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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地丈许的一截断枝之上。
“飕”地包袱脱开、落下,里头是一幅宽大的牛皮,横穿著枪、棍、刀、剑四种兵器,还有一支精钢打成的管子。
独孤无敌龙头拐杖立时往下一沉,脚下巨石片片碎裂,乱石飞激中,他魁梧的身形冲天而起,飞舞在半空!
青松手一探,右手拔出了横穿在反套上的缨枪,左手同时拔出了那支钢管。
两下一接,六尺缨枪立时变成了丈三,青松身形亦凌空飞起来!
枪与杖半空交锋“叮”的一声,两人凌空落下,青松缨枪弹出了一团枪花,直取独孤无敌的咽喉!
独孤无敌龙头杖一绞,将缨枪撞开,青松缨枪势子却未绝,喝叱声中,毒蛇一样,连连标向独孤无敌的咽喉!
独孤无敌身形迅速变换,枪尖就差那半寸,始终刺不到他的咽喉!
三十六枪刺尽,青松暴喝一声,红缨激扬,先扰无敌眼目,抢尖急震,再点独孤无敌咽喉。
“叮叮叮叮”十七下急响,枪尖都点在龙头之上,青松的出手虽然快,独孤无敌的应变也绝不慢。
枪势已落,杖势未绝“神龙摆尾”扫开缨枪,龙头杖反守为攻,横扫青松的中路。
青松轻叱一声,身形凌空,缨枪急落,当头插下,无敌龙头杖急一沉,突然暴退。
青松右脚着地,身形随即又弹起,欺前两丈,缨枪急刺无敌咽喉。无敌剎那间一声暴喝,龙头杖疾扫出去。枪与杖迅速交击,枪尖两尺方从龙口刺过,铿的一声已然相撞。一蓬火星闪逝,枪被撞开半尺,龙头杖咬着枪杆直上,直取青松前锋手!青松急退,无敌紧追。一退再退,青松武当绝技梯云纵展开,抽枪,挥手,飕地缨枪飞射无敌的咽喉,既急且准。无敌道一声:“好!”身形一闪,枪从颈旁飞过“夺”地插入旁一块山石之内,直没两尺。
青松身形又凌空而起,喝一声:“小心暗器!”浑身上下突然闪起了一蓬光芒。
七种暗器每种九支从他的双手连珠飞出!
他一手七种暗器,左手五扬,右手四翻,身形九变,七九六十三支暗器分从九个不同的角度射出,将独孤无敌整个身子都笼罩在暗器之下。
破空之声暴响,夺人心魄。
青松身形动作未绝,凌空三个翻滚,一百八十九支暗器紧接着飞射。
无敌简直就像是笼罩在一蓬光亮的的雨点之下,他暴喝,纵身,手一掠,外罩金红色的那袭披风云般卷出“呼”的一声,迎向射来的光雨。
二百五十二支暗器飞出三丈之外。
他大笑道:“青松,你可想到我有这一招。”
青松没有应声,身形凌空落下,手一探,已将皮套上那根双节棍取出。
短棍长只一尺八,长棍却在八尺之外,是一罕见的奇门兵器。
长棍飞扫,短棍巧打,青松迅速攻出了一百八十招,却也只是一百八十招,双节棍便已被无敌的龙头杖震断。
青松立即弃棍取刀。
武当开山刀劲而狠,一招十三式,一共七七四十九招。
青松人刀飞舞,六百三十七刀一气呵成,急斩无敌,刀势急处不但不见刀,连人也都被刀光淹没。
无敌龙头杖接一刀,破一刀,虽然被迫退十步,但刀势一顿,龙口已咬在刀锋之上。
“喀”的一声,刀锋中断,青松剑出鞘,武当两仪剑施展,一道剑光飞虹般射向无敌。
无敌的神色一直很轻松,这时候终于变得很凝重。
青松脚踏九宫八卦,剑走阴阳,轻盈处如流水行云,刚烈处却犹如暴雨疾风。
无敌龙头杖配合身形变化“叮叮”声响中,连接青松三十剑。
青松剑势由缓而急,一柄剑彷佛化成千百柄,再化成一团灼目的光芒。
那片刻之间,青松竟剌出三百剑之多,无敌都一一接下。
两人的额上都已冒出了汗珠。
那一团光芒由迷蒙变成清晰,由一团而合成一股,突然像一道闪电似的,疾击向前去。
无敌眼一眩,持杖双手已感到尖针一样的剑气刺进来。
他双手终于弃杖“叮”的一声,那根龙头杖被剑挑飞,横飞上半天,落下,直没入土中两尺。
剑光与剑势同时一弱,也就在剎那间,无敌双手一拍,将青松那柄剑夹在双掌中。
剑光立敛,剑势亦停顿,青松左手一抬,往剑柄上搭下,双手捧剑刺前。
几乎同时,无敌浑身的衣衫徒然鼓起来,那一头长发亦如刺猬般扬起,浑身的肌肉彷佛也都在发胀,面目也彷佛因此而变易。
变成了第二个人。
他的肤色亦转成了赤红色,浑身的血液看似就要从所有的毛管涌出来。
青松都看在眼内,看得很清楚,面色突然变得异常的苍白。
“灭绝魔功第八重。”它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呻吟。
无敌一声:“不错!”双掌一夺,青松手中剑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
无敌同时松掌,剑从他颈旁飞过,夺地插入他身后一株松干上,直没入柄。
青松身形同时欺前,双掌疾击!
