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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生长在大山里,从小就与大山亲近一起,才对山如此钟情与热爱。
我的家乡,有数不清的山,村落院舍都被群山环抱。睁眼看见的是山,闭眼浮映的还是山。出门干活就上山,收工回家就下山。即使坐车行走,公路要在蜿蜒曲折的山中盘旋,铁路也要在桥隧相连的山中穿过。
人们都说,家乡是最美的地方,无论你走多远,家乡都永远在你心里。我对家乡的情感,不仅仅因为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而是家乡那些大大小小的山,给我的人生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春夏放牛割草,秋冬砍柴放牛,是我们山里娃少年时代的主旋律。今天跑这座山,明天爬那匹山,始终在山间沟壑里穿越。有时候很想爬到山的顶点,看看山那边是那里?总想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记得有一个初夏,太阳暖洋洋的,映山红开得红艳艳的。下午放学后,我照例背着背篓牵着牛,去山里割草放牛。到山脚下,牛儿就钻进树林,迫不及待去吃嫩绿舒展的树叶了。我就在山边开始割草,不一会割满了一背篓。
天色尚早还不能回家,牛儿也还在树林里自由自在地啃着嫩叶,就让它多放一会吧。我将草背到山下小溪边,躺下喝够了凉爽的溪水,仰睡在松软的草场丛上。
望着与天一样高的山顶,一丝丝白云在山尖飘逸而过。我出奇地想到山顶上去看看,到了山顶肯定能看见山那边的地方,于是一鼓作气爬到山顶。站在山顶上一看,高低不平的山峰一直绵延到天边。
夕阳散发的光线,柔柔地斜射在我汗淋淋的身上,一阵山风吹拂过来,感觉是那样心旷神怡。此时,望不到边的崇山峻岭,披上美丽的霞衣更显神秘飘渺。我突然感觉一片茫然,山那边的山那边是什么地方呢?天边的山那边又是个什么样呢?山外的世界有多大啊?
那些不解的谜在牛铃叮当中,伴随着我慢慢长大成人。步入青年时代,我终于走出大山,去看见了山外的世界。青年时代到现在,我看过西北高原、华北平原、沿海丘陵、热带雨林等各种地形地貌,知道了山外的世界原来是那样的博大。
短暂的新鲜和兴奋,终究不能代替灵魂深处的固有,在我心灵的深处,还是觉得家乡的大山最美。春来大山的嫩绿,夏掩大山的浓郁,秋染大山的金黄,冬至大山的闲静。一幅四季分明的山水画,总让我勾起人生不同时点的怀想。
几十年的工作生涯,就是在这大山里行走,一村又一村,一户又一户,接触的是地地道道的山民。倾听他们的疾苦,感悟他们的心思,耳濡目染他们的忠厚与朴实。也传承着我做人的秉性。每当工作产生压力,就望望巍然不动的大山找到坚持的力量。每当心情郁闷的时候,就聆听大山的鸟语山呼获取释放的愉悦。
时光走过岁月的长路,家乡的大山已陪伴了我大半生,我大半生也给予了家乡的大山。回望那已厌倦的红尘,我与山相看无言,山与我相对无语。嗤之看山不是山的狂热虚无,欣然看山还是山的淡然真切,我会对家乡的大山深情地说:家乡的大山,您是我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