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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房见习。
县衙的仵作头子胡方昨日就接到了命令,一大早便在院门外等着学员们的到来。当他看到这五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时,惊讶得长大了嘴巴。确认过他们的身份,更是暗地对上官的古怪命令腹诽不已,这些没见过血的娃娃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到时怕是要吓晕过去。
他摇了摇脑袋,眼中满是怜悯的瞟了娃娃们一眼,带走他们走进了院门。
小院里的仵作房是专门从事检验伤势的所在,死者一般都会放在城外的义庄。作为仵作头子,胡方自然不需要像一般仵作那样成天和死尸打交道,因此在院里有供他歇息的小屋子,此时正好用来招呼几人。
坐了片刻,学员们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苏媛在他们的暗示下,对胡方说道:“胡先生,是否可以早些带我等见习了?”
胡方连忙摆手道:“我只是个小吏,可当不起先生的称呼,你们若是不嫌弃,称我一声老叔便是。”
学员们闻言,连忙纷纷应诺,半月后见习册的评语还得靠这位老叔多写些好话呢。
胡方看到娃娃们满脸急迫,只得叹了口气,带着他们来到了里院的仵作房。仵作房里用麻布分隔成几个小隔间,隔间里不断传出呻吟和呼痛声,显得颇为渗人。
长安县是个数万人的大县,关中的民风又历来彪悍,乡间邻里少不得爆发些冲突,仵作房从来都是满满当当的。
胡方带着他们来到其中的一个隔间前,看到一个仵作正在验伤。
伤者是个标准的关中大汗,满脸的胡髯,疼的脸容扭曲,张着嘴倒吸着凉气,口中仍自骂着脏话,咧咧不休。只见他腿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暗红色的皮肉往外翻,上面血肉模糊,宛如一只只蚯蚓聚成一团,随着他的颤抖不断蠕动着。
呕!
两个小女孩立刻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两个小男孩也是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小小的喉结上下蠕动,显然在尽力压抑着恶心,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倒是外表文静瘦弱的苏媛,硬挺挺的强撑着,费力的吞了吞口水,压下涌起的酸水,直勾勾的注视着恐怖的伤口。
胡方赞赏的看了苏媛一眼,很佩服她的勇气和坚持。
当年胡方第一次被师傅带去查看伤情,当场吐得昏天黑地,险些晕死过去。比较起来,苏媛固然极为出色,其余的四个娃娃也是好样的,干呕的两个小女孩并没有真的呕吐,反而很快就恢复过来,尽力站直了哆嗦着的身子。两个小男孩更是满脸不服气的将视线移回了伤口,显然不想在苏媛面前露怯,若是连女子都比不上,回去就没脸见人了。
胡方见他们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他们回到了小屋子里,稍事歇息。作为一个老仵作,他当然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按照上官安排的相关时程,未来几天还要带他们看更多的伤者,要寻些简单的伤势让他们亲自动手处理,最后几天更要带他们去义庄看看死尸。
胡方想不通上官的意图,这些娃娃们将来难道也要做仵作?但看他们的言行举止,显然多少有些学问,不像是一般穷人家的娃娃啊。
同一天,许多老仵作都和胡方一样,带着诸多疑虑,开始领着医学院的学员们进行所谓的“见习”。
若干年后,他们才恍然发现,自己不但无意中成为了大汉帝国第一代军医的领路人,更是为医学院的实际操作课程夯下了第一块基石,甚至被后世尊为帝国解剖学和外科医学的鼻祖。
而此时,他们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些娃娃们一次又一次的呕吐,却一次又一次顽强的恢复过来,重新回到仵作房和义庄内,心中满是疼惜和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