无敌的双掌及时迎上“噗噗”地两声异响,无敌连退三步,青松却整个人倒飞出丈外。
无敌的面色更红,青松的面色却犹如纸白。
两人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湿透,身形仍然都很稳定。
青松除了面色苍白之外,看来并无任何不妥,无敌却已在喘息,却也是他先开口道:
“青松,要不要再比下去?”
青松冷冷地道:“不必了,是胜就胜,是负就是负。”
无敌点头道:“好。”反手一挑,将插在松干上那柄剑挑向青松,道:“你的剑。”
青松抬手接下。
无敌接着挥手道:“道兄请,请珍重。”
青松回剑入鞘,一声不发,往山下走去,腰身仍挺得笔直。
无敌目送青松,目光一动,脚步横移,走到龙头杖旁,伸手握住了那根龙头杖,然后就沉默了下去。
山风仍急吹。
阳光更耀目。
南天门外,守候着的铁石、木石,还有无敌门独孤无敌的大弟子公孙弘,护法千面佛,寒江钓叟以及百数十个无敌门的弟子。
那些弟子俱都一身黑色劲装疾服,站在那里,一声不响,显然久经训练,但从神态亦可以看得出都有些紧张。
铁石、木石、公孙弘、寒江钓叟、千面佛亦不例外。
云深雾重,他们根本看不到玉皇顶上青松与独孤无敌的一场恶战。
却总算听到叱喝声。
现在连这叱喝声也已经没有,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上山的那条路上。
时间在静默中飞逝,他们终于看见一个人走下来。
──武当青松!
铁石、木石喜形于色,那些黑衣人的面色却变得很难看,公孙弘浓眉紧皱,寒江钓叟的面色已犹如白纸。
千面佛算是最镇定的一个。
公孙弘看着青松,突然咬牙,看似便要有所动作,却终被千面佛一伸手按住。
公孙弘回顾千面佛,千面佛只是一摇头,目光是那么镇定。
青松一直走向铁石、木石,二人如梦初醒,一起迎上前去,道:“师父──”“走!”
