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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好像总有种奇怪面愚昧的现象。
他们总想以伤害别人而保护自己,他们伤害的却总是自已最亲近的
因为他们只伤害得到这些人,却忘了他们伤害这些人的时候,同时也伤害了自已。
他们自己受到的伤也能比别人更深。
所以他们受到的伤害也好比别人更深。
所以他们自己犯了错,自己痛恨自己时,就拼命想去伤害别
人间若真有地狱,那么地狱就在这里。
就在这丛盛开着的菊花前,就在这小小院子里。
院子里有四个人的尸体—父亲、母亲、女儿、儿子。
孟星魂若早来一步,也许就能阻止这悲剧发生但他来迟了。
黄昏,夕阳的余辉仿佛带着血一般的暗红色,血已凝结时的颜色。
伤口中流出的血凝结了孟星魂弯下腰,仔细观察着这尸身上的伤口,就像是期望着他们还能说出临死前的秘密。
“这些人怎么会死的?死在谁手上?”
孟星魂几乎已可算是杀人的专家,对死人了解得也许比活人还多,他见过很多死人也会仔细研究他们临死前的表情。
一个人惧,就是愤怒痛苦。
无论是谁在看到一钢刀砍在自己身上时,都只有这几种表情。
但这夫妻的尸身去不同。
他们的脸上既没有惊惧,也没有愤怒,只有带着种深邃的悲哀之色—一种自古以来,人类永远无法消灭的悲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他们显然不想死,却非死不可。但他们临死前却又并不觉得惊恐恼怒,就仿佛“死”已变成了他们的责任,他们的义务。
这其中必定有种极奇怪的理由。
孟星魂站起来,遥望着天畔已逐渐黯谈的夕阳,仿佛在沉思。
这件事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思索的。
无论是谁看到这些尸身,都一定会认为是老伯杀了他们的。
一个在逃亡中的人,时常都会将一些无辜的人杀了灭口,但盂星魂的想法却不同。
因为他已发觉这些人真正致命的死固并不是那些刀伤。他们在这一刀砍下来之前,已先中了毒。
那毒药的份量已足够致命。老伯是绝不会在一个人已中了致命之毒后,再去补上—刀。
他既不是如此的人,也没有如此愚蠢。
“那么这些人是怎会死的?死在谁手上呢?”
孟星瑰的眼角在跳动。
他受了某种强烈的感动时,眼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那么他是不是已找出了这秘密的答案?
外面忽然有人在敲门。
孟星魂沉吟了半晌终于慢慢地走过去,很快地将门拉开。
他的人已到了门后。
每个人开门的方式不同,你若仔细的观察,往往会从一个人开门的方式中发觉他的职业和性格。
孟星魂开门的方式是最特别、最安全的一种。
像他这么样开门的人,仇敌—定比朋友多。
门外的人吃了一惊。
无论谁看到面前的门忽然被人很快的打开,却看不到开门的人时,往往都会觉得大吃一惊。
何况他本就是个很容易吃惊的人。
容易吃惊的人通常比较胆小,比较懦弱也比较老实。
孟星魂无论观察活人和死人都很尖锐,他观察活人时先看这人的眸子。
就算天下最会说谎的人,眸子也不会说谎的。
看到门外这人目中的惊恐之色,盂星魂慢慢地从门背后走出来,道“你找谁?”
他的脸色也和老伯的脸色一样,脸上通常都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表情通常也就是一种狠可怕的表情。
门外这人显然又吃了一惊,不向自主便退后了两步,向这扇门仔细打量了两眼,像是生怕自已找错了人家。
这的确是马方中的家,他已来过无数次。
他松了口气.陪笑说道“我是来找马大哥的,他在不在?”
这家人原来姓马。
盂星魂道“你找他于什么?”
他问话的态度就好像是在刑堂上审问犯人,你若遇见个用这种态度来问你的人,不跟他打上一架,就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人不是打架的人
他喉结上上下下地转动嗫嚅道“昨天晚上有人将马大哥的两匹马和车是怎么回事?”
孟星魂道、赶车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人道“是个块头很大的人。”
孟星魂道“车子里面有没有别人?”
这人道“有。”
孟星魂道“有什么人。”
这人道:“我不知道。”
孟星魂沉下了脸,道“怎么会不知道”?”
这人情不自禁,又往后退了两步,吃吃道r“车窗和车门都是紧紧关着的我看不见。”
孟星魂道“既然看不见,怎知道有人?”
这人道“我看那赶车人的样子,绝不像是在赶着辆空车。’
孟星魂道“他是什么样子?”
这人咽了见口口水,讷讷道:“看样子他很匆忙,而且还有点惊惶。”
孟星魂道:“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的?”
这人道“昨天晚上。”
孟星魂道:“昨天晚上什么时候?”
这人道“已经很晚了,我已经准备上床的时候。”
孟星魂道“既然巳那么晚了,你怎么还能看得清楚?”
这人道:“我我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孟星魂道“你既然没有看清楚,又怎么能知道他很惊惶?”这人道“我。‘我。我只不过有那种感觉而已。”
他忽然拉拉衣角,忽然摸摸头发,已吓得连一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他从没被人这样问过话,简直已被问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也忘了问孟星魂凭什么问他这些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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