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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想道。“昨天好端端的，去陈默的实验室干吗？”安琪责备自己，于是她想到了道歉，即使这对陈默的工作于事无补。
安琪站在研究所外，没进去。手里拿着百合花，焦急地等待着陈默。说不上为什么，走出花店的一刻，安琪的头很痛。“也许是对某种花粉过敏吧！”安琪没太在意。
离陈默下班的时间还很长。安琪闲得无聊，就开始回想过去的事情。
第一次遇见陈默是在h大的生物系的一个化石展览厅，那时她也是h大的一名学生，学中文。他们是在一幅巨大的骨架旁认识的，是什么动物的骨架来着的？记忆里不甚清楚。还有那年校庆的化装舞会，陈默装扮成手持黑色巨镰的的“死神”自己又是什么呢？那些回忆像是极其松散的安放在安琪大脑里的海马体上，即使清晰，也会有一种抓不牢的感觉，仿佛只轻轻一松，就立刻会从安琪滑溜溜的记忆墙壁上跌下，然后烟消云散。
“看来我对花粉的过敏不轻，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都快产生错觉了。”安琪想在原地动一动，却挪不开步子，脚底下有了一种发软的感觉。安琪要深吸一口气，却又仿佛被什么闷住了胸，一丝空气也吸不进去。
恍惚中，安琪摇晃了几下跌倒在地上。
渐渐暗淡下去的视野里，世界变得是那么模糊，百合花却异常清楚的投入到她的眼帘里，洁白的花瓣，闻不到幽香，但是，好美好美。
等安琪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在一所医院里了。床边守着的是疲惫不堪的陈默。
“我怎么了？”安琪还很虚弱。
“医生说是某种病毒的引起的急性昏厥，不是什么大病。安心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你说呢？”
“我又不是干这个的。”陈默笑了笑。
安琪也跟着笑了笑。
“对不起我不该去你的研究所的。”
陈默的脸色却显露出一种弥散的悲哀。头依然正对着安琪，眼睛却转向了另一边，仿佛是不敢正视安琪：“呃，没什么。”
“咚咚”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叩门声。
陈默：“请进。”
一位大夫走到了病室里：“小姐，您的病并无大碍，虽然一时无法查清病因，但各项生理指标，生物机能均属正常。您可以继续住院观察，也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但必须在三天后进行一次复查。在此我还要感谢您选择了我们的医院。”说完，递出了一个文件夹，等着安琪签字。大夫的整套动作看起来都很僵硬，尤其是递文件夹的时候，那胳膊竟然是伸缩式的机械臂。“比你研究所里的那些机器人，差多了。”安琪在文件夹上签上了“出院”两个字。
陈默“嗯”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身旁拿出了那束百合：“你送给我的？”安琪点点头。“我很喜欢。”陈默把花儿凑到鼻子跟前，深深地吸上了一口，样子很贪婪。
其实，安琪的头有些痛，可她没敢告诉陈默，她怕他担心。
刚刚回到家里，陈默就又走了。安琪没有多说什么：“8点回来吃晚饭啊。”陈默应了一声，出了门。
一个人坐在家里，看着电视，国产的肥皂剧。让人有时想笑，有时想哭，终归是无聊。
安琪感觉头更疼了，她随便找了些药吃了。毕竟，有个头疼脑热的，在大多数人看来，寻常事而已。可是，安琪渐渐感到自己更不对劲了，又是那种浑身乏力的感觉。“又要给他添麻烦了。”安琪心里想，她勉强拿起电话，拨通了陈默的办公室，工作时间他是从不开手机的。
“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可仿佛存在一只手，将安琪拉向深渊，无法逃避的，她所有的意识陷入模糊。等不到陈默回来，安琪躺在了地上。
只是隐约中，安琪的视网膜上映入了陈默的身影，却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陈默的车一路飞驰。
不是去往市医院。安琪看着路旁的梧桐树疯狂退后，目的地似乎是是陈默的研究所。
安琪似梦非梦的梦境，一阵疑惑。
她努力集中精力，发现自己正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更冰冷的是安琪头上来来回回的机械臂，没有痛感的，从安琪的颅内取出了一块很小很小的芯片。可分明，安琪的心又在痛。芯片被塞入了电脑里。数不清的字符在屏上飞跃，直到最后定格在标着“附录”的文件上：
“安琪，毕业于h大中文系。某某年死于模拟机器人编号：d771—aa23—71”
安琪侧过脸，看着在在键盘上疯狂敲打着的陈默，心里说不出来的绝望，既然自己只是一个很容易造出的替代品，陈默究竟在挽留什么呢？安琪闭上双眼，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思维陷入无止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