书橱白话笑史跳至眼前，嗨，何不重蹈旧辄，温故而再求新也。

    笑史明人所书，著名文学家、戏曲家冯梦龙荣誉出品。冯老夫子一生雄心大志但终不得志，虽食朝廷俸禄却言市井庶民俗话，三言大作犹得世人称绝，又一部笑史亦愤世嫉俗，疗治弊患之奇书。

    三言鄙人拜读数回，可惜领略甚微，只解表皮，个中无究，囫囵吞枣，权图热闹。今儿再读老夫子笑史必改以往一览十行“饥不择食”劣习，细嚼烂咽才利消化。

    ——题记

    隋末，深州诸葛昂性豪爽。渤海高瓉闻而造之，为设鸡肫而已。瓒小慎用，明日大设，屈昂客数十人，烹猪羊等，长八尺盘作酒盌行巡，自为“金刚舞”送之

    昂至后日，屈瓒客数百人，大设，车行酒，马行灸，挫碓斩脍，硙轹蒜韭，唱夜叉歌，狮子舞

    瓒明日杀一奴子，十余岁，呈其头颅手足，座客皆攫喉而吐之

    昂后日报设，先令爱妾行酒，妾无辜笑，昂叱下，须臾蒸此妾，坐银盘，仍饰从脂粉，衣以绫罗。遂擘胁肉以啖，瓒诸客皆掩目。昂于奶房间撮肥肉食之，尽饷而止。瓒羞之，夜遁去

    昂后遭离乱，狂贼来求金宝，无可给，缚于椽上，灸杀之。

    自译：隋末，深州富豪诸葛昂以性格侠义豪爽而闻名甚远。渤海郡（古代的行政区域，今山东阳信西南）一名叫高瓒的达官贵人听说，专程来拜访诸葛昂。第一次见面，诸葛昂设家宴招待他，上的酒菜大概都是些鸡肫（鸡胃、鸡胗）类的

    高瓒很瞧不起他的这种排场，第二天便大设宴席来回请诸葛昂，请来的客人比昨日多几十位，并烹制整猪整羊，用长八尺的大盘子端着酒杯给在场的客人送酒，高瓒还亲自出面跳了“金刚舞”以示主人对客人们的礼敬

    到了第三天，诸葛昂又设宴请高瓒，这次他请的宾客比上次多数百位，用华丽的彩车送上美酒，以珍贵的宝马驮着烤肉，用石碓（石头做的家用工具）砍肉，石磨碾制蒜苗、韭黄等调料，珍食美味无数，并还为宾客们表演了“夜叉歌”与“狮子舞”

    第四天，在高瓒的宴会上，他杀死一名十多岁的家奴，把他的头颅，手脚等烹熟呈上宴席。众宾客见此状禁不住扼住喉咙，恶心的大吐起来

    第五天，诸葛昂又设宴，他先叫自己的一位美貌爱妾给各位行酒，此间，这位妾女无故笑了一下，诸葛昂立即把她呵斥下去；过会，这位妾女就已被蒸熟，她坐在一个大银盘上，面容仍旧画着粉妆，身着绫罗绸缎。诸葛昂立即撕下她两肋的肉张口就吃，高瓒和在座的客人都不由自主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往下看，而诸葛昂依然大块大块地取下妾女胸前的肥肉大嚼没够，直到吃饱为止。高瓒看到这里，感到自己比不上诸葛昂，羞愧之际，乘着夜色逃跑了

    诸葛昂以后遭到离乱之灾，一伙强盗索要他的金银财宝，他不给，结果，被强盗们捆在木桩上活活给烧死。

    自白：封建社会里，底层百姓在高官贵族眼里就是会说话的牲口，任意宰杀，他们为了标榜自己的豪爽而不惜残酷杀死家中仆人。高瓒和诸葛昂斗富设宴杀死男仆烹饪成“全童珍肴”诸葛昂与高瓒比排场蒸熟爱妾并擘胁肉以啖，撮肥肉食之，尽饷而止，其惨烈情形令世人惊魂动魄。

    千多年后的今天，人民解放了，社会进步了，人们大可不必担心，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会被变态的主人或高官贵族们所残忍杀害或因斗富显摆而被蒸熟摆宴了，人们早已忘记了诸葛昂与高瓒血腥式竟宴的历史记载了。人们可以尽情地享受着平等，民主和自由，尽情地享受着幸福美满的新生活。

    在生活如此之幸福美满，社会如此之和谐的一派大好年代里，我们切不可忘记历史，忘记过去，务必牢记共产主义革命先驱列宁说过的那句话：“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我们这代人忘不了！忘不了从上小学第一天时就开始接受的正统教育：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劳苦大众始终忍受着三座大山的无情压迫，那些旧中国的统治者们（当然得包括地主老财们）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残忍家伙

    我们这代人忘不了！忘不了亲身经历过的那个“三年自然灾害”身患水肿病亲人那渴望能吃上顿饱饭时两眼迸射出来的绿光。忘不了空着肚皮去上学时的饥肠辘辘，忘不了放学后发疯似地冲向公社食堂抢饭吃的那种“下三烂”做派

    当然更忘不了现代作家杨显惠：为大众留下大饥荒记忆一书中描述的人吃人的恐怖章节。

    如此重复强调这么多的“忘不了”其目的就是一个：珍惜现如今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努力务实的辛勤工作，进一步维系社会的和谐，使她向着更加文明民主的新时期健康发展。

    二〇〇九年四月五日于清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