青松只说出这一个字,脚步不停,走向那条长达六千七百级的石阶。
铁石、木石一脸疑惑之色,又不敢多问,只有紧随在后。
走下了一半的石阶,铁石回头望去,南天门已隐约在白云中,他再也忍耐不住,方待问,一个霹雳似的声音却突然从山上传下来。
“青松──”是独孤无敌的声音,道:“再给你两年,两年之内,武当再无人能将我击败,两年后的今日我就亲自上武当山,灭你武当派。”
语声轰轰发发,山野林间回声激荡。
铁石、木石一听,面色大变,青松实时身形一栽,一口鲜血喷出。
石阶被鲜血溅红,青松的面色却已犹如白纸。
铁石、木石左右忙上前扶住。
“师父──”“走──”青松的语声微弱。
一阵欢呼声,在青天外白云里爆发。
“唯天为大,如日方中。”
山回谷应,尽是无敌门之口号。
欢呼声远传数十里,独孤无敌在欢呼声中飞马回到了总坛。
他已换过了一袭新衣,一袭新的金红色披风,威风八面地走过大堂,在照壁前一张兽皮椅子上坐下来。
照壁上画的是一条翻腾在风雨中的孽龙,狰狞而威武。
大堂虚悬着血红色的幔幕,两行兽皮椅上坐着无敌门的四大护法,七堂堂主。
无敌门门主以下,设有四大护法,都是武林中的高手。
千面佛擅易容,精暗器,一根禅杖曾经横扫北五省。
九尾狐人如其名,诡计多端,却是一个阴阳人。
万毒仙翁一身俱毒,寒江钓叟一根鱼竿,飞钓杀人于三丈之外。
这四个人任何一个都足以独当一面,独孤无敌能够令他们臣服,实在不简单。
四大护法外尚有外三堂,内五堂,外三堂之下,有舵主,香主,分驻在各地。
江湖上,可以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帮派能够与无敌门相提并论。
无敌门现在亦真的一如其口号──
唯天为大,如日方中。
独孤无敌坐下,挥手,大堂内外帮众的欢呼声便迅速地停下。
外三堂鸽堂堂主立即上前,道。“禀门主,青松一行三人的行踪,已在属下严密监视之中。”
公孙弘接道:“我堂下所有杀手亦已准备妥当,一有命令,立即就可以出动,击杀青松。”
独孤无敌“唔”了一声,道:“鸽堂堂主──”
“在──”
“传我血手令,所有无敌门弟子沿途不得骚扰青松三人,如有违背者,以门规处置。”
“是。”鸽堂堂主虽然这样应,却一脸疑惑之色。
其它人也不例外。
公孙弘抢着问道:“师父。”
无敌截口道:“我不想乘人之危。”
寒江钓叟随即道:“门主真是宅心仁厚,气量过人。”
万毒仙翁亦道:“武林霸主不愧武林霸主──”无敌笑笑道:“还有,这两年之内,我准备闭关练功,这期间所有人等,不得招摇生事。”
众人亦只有应是。
无敌笑容不减,接道:“大家现在可以出去了,其它的事情,今夜席间我再与大家细说。”
他的笑语声始终那么平淡,谁也猜不透他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
众人却都听得出,无敌需要安静一下,一个个告退,只有公孙弘留下。
公孙弘随即走到无敌座前,道:“师父,你时常称赞弟子在无敌门中资质最高,说来惭愧,很多事弟子都不明白。”
无敌目光一落,道:“为师没有错赞你,最低限度,你都听得出为师不是言不由衷。”
公孙弘道:“弟子愿闻其详。”
无敌沉吟道:“青松被我以灭绝神功击伤内脏,纵使有灵丹妙药,亦不过苟延残喘而已,不足为虑,所以为师故作大方──再说,观日峰一战,为师亦受了一点内伤。”
公孙弘惶然道:“师父,你──”“不要紧,休息一个半月,相信就可以完全痊愈。”
“青松那个牛鼻子”
“他武功的高强,确在你们的意料之外。”
“既然现在他身受重伤,我们何不乘胜追击,杀上武当山,斩草除根,免留后患?”
“为师与青松十年一战,三战三胜,都没有乘胜追击武当派,你可知何故?”
“恕弟子愚昧。”
“只因为武当山还有一个燕冲天。”
“燕冲天?他”
“是青松的师兄,二十年之前便已被称为武当第一高手,据知,一直都在武当后山,苦练武当七绝的天蚕诀。”
“天蚕诀?”
“如果你不是善忘,应该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无敌门的先几代,都是败在武当的天蚕神功之下。”
公孙弘点点头,道:“那青松”
“他始终没有练成。”无敌沉吟着道:“看来那天蚕神功,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练习,但燕冲天苦练二十年,纵使未完全练成,亦不是青松可比。”
“那燕冲天一日不死,我们岂非就一日不能够独霸武林。”
“这只是两年之间的事情。”
公孙弘不明白,无敌随即解释道:“两年之后,我的灭绝神功相信已可以突破第九重,达到本门先代从来没有达到的境界,就是燕冲天,亦难逃一死。”
语声一落,无敌右掌一沉,在他椅旁的一张几子便“哗啦”一声被击得粉碎。
公孙弘方待说什么,无敌已问道:“是了,内五堂方才怎么只见四堂,银凤堂堂主又怎样了?”
