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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
“秦洋,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赶紧如实交代,说不定能争取宽大处理。”审讯室内,陈瑞成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冷眼观察着对面男人的一举一动。
“我没杀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人?血口喷人!”秦洋顶着一头不红不绿的杂毛,不屑地侧过头,说。
“没有证据就不会把你带到这了。这是你的出勤单,上面显示你这一周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去家悦小区送牛奶。”陈瑞成先后拿出了出勤单复印件与隋世腾家奶箱的照片,说道,“而你的叔叔隋世腾也订购了牛奶,那为什么隋世腾门口的奶箱里一瓶牛奶都没有?”
“他......那不就是我每天送完他就拿进去喝了吗,喝了当然没有啊!这算什么证据!”秦洋辩驳道。
“尸检报告显示,隋世腾的死亡时间在一周之前,如果你对隋世腾的死亡不知情,并在一周内每天都去他家送牛奶,那么这张照片里起码应该有七瓶牛奶。而且正常情况下,在第二天送奶时发现前一天的牛奶未被拿走时,了解隋世腾生活习惯的你应该起疑才对。”陈瑞成不慌不忙地收起照片说,“可从审讯开始到现在,你都没有主动提起牛奶的事。而奶箱里也空空如也,这只能说明你这一周根本没有去给隋世腾送牛奶,为什么?”
面对陈瑞成的提问,秦洋乱了阵脚,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你知道他再也没办法出来拿牛奶了!”陈瑞成一拍桌子怒道。
秦洋的心理防线在此时被彻底击溃,他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近一年,秦洋沉迷赌博,在网络博彩平台赌输十几万元,还欠下巨额高利贷。走投无路的秦洋想到了找自己的表叔隋世腾借钱,案发当天,秦洋在聊天中偶然得知隋世腾前不久中彩票得了两万元,便提出希望隋世腾能将钱借给自己应急。但隋世腾严词拒绝,秦洋顿时怒从心中起,抄起桌上的烟灰缸便砸向隋世腾的后脑。
“是这个烟灰缸吧,”陈瑞成从桌下拿出一个证物袋,说,“杀了人还把凶器留在现场,你胆子很大嘛。说吧,预谋多久了?”
“我就是一时冲动!我没想杀了他!我顶多是过失杀人!”秦洋涨红了脸,高声喊道。
“不是故意的?那你为什么要分尸,抛尸?你都把尸体造成那个样了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黄子木凌厉的眼神射向秦洋,呵斥道,“不是故意的你还能想到把客厅里的血擦干净?烟灰缸上面那么多边边角角你都擦得一尘不染这叫不是故意的?”
“我本来真的没想那么干的!”秦洋胡乱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急切地说。
据秦洋说,当时他将隋世腾击倒在地,见他久久不起来就伸手去探隋世腾的鼻息,见隋世腾毫无反应他很害怕,便想将其拖到浴室尝试用凉水浇醒。隋世腾被秦洋拖拽到浴缸中后,因受凉水刺激猛然睁开了眼,把秦洋吓得不轻,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冲到厨房抄起菜刀架在隋世腾脖子上逼问奖金的下落,等隋世腾断断续续说出奖金放在沙发下后,秦洋又担心事后隋世腾报警,于是狂砍隋世腾数刀将其杀害。
“你杀了他大可直接拿钱走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碎尸,又为什么一周后才抛尸?”陈瑞成问道。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秦洋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我本来是想把客厅地上的血擦干净之后,连带着抹布和尸块扔到更远的地方,可我后来白天送牛奶晚上打牌,就把那些东西忘在冷鲜车后备箱了。直到昨天晚上洗车我才发现,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趁早上送奶的时候,开着车围小区转了一圈,把那些东西扔掉。”
“钱呢?”黄子木停下打字问。
“沙发底下有个上锁的盒子,我拿走了。”秦洋如实说道,“后来我用锤子砸开,用里面的两捆钱还赌债了。”
“就为了两万块,你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值吗?”陈瑞成将笔录确认书放到秦洋面前,看着他按上手印后摇头道。
离开审讯室后,黄子木把相关资料递给陈瑞成,说,“成哥,我已经派人去检查秦洋送货的车了,希望有些痕迹还没有被洗掉。另外装钱的盒子也在他的住处找到了,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陈瑞成看着签好字的笔录没说话,半晌将其还给了黄子木,说,“以防万一还是带他做一个精神鉴定吧。毕竟笔录里他说自己不受控制进行了分尸,不能排除他有精神疾病。”
“行,交给我吧,等结果出来了我通知你。”黄子木点了点头,说,“不过这次真是多亏你们帮忙,这个重案组一组建,我们基层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以后咱们还得通力合作啊。”
“我们也是基于你们的前期调查开展工作,说什么帮不帮忙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嘛。”陈瑞成笑着拍了拍黄子木的肩膀,说道。
“你这说话越来越有局长的味道了。”黄子木打趣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向陈瑞成问,“对了,师父最近身体还好吗?周末我调休去看看他吧,正好我老丈人最近淘到点上好的茶叶拿去给他尝尝。”
陈瑞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说起来,他也有好久没回去过了。
第5章夜晚
重案组几人在红霞饭店吃过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眼看时间不早,大家便打算各回各家,为了接下来的工作养精蓄锐。
“对了,我们拉个群吧,以后方便联系。”黎筱泷主动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大家展示自己的二维码,说,“你们都先加我的好友,我来创建。”
“那我先走了,大家注意安全,回头我问问成哥办公室的安排,到时候群里通知大家。”张珈凯将背包带往上提了提,先行和大家道别。张珈凯住在离公安局不到两站地的家属楼,溜达着十几分钟就能到。家属楼的楼龄有些长,好几层楼道的感应灯都不太灵敏,要想让它亮着得一步一跺脚。等到了家门口张珈凯脚都有些麻,他掏钥匙打开门,见父母还在看电视剧,便说,“这么晚了你俩还不睡,明天早上还能起来去公园晨练吗?别缺勤几次人家给你俩踢出晨练群。”
“人不大还管起我们来了。我和你妈这不是看今天电视剧演得不错,就多看两集。”张父把手里的瓜子皮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说,“今晚做了炸酱面,锅里还有剩的,你给打扫了别浪费。”
“留着明早我吃吧。”张珈凯说着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边喝着边走到沙发边,瞄了几眼电视后又开始吐槽道,“你们早点睡吧,要我说这电视剧都是瞎拍,全是烂剧你们还看的那么带劲。对了看归看,可别信那些广告买什么按摩仪保健品。一旦上当老本都得赔进去,咱们全家都得睡桥洞。”
“嘿!你这臭小子!”张母抄了个抱枕扔过去,说道,“还讲究起你妈来了!你妈还没老糊涂呢!你看看电视剧里一拍全是小两口幸幸福福的,你也抓紧时间搞对象吧。本来挣那仨瓜俩枣就挺够呛的,长得也不出挑,要是再拖下去年纪大了就彻底没有竞争力,你到时候就打一辈子光棍,看谁跟你!”
