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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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夜春雨悄无声息地洗刷，万物在明媚的春日光中欣欣向荣。懒散的身体在微冷的微风中伫立，凝望空旷田野。碧绿的麦田里有不知道名的鸟在飞，起落间透露着春天的秘密。远林深处有人家，依稀可见主人忙碌的身影，还有小孩在追逐戏耍。

    土地庙阴沉地坐落在燕柳树下，还有在世的人为故去的人烧奠的灰烬在飘。纸扎的土地公与土地婆，笑盈盈地看着我。我仿佛看见百年以后的我，一群穿素服的人，打着明灯，提着茶壶，捧着我的遗像，哭着喊着让我九泉一路走好。刹那间一个寒战，激得我魂欲飞，魄欲散，迈步匆匆离开。

    挎粪箕拾草的老妇，艰辛地刨削着被伐过的树根。她儿子前年在外打工，从十楼上掉在坚硬的建筑工地上。看着熬白发才长大成人的儿子，在一瞬间化为乌有。紧紧抱着红布包着的骨灰哭，天不应，地也不灵。历尽百般周折得到三万元的赔偿，也被狠心的儿媳妇和偷养的汉子席卷一空。年幼的孙子哭喊着要找爸爸妈妈日夜里，泪水淋湿了多少夜，死亡想了多少回，还是选择顽强坚毅地昂首活着。蓬乱的白发里散发着刚毅的热流，俭朴的服装里包裹着坚强的性格。叹服她能从容面对人生变化无常，钦佩她能坦然地对待命运摆布捉弄。路过她的身边，我清晰到听到她浓重的喘息声。

    主的教堂就在前方，耸立空中的十字架，昭示着灵魂向往去处。里面有个青年人在认真阅诵着厚厚的圣经。几个弯了腰的老妇人神色凝重地聆听着主的声音。耶酥如果活在世界上，他一定非常高兴来到中国这偏僻的小村庄里。我不明白信耶酥怎么能在炎黄子孙的心中扎了根，上下五千年文化历史底蕴，竟无法与舶来的教义堪比。思索其中根源，只怨文人太酸腐，遣词造句不让凡人读。什么平仄，什么韵角，落入俗人眼里不过是一推没有用的文字。费尽心思读懂了，什么实际的收获都未存。倒不如信耶酥，一不给吸烟喝酒，二不准打架骂人，三可以有个精神寄托。我亲眼见到过信耶酥的人，在开口与人吵架之前，还有模有样地祷告一番，才破口动手骂打。我不是耶酥的信徒，所以上帝也不会帮助我爱情顺利，事业有成，更不会宽恕我的恶。我还是别打扰信仰者的清修吧。

    两只鱼鹰盘旋在存流水的潭面上，捕捉探头看天的鱼。湍急的流水划过指尖，冰凉彻骨。一群村里人叫石光皮的鱼，迎急流奋力往上游。刚游上来，又被冲回去，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我被它们的坚忍不拔的毅力震撼了，为什么我不能像它们一样呢？为什么我要随波逐流渡着人生这条河呢？鱼鹰长长的嘴叼着刚捉到鱼，从我眼帘里掠过，我想我就是被捕的鱼。为了一点新奇的想，而忘却了原有的本性，以至于烂用了有限的生命。

    放羊的老汉吹着笛子，声飘在我的沉想里，幽怨而凄迷。羊贪婪地咀嚼着地头的麦苗，一只小羊羔撒欢地腾跃着。忠实的老黄狗静静地躺在老汉的身边，在温暖的阳光里，倾听悠扬清脆的笛声。几番何时，我也能如此这般地生活着，悠闲而自在的生活着。

    走得远了，该回去了。母亲做的饭该等急了。

    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一位时尚的女孩。染黄的头发，白皙的面容，明亮的眼睛周围涂着带彩的眼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橘黄色羽绒服隐藏着勾人心弦的窈窕身姿。小马靴尖尖的头和细细高高的跟，令行走的她更加妩媚。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拿眼瞄了她一眼，心中闪过一丝不良的想法。她没有理睬我的抛洒过去的媚眼，高傲地走过去。我暗自笑着，数着她走过去留下深浅不一鞋跟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