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误》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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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词原文摘录如下：

    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关于这支曲词的解读，前人多认为是讲宝钗和黛玉。初一看，似乎如此，曲词中的“金玉良缘”指的是宝钗和宝玉，因为宝钗有金锁，而宝玉有通灵玉，正合“金玉良缘”之说，并且书中交代宝钗非有玉的不嫁。后面的“山中高士晶莹雪”则确实指宝钗无疑，作者交代书中“雪”通“薛”嘛。另外“木石前盟”“世外仙姝寂寞林”则是喻指林黛玉。“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则用梁鸿孟光之典故借指宝钗宝玉虽有夫妻之实，但夫妻间不是很协调，宝玉始终忘不了死了的黛玉，这和后文也对应。这些观点都是前人说过的。

    周汝昌则在其红楼别样红中说“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是指史湘云和宝玉，因为史湘云有金麒麟，并和宝玉所得的麒麟一公一母，恰成一对。这种说法若成立，则红楼梦曲词把黛玉置于何处？而且后面又有[乐中悲]是专写湘云，黛玉作为第一女主角在曲词中反而没有了立足之地，这显然是说不通的，显得很不协调。所以周先生的关于“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的解说是有很大的疑惑和矛盾的。

    以上两种关于红楼梦曲词之[终身误]的说法是目前比较被认可的。然而还有第三说没有？现不惜鄙陋，呈愚见如下：

    想黛玉是十二钗之冠，与宝钗不分伯仲。在关于“金陵十二钗”正册的判词中说得明白：“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对于这判词确实是宝钗和黛玉之钗黛合一之说是没有争议的；但莫着急，曲词，众身误的主角却不是宝钗黛玉，而是另有其人。但若如此，难道说雪芹在曲词中会打破他在判词中的“钗黛合一”之格局吗？这也太没有理由，也会造成前后的矛盾，雪芹没有理由这样做，也不符合雪芹之创作意图；唯一的解释就是“钗黛合一”之说另有其“词”而此[终身误]的主角会是谁呢？除了“钗黛合一”还有谁配在红楼梦曲词中占据第一的位置呢？此值顶之曲词的解读关系到整本的红楼梦的解读，其意义重大。且听我慢慢道来。

    [终身误]看似句句讲的都是宝钗黛玉，但细分析却又句句暗合宝玉。以我之见，贾宝玉才是这支置顶曲词[终身误]的主人，在红楼梦中也只有贾宝玉才是真正的主角，只有他才配占据这红楼梦曲词第一的位置。说到这里，有人不禁要问，红楼梦又名金陵十二钗，前面的判词写的都是女人，其正册判词写的又是金陵的十二位女子，这也是金陵十二钗之名的由来根据，奈何在后面的曲词中偏又跑出一个男人宝玉来呢？要解答这个疑问也简单。在判词中确实写的都是女子，这无疑，其金陵十二钗也确实是指金陵的十二位女子。“裙钗”自古就比喻女子嘛，这是无疑的。但后面的曲词中作者说得明白，是“曲演红楼梦”是红楼梦曲词，并不是“十二钗曲词”我们做一个假设，假如此书中没有贾宝玉，这金陵十二钗还有何意趣可言，此书还会成为红楼梦吗？正因为宝玉的出现，这“红楼绣户”的“金陵十二钗”才有“梦”可言，方有后面的“曲演红楼梦”；这也是此书名叫红楼梦而不是其他的别名，且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同并流行的原因；也只有红楼梦这三个字才囊括得尽此书的全部内容和含义。若书名叫金陵十二钗，则把宝玉完全抛弃于书外，这不通，也显然不符合此书“大旨谈情”之主旨和作者创作意图。试想，若无宝玉这样的超越阶级身份的“古今第一淫人”此情从何谈起？作者的“为闺阁昭传”的愿望也是一句空话了，后世也不会有千万的“红迷”和打不尽的“红楼”官司了。因此，红楼梦的作者把书中的第一主角贾宝玉安排在曲词的第一位是合理的，也完全符合此书的主旨和创作意图。况且，贾宝玉是群芳中之娇子，是“红男绿女”中之“万绿丛中一点红”（见文红男绿女一文），不论是从人物在书中的主次或从“情榜”等其他方面来看，宝玉都是第一位的，故作者把他置于群芳之首。

    达到“红学”一年级水平的人都知道，谈红楼梦若谈到贾宝玉必提起黛玉和宝钗，他们三人若离开了某一位都会支离破碎。细读[终身误]曲词，也是如此，句句都是讲宝玉和钗黛之间的故事，每一句都是宝玉的口吻；从故事的过程和结局来看，也只有宝玉才贴切“终身误”三个字。上天给了他一段惊心动魄的的恋情，却又给了他一个梦断情伤的结局，若说是“误”到底是谁“误”谁呢？书中的宝玉和当时的作者都不可能找到悲剧的原因所在，把它归于“误”的宿命论是通常的。[终身误]既是讲贾宝玉，那“钗黛合一”又置于何处？此问留待下文。

    诗曰：

    情种总因痴情误

    情到浓时态自殊

    一生事业“无事忙”

    芳心碎尽梦犹住

    2009年5月，播情浪子写于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