“哎呦妈,两句话说不到就开始催婚,真是的,我上学的时候谈个对象你们反对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我专心搞事业你们又要我谈恋爱,我太难了。”张珈凯摇摇头,叹道。眼看自家老妈翻出手机要给他安排相亲,张珈凯赶紧回卧室躲清静。
纵使韩荔彤开门时万分谨慎,也还是不小心吵醒了浅眠的母亲。客厅的灯被突然按亮,姜娜披着睡衣自卧室走出,面对一脸疲态的女儿没有半分心疼,只是抱怨道,“你以后要是都这么晚回来干脆就在外面租房子好了,吵醒了明明可怎么办。”
“他都十八了,你还拿他当孩子呢?”韩荔彤自顾自到厨房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说,“再说了,他已经上大学了,没事总把他叫回来住干什么?又不是没手照顾不了自己。”
“死丫头,我是你妈,怎么说话的。”姜娜眼睛一瞪,怒道。
韩荔彤没回话,又接了一杯热水后便准备回房,走到门口时,隔壁主卧的门自内打开,是韩正刚听到响动起来查看,见韩荔彤满脸憔悴,韩正刚不禁关心道,“彤彤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又有急案子了?”
“我进重案组了,之后可能都忙起来了。”韩荔彤闷闷地回答道。
听到此话的姜娜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来,提高声调质问道,“重案组?那这么说你又要继续当法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让你转业转业,你都三十了,就因为你这个破职业,多少好男人嫌弃你!你一个女人,赶紧结婚生孩子才是正事!你......”
“我当法医我愿意,你管不着。再说了,你这么嫌弃法医当时怎么嫁给我爸的?”韩荔彤不耐烦地打断姜娜的话,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巨大的关门声把韩正刚和姜娜都吓了一跳。
“你还教育起我来了?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姜娜还想继续在韩荔彤门口指责,韩正刚实在忍无可忍,赶紧将她拉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韩荔彤长长叹了一口气,她隔着两道门都还能听到姜娜的抱怨。思虑过后,韩荔彤还是打算在离警局近点的地方租个一居室,正当她在手机上浏览相关网站的时候,消息栏忽然弹出了一条被黎筱泷邀请进群聊的消息。进群两分钟之后,一个全黑头像的人发了条消息:重案组明天上午九点在镇北市公安局二楼b206办公室集合,收到请回复。
“收,到。”黎筱泷回复后点开了发消息人的主页,推测道,“这应该是组长吧,这么神秘,朋友圈都不发嘛?”
“宝贝,把牛奶喝了快点睡觉。”黎母说着将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后顺势在床边坐下,见黎筱泷气色不好,有些担忧地问道,“工作还顺利吧?要不要我给你大伯母打个电话,让大伯照顾照顾你?”
“可千万别!把我一个实习生安排进重案组都已经够麻烦大伯的了,再说了当刑警是我自己选的,我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想被特殊对待!”黎筱泷正色道。她调到重案组的事已经在同期实习生中传开了,背后不少人都说她没本事,就仗着家里有钱有权走后门。所以现在黎筱泷满心都是要靠实力证明自己配得上重案组组员的身份,而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关系户。
因为分开的时间太晚不好打车,正巧孙赟和王思睿又顺路,便拼了一辆车回家。很快出租车便驶入传说中镇北市最贵的路,火炬路。之所以说最贵,是因为这短短几公里的道路两侧分布着大片别墅区和高档小区,可以说是镇北市富豪的聚集地。
“师傅,前面东方名苑门口停一下。”孙赟收好蓝牙耳机对司机说道。
“嚯,你住东方名苑?公子哥还是富二代?直说吧,你家净资产几个亿?”王思睿从后排伸了个头,兴致勃勃地看着副驾驶的孙赟惊叹道。
“电视剧看多了吧?”孙赟不禁笑出声,他掏出手机付了自己这一程的车费后便和王思睿告别,“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