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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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8月1日。成都王府井百货麦当劳店。红袖十年成都网友见面会。我来了。踏雨而来。从德阳来到省城，满怀着希望。早上一早，我就告别妻儿，像是去完成一桩伟大的事业，踏上征程。这是一次重要的盛会，红袖10岁生日庆典成都文友喜相聚。也的确是一次重要的盛会，因为我的看重和红袖的看重。我想象着场面的隆重，朋友们的热情；我想象着一群崇拜文学女神的倩男靓女，以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胸怀，接纳我这个来自小城的客人。我想象着他们谈吐的优雅，举止的雍容，知识的渊博，学养的高深。我不知道和他们怎样搭话，就像一个乡下人一样谦卑。我也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礼节，当一双玉手伸过来时，我是不是羞红着脸，不敢大方的握上去；或是有佳人给我一个革命同志加阶级兄弟般的拥抱，我是否会手脚无措。我也不知道麦当劳是怎样的吃法，或者喝咖啡有什么讲究但我愿意听他们高瞻远瞩、高深莫测的高谈阔论。我可以什么也不说，像哑姑一样回报每个人一个真诚的笑怀着这样美好的想象，怀着一种神圣的信念，在大雨之中，我一个人骑车，从德阳到了成都，几十公里的路。远吧，不是太远，只要有朝圣般的心，就算远在天涯也近如咫尺；当然也不近，若不是因为某种目的，这样的雨天，谁会发狠去成都？因为怀有梦想，所以走得再辛苦也不觉得。到了成都，什么都不是。像是走在悬崖边上，一脚踩空了，直坠入万丈深渊；又像是腾云而飞，突然失去了法力，无可奈何地向地面撞去；或者说就是一只孤雁，被一箭射中，从云端像石头一样做自由落体运动所有的语言都无法描述我此时的感受。痛哭一场，不，男儿有泪不轻弹；痛骂一场，不，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谁。繁华的成都春熙路上，没有人理会我。我匆匆地来，还以为早有人等在了那里，还生怕别人独倚雕栏，望尽千帆，消瘦了容颜。结果不是这样，我到了的时候，也就是梦幻破灭的时候。只有老天还在以雨的方式哭泣，只有树叶还在以风的方式叹息。街上无尽的人，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但我看他们，对我都像是嘲笑的眼神。你就像黛玉葬花一般被人笑痴，然我痴心谁人能知？努力加餐饭，坐在韩包子店里，我一个人独自享受着孤独的盛宴。并不是菜肴有多么精美，而是孤独来得无边无际。我竟然感觉不到著名的韩包子好在什么地方，似乎只是徒有虚名；一如我感觉不到成都好在什么地方，徒有虚名一样。没有感情的地方，或者说幻灭梦想的地方，如何能有好感？我只能默默的来之所来，还默默地去之所去。怪天吗？天是在下雨，而且很大，大得大半天都不停歇。天要下雨娘要嫁，奈之若何？怪人吗，不应有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方式，来与不来都是自由的，来与不来都是做人方式的一种。如果梦幻一直不破灭，我一定会走到爱的尽头，但是破了呢？不，永远不会。文学是寂寞的盛事，又岂是成都可以代表？成都何其广阔，又岂是几个小孩子可以代表。我来了，我并没有失去什么，我失去的只是失望，收获的是执着，更兼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没有人的相聚也不寂寞，因为在我的心中，对红袖的万千祝福，正是红袖给我的心灵电波。不是红袖，我不可能到成都；不是红袖，我更不可能冒雨前行。回程的路变得异常漫长，以至于迷失了方向，连走过的路都走错了。我只是想，如何编一个美丽的谎言，去给家人描述聚会的盛况。心在流血，表面上还得眉飞色舞。文学的痛苦，也莫过于此家在前面等着我，我调整好心灵的天线，不断从红袖吸取积极的力量，朝着我自己的路，一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