公孙弘叮喘着道:“她”
“还在生气?”
公孙弘点头,无敌却大笑起来。
门紧闭,那上面嵌着一只银凤,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独孤无敌才将门推开,一柄柳叶刀就迎面射来,他眼明手快,一扬便已将飞刀夹在食中指间。
“好快的飞刀。”他笑着走进堂内。
堂中只有一个女孩子,一个美丽而英武,带着几分冷傲的女孩子。
她双手玩着三柄飞刀,盯着独孤无敌,嘴唇抿成一条线,一声也不发。
无敌一直走到那个女孩子面前道:“今日每一个堂主都来祝贺我,怎么就是你这个银凤堂主不来?”
女孩子仍不作声。
“还在生爹的气?”无敌又问。
那个女孩子也就是他的独生女儿独孤凤。
“我怎敢。”独孤凤仍在把玩着飞刀,道:“比武都过去了,谁还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无敌看着独孤凤,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爹不带你去,是对这一战并无必胜把握,万一战败,难保你就会有什么损伤。”
独孤凤听到这里,再也恼不下去,拋下飞刀,上前牵住了无敌的臂膀,道:“爹,你没有受伤吧?”
“一点儿内伤,算不了什么。”
“真的不要紧?”
“爹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那可好──”独孤凤突然拉着无敌到堂中桌旁,道:“爹,你坐下。”
无敌诧异地道:“怎么了?”
独孤风随即双手一拍,四个婢女应声从内堂转出,各捧着佳肴美酒。
无敌先是一愣,接着大笑道:“好女儿,原来你早就吩咐人预备了酒菜,欢迎爹回来了。”
独孤凤噗哧笑道:“我早就知道,爹是绝不会打败的。”
无敌大笑不绝。
酒斟下,独孤凤举杯道:“爹,这一杯祝你乘胜追击,消灭武当派。”
“好。”无敌一笑,痛尽杯中酒,忽有所感,道:“凤儿,你自小都只是关心武林中的事,其它的事难道没有想过?”
“其它事?什么事?”
“譬如说你的终生”
独孤凤咬着嘴唇,不作声,无敌接下去道:“十八岁了,怎能够只顾练武,无敌门下这么多”
独孤凤冷傲地道:“我谁也瞧不上眼。”随即温柔地一笑,道:“有爹你伴着我就够了。”
无敌一笑道:“可惜,这两年之内,爹不能再陪伴你了。”
“为什么?”独孤凤一惊。
“爹只是要闭关苦练两年。”
“那”
“你以后就不要再这样任性了。”
“以女儿的武功,才不怕什么人呢。”
“又来了。”无敌摇摇头,道:“你武功虽好,经验还是不够,我就是担心你闯出祸来,所以已经吩咐了弘儿以后小心照料你。”
独孤凤立时露出不悦之色。
看样子,她对于公孙弘似乎并没有多大好感,无敌却又不知道。
夜未深,屋内仍然有灯光。
人马都俱已疲倦,青松、铁石、木石三骑又来到那个农家之前。
青松的面色犹如白纸,已实在支持不下去了,铁石滚鞍下马,道:“师父,我们就在这户人家借宿一宵好不好?”
青松无力地点头,铁石方待敲门“依呀”一声,门已经在内打开,那个老公公探头出来,一见是青松三人,一呆,便亦将头缩回去。
铁石忙上前道:“这位老人家”
老公公应又不是,不应也不是,怔在那里,老婆婆接着亦出来,亦怔住了。
铁石接道:“家师伤病在身不宜赶路,夜色又已深,想借宿一宵”
老公公口吃地道:“三位道长,我们穷苦人家的处境,你们也应知道了。”
老婆婆接道:“说实在的,我们不敢收留三位在这里住宿,就这样,我煮些粥给三位食了,三位休息一会之后再上路。”
铁石沉吟,木石回答道:“也好,劳烦两位老人家了。”
老公公看看老婆婆,看看青松,终于将门打开。
铁石、木石忙扶了青松下马。
这户农家与青松他们离开之时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心情已完全两样。
那一对老夫妇实在不知道青松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一起躲进了厨房内。
青松盘膝在一角,半晌才张开眼睛。
铁石、木石侍候在一旁,看见青松眼睛张开,木石忙问道:“师父,怎样了?”
