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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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把他们抚养成人，这是我的罪过，也彰显了我内心脆弱的恶。我对这世界还有一丝眷恋，究竟是眷恋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我的子女吗？难道只是为了我心中脆弱的罪过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没有谁会永远不死。死亡只是一种幻灭，人类从出生时起，就一步一步走向那里。只要是出生的人都要经历这场幻灭，我也不能例外，也不允许例外。

    从出生的时候，我就跟上帝签过协议，对魔鬼发过誓言我是必死的。必须遵循人间生死的永恒定律，绝不违背。他们为了让我遵从这种意愿，答应我不让我死的那么痛苦。他们很诚实，我死时的确不是很痛苦，似乎更多了一些安然和解脱。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不要太难过，我只是遵从了上帝的安排，他们也要遵从。遵从了这世界的和谐，看淡人生虚无的本质，也许他们就不会为我难过，为我哭泣了。

    我不希望看到他们难过的样子，我只要看到他们开心。他们伤心了我会很难过，这不是我的意愿。我希望他们幸福地生活着，把不该奢求的东西，不该拥有的东西，把眼光放远些，把事情看淡些，不要一味地盲目追求。幸福是要顺其自然的，任何人为的因素都会加剧不幸的筹码。别对自己抱有太高的不切合现实的希望，这样就能减轻你们的痛苦。

    我再不能挑起我心爱的扁担了，再也没有力气每天走一百里的路程了，我再也不能在阳光下望着四角的天空了。我再也不能疼你们了，我亲爱的孩子，此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来，给我再唱一支歌吧，怎么？心里难过？你们太傻了，我的离去，我的魂归天国，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干吗还要让自己在疼痛中失落，就像你们在出生的那一刻，我是含着微笑欢迎的，而你们也应该含着微笑送我。

    看到你们的笑脸，我才会放心的上路，才能认为你们确实长大了；我才不为你们担忧了，这是每个人都要做的。我的儿子，我的女儿，你们也会如此。死亡也会临近你们的生命，只是我先走一步，为你们探探前方的路径。我会在那里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那里团聚，我们依旧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只是可怜了你们的母亲，我走以后她却愈发的孤独了。她是那样的爱我，她是那样的爱你们。我内疚的是，我从没有好好的爱过她，她不是我的最爱。我也是爱过的，爱上了让自己心痛的人，可是那个人却不要成为你们的母亲。我的爱是一种徒劳，如今我躺在这里想起她时我的心还会隐隐作痛。也许爱是一种美丽的徒劳吧，只能看不能摸，只能在幻觉里，在意想里，只能建立在梦一般的思想里。

    我的爱是挚热的，是忧伤的，也是困惑的。我还能记起她当初的容颜，不过这一切都随风而去了。我的爱长不过自己的生命，不管我爱你们，还是爱那个让我伤心的人，都会跟随我生命的零落而终结。请你们不要怨我，告诉你们才是最圆满的结局，没有什么比这种结局更完美。我不想带走任何秘密，我是有罪的，我承认。对于你们对于你们的母亲我是有罪的。

    谁在哭泣？哪里来的哭声？是我的女儿在哭吗？不是，那会是谁？我的妹妹？我哪时候有过妹妹？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有过两个孩子，不记得还有什么妹妹的。她一定是认错人了，一定是走错门了。

    她的声音真讨厌，把我要说的话全都打乱了，我的思维本来就不太敏捷，现在被她吵的更是混乱。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叫我安生，我想翻个身喝口水的，却动弹不。灯光也太明亮了，老感觉不太舒服。

    什么？她爱我？她是谁？她是不是疯了？也许她是爱我的，也许我是爱她的。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爱的，我得坦然面对这种事实。既然有人爱上了我的尸体就让她拿去吧。我的尸体也是有罪，带着最原始的罪恶。

    我的心脏从停止跳动的时候，我的心就变的硬实了。心底最柔弱的部分已经枯萎了，再不能流露一丝感动。我已经受尽了爱的折磨，从此就能解脱了，再不会受到那种甜蜜的，痛苦的煎熬。我应该感到庆幸。我应该为我的死亡而开心。

    人类有时候是愚蠢的，我更是愚蠢至极。所有的欢乐不过是心里的寻常感受罢了，干吗要对自己那么苛求呢？人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好好的生活，纵然平淡也是一种幸福呀！总是去追求那些可望不可及的虚无的东西的人有时候也是可悲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拥有什么，该放弃什么？忙忙碌碌，平平庸庸，到头来还不是跟我一样。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能看透生活的人更是不容易。

    这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追求不过是浮华的泡末而已。表面光艳，内心空虚。正如我的死亡一样，肉体腐朽了，精神溃散了，破灭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不过，那已经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只是今晚的梦，零落，清醒。昨天已经故去，明天还没开始，在这交叉的瞬间，我得到片刻的安慰。

    如今我躺在这里对你们喋喋不休，只是想让你们过的更好，我的孩子，我爱你们。我只是想让你们更了解爱的本质以及人生的本质和习惯。这不是人格的分裂也不是思想的溃散，因为你的身后站着一人，那就是你自己。看不懂的或者是精神分裂的人，也是你自己。只有你自己才能把握幸福的感觉，就像病人一样，自己坚强的意志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只要能激发这种潜能，你就会很健康。

    别让悲伤笼罩在你们的心头，你们应该欢笑的，今天，明天，后天都应如此。把微笑挂在脸上，把幸福装在心里，就像阳光充满了你们的胸膛一样。所有的悲伤和忧愁都会跟随我而去。留给你们的是晴朗的天空，白云，飞鸟，还有满院的光明。这光明定能长上翅膀，带你们走过以后的日子。

    你们听，连风都唱起歌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欢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