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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放学时还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过了小公园时才转头回家去。
田尘走过公园,似乎还能听见蝉声。
下午没课,学生们都在教室自习。郭子明说上期末是联考,卷子难度都大,分不清层次,所以换位置得等到开学考试之后。
安腾放下心来,跟田尘商量他们要不要换个位置坐。
田尘觉得靠窗边不错,等四五月份春天到了也挺凉快。
第二天开始,老郭在教室门口贴上了新的课表。高二下学期的课程特别紧,得把所有课程全学完,然后升高三的暑假就开始补课,第一轮复习了。
冬春交替的天常常下雨,雨不大,却很烦人。每周两节体育课,要是赶上下雨,一周好不容易有这么点放松的时间全都没了。
田玥平这学期转学后,打乒乓球的人少了一个,韩炬桐便经常问田尘去不去打球。
盛情难却,田尘几乎都会答应,安腾也会跟着去。
下着小雨的天气,桌台上积了些水,把桌台斜着立起来,水会流下去许多,但台上还是有些水渍。
乒乓球或者球拍一沾水,球就会直直往下落,过不去网。
但在这样残酷的情况下,乒乓球场还是一堆人,就算球发过去就下网,就算天上还飘着些许小雨。
田尘打着伞站在一旁,看安腾和韩炬桐在那一人一拍地拍球玩。
下午的时间很快,吃过饭后回到教室,几天前的开学考试成绩已经出来,贴在教室前方。
安腾四百五十分,排在班级第十名。韩炬桐这次没考好,排名比安腾低了许多。看到平常比自己成绩差的人都考得比自己好,韩太子有些自闭,晚自习时拿着开学考试的试卷反复琢磨。
田尘还是稳稳坐在第一位,把第二名的李乾坤拉开了两百分。
安腾和田尘如愿以偿选到靠窗边的后排位置,高二楼的窗边刚好是校外,不远处是一个小区,风景挺不错的。
冬春的晚霞和微风总是怡人。
要说高二下期有是值得紧张的,那大概是六月份的会考。
十二班是物化地组合的科目,高一还没选课时每周的课都挺平均的,高一下期选完课后,没有选到的历史政治生物这三科就变成了每周一节,只要过了会考就行了。而选中的科目也有会考,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对简单许多。
一个班上有哪些人有关系,从位置上能看得出。
张诗和刘四火在老郭眼里不敢直接选同桌,于是他俩选了前后桌,杨宇飞和副班吴俊宇,一个选在陈燕琴左边,一个选在她右边,目的明确。
韩炬桐没像原先那样选在第一排,排名是其次,他选在中部靠后,更靠近田尘一点。
刚开学这几天,大家的状态似乎都还停留在寒假,没多少学习的兴头。女生们都带了许多课外小说晚自习解闷。
田尘找陈燕琴借了许多,几乎是两三天就能看完一本。
在众多同学都闲来无事的情况下,只有韩炬桐每天刷题。
他的状态似乎很好,每天听课认真,课间实在撑不住时补补觉。听同寝的贾正华说,韩炬桐买了个小台灯,每天晚上熄灯后打着台灯看书做题。
安腾没有被开学时的成绩冲昏头脑,虽不像韩炬桐这样加班加点,但也挺努力的。
只是旁边田尘有些干扰到他。有时在老师讲课时田尘补觉或是自顾自地看书,讲英语时做物理,又或者上课时去上厕所,二十分钟后才回来。
对于这些,老郭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室的窗户慢慢由紧闭变成半开,三月份的阳光已经变得刺眼甚至是毒辣。突如其来的升温让人身上的毛衣都不适应。温度上升还没几天,又被倒春寒打了回去。
吃过饭的晚间,天上下着雨,衬得天色灰暗。
今天周四,田尘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下了雨他没有去打球,那些狂热爱好者们甚至都能在下雨天撑着伞去打乒乓球。
他和安腾吃完饭后就回到了教室。自从取消住读后,他才发现原来晚饭的选择有这么多。不用在意今天学校食堂有什么菜,也不用每天下午第四节课还没下课时就悄悄咪咪地摸到教室后门处,等下课铃一响便冲向食堂。
他甚至可以在中午时就告诉白姐晚上想吃什么,等到了店里时菜刚好做好。或者在其他店铺买些零嘴,晚自习时可以偷着吃。
安腾在教室另一端坐着跟杨轩聊天,他和田尘选到了靠窗的位置后,原来的位置就被杨轩选到了。
或许是今天有些累,田尘把两根凳子并在一起,半躺在上面。
他抬头看见挂在天花板的灯和风扇,脑子似乎在说这些东西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于是他转头,不去看这些东西。
他看见安腾的课桌,看见课桌桌肚里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看见一个笔记本。他上学期看见过这个笔记本,好像是安腾的日记。
田尘坐起来,把日记本抽了出来。抬头看见安腾还在跟杨轩聊天,他悄悄把笔记本翻开。
他还没仔细看,安腾已经走了过来。他看见自己翻了日记,也没生气,只是坐下,似乎在说:想看就看吧。
田尘在安腾的注视下翻开下一页日记——
八月三日,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这是你转过来那几天写的。”安腾说。
田尘小声读着,他每读一句,安腾就解释一句。
二月二十六日,小晴:人生漫漫,长途以夜作伴,看朝霞红晚,轻风过山。
“这是刚开学那几天写的。”
他没有继续翻中间的部分,只是关上了日记,递给了安腾。
“原来我刚转来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不确定。”安腾把日记放好,“只是当时觉得你好看而已。”
“你就没做点什么事情让我注意到你么?”
“有。”安腾憋住笑意,“我敲过摩斯密码。”
田尘:?
“这么隐秘谁知道啊。”
“我自娱自乐。”
安腾笑着把手放在桌上,开始敲起来。
“短短,短长短短,短短长。”
“敲出来是什么?”田尘问。
“ILU。”
田尘开着窗,窗外的小雨落在屋檐上,水汇起来,又从屋檐上滴落,滴在窗台上,溅起的水花又敲打着窗棂。
新学期周四的晚自习变成了语文,张文骥的晚自习大多都是默写,然后就自己自习了。
这周要默写的是阿房宫赋,安腾很自信。
窗外的小雨直到晚自习下课,学生们放学时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两人打着伞回家,一把伞遮不全两人,但他们又不想两人打两把伞,这样的话会被隔开。于是回家后田尘右肩膀全被打湿,安腾则是左肩膀。
当下雨天变得不是那么寒冷,山上的老树开始抽芽,就连早晨时吹过身边的风都暖了起来时,冬天才算真正走了。
两人依旧结伴上学,脱下了冬天厚重的毛衣和围巾。两人之中起得早的便会在楼下的早餐铺买上几个包子和两袋豆浆,上学路上吃。
有时是安腾,有时是田尘。早餐也会变着花样来,有时包子有时烧麦。
甚至如果两人都起得早,会在安腾家楼下对面的那家面馆里点一份酸菜肉丝米线。
田尘来到c市的这半年多几乎都在与辣椒抗衡。从最初尝到一点都觉得辣到现在已经适应了许多。只是在白姐店里吃饭的时候还是习惯点不辣的。
路上飘起串串杨花,路边的玩具店开始卖起了风筝,里衬从长袖变成了短袖,学校的乒乓球台也不总是积着水,c市的夏天似乎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