青松吁了一口气,道:“调息一会,已经好了很多。”
语声未了,两声闷哼,突然从厨房那边传来,青松面色一变,霍地站起,铁石一声:
“木石,你照顾师父,我过去看看!”第一个掠出!
青松、木石亦随后追了出去。
粥已沸“噗噗”的在响。
那对老夫妇却不能再作声了,都已变成了死人,血从他们的咽喉流下,那上面,穿了一个洞。
铁石剑出鞘,直冲进去,看见那对老夫妇,不由得怔在当场。
青松、木石紧追着进来,木石目光及处,猛一声惊呼道:“师父,你看!”
青松循指望去,那边的墙壁上,钉着一尺许宽阔的白布,上印着一只血掌。
“血手令!”青松目眦欲裂,身子颤抖了起来。
铁石道:“这不是无敌门杀人的标识吗?”
青松点头,面色更难看,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
正午。
这时候是醉仙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人声嘈杂,可是青松三师徒一走进来,就迅速静下了。
每一个人都以奇怪的目光望着他们。
铁石自顾走到柜台的面前,坐在柜台后面的店老板疑惑地望着他道:“三位,那边有空的座位”
铁石道:“我们是来投宿的。”
“欢迎──”老板一面将账簿摊开,道:“请问──”“我们是武当弟子”
铁石话才说到一半,那个店老板“啪”地已忙将账簿合上,赶紧道:“小店已经客满,三位请到别间。”
铁石冷笑道:“我们可不是白住的。”
老板赔着笑脸,道:“小店真的已经客满”
话还未完,店门外蹄声暴响,一个黑衣人策马从门外奔过!
黑衣人张弓搭箭,坐骑驰过的剎那间,手一松“飕”的一支箭射出!
那支箭连着一方白布“夺”地飞插在大堂正中横匾下,白布扬开,出现了一只血手印!
满堂客人应声望去,齐皆变色,不约而同,推椅而起,外奔了出去,不到片刻,已走得八八九九,最后,只剩下一个人。
那是一个富家公子装束的少年,衣饰华丽,只是放下杯,向青松这边望来。
他长非常英俊,诧异中仍然不失镇定。
这边店老板连声嚷叫道:“你们还没有付钱,怎能够这样一走了之。”
他当时叫不住那些客人,也拦阻不了,嚷叫一会,转顾青松三人,又不敢发作,苦着脸道:“这一次,可给你们三位武当弟子累死了。”
青松感慨至极,铁石、木石面色铁青。
老板顿足道:“你们说,叫我怎么好啊!”一个声音实时在后面响起,道:“张老板,你何必这样紧张!”
老板应声望去,便要发作,但看见是那个少年,忙又咽了回去,苦笑道:“傅公子,你有所不知,他们这一走,我便血本无归了。”
那位傅公子淡然一笑,道:“都算在我账上。”探袖取出了一大锭银子递上前去。
张老板欲接还拒,道:“傅公子,这怎么可以?”
“小意思。”傅公子索性就将那锭银子塞进老板手中。
张老板不觉将银子握紧,只恐丢掉似的。
傅公子接道:“劳烦你替这三位道长打点一下。”
张老板立时苦起了脸,讷讷道:“傅公子”
“是银子不够”
“不──”张老板目光转向那块印上血手印的白布,道:“我们做生意的苦处,傅公子也都明白的了。”
青松转到这里,一旁插口道:“这位公子的好意,贫道师徒心领了。”转而吩咐道:
“铁石、木石,我们走!”
铁石、木石扶着青松立即就转身举步。
那位傅公子追出门外,道:“三位道长请留步。”
青松停步,缓缓地转身道:“未知这位公子”
傅公子恳切地道:“道长,我看你有病在身,倒不如到我家中歇息一下。”
青松沉默了下去,铁石插口道:“傅公子,你难道没有看到那血手令?”
傅公子点头道:“我知道,那是无敌门的标记。”
“公子难道不怕无敌门?”
“先父乃朝廷命官,我家在附近,也总算有些体面,相信无敌门也不敢如此猖獗,犯到传家头上。”
铁石、木石不由得点头,青松道:“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