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柳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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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与一分别20年的小学同学重逢，登门拜访，寒暄几句，我们便一脚踏回童年，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摸鱼、打仗、捉迷藏故事仿佛发生在昨天，我们两个不时发出孩子般的大笑。他的正在上小学五年级的儿子在一旁好奇地瞪大眼睛，像是在听天书一般。

    “这些你都没有玩过吗？”我问他。

    他一脸迷惑地用力摇摇头。

    “你的周末都干些什么？”

    答曰：“周六学奥数、周日英语和作文。”

    想起同样正在家里埋头写作业的儿子，我的心不禁一阵抽搐，一股莫名的沉重席卷而来。那天，尽管与老同学重逢十分欣喜，尽管城市的夜晚流光溢彩，但我的心始终很沉很沉。回到家里久久不能入睡。

    我的童年是在俯河边上的一个湾落度过的。教我们的是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他们在给我们传道、授业、解惑的同时，也给我们一个欢乐的童年。下课后，老师们从不回办公室，大家一起踢毛毽、跳皮筋、打沙包，操场上空每天都回荡着阵阵欢声笑语。

    等到了周末，更是玩得翻了天。大家往往结伴去河滩游泳、捉鱼、捉蚂蚱。在遍地芳菲、春意盎然的季节，我们常常折下一个柳树的杈枝，慢慢将翠绿的树皮整个拧下来，再截取一段完好无缝、约10厘米左右的树皮筒，把一头表层用小刀或指甲轻轻刮去大约半厘米，做成一个带着树芽或树叶的柳笛，只要先用牙轻咬着嘬几下，再用力一吹，就会发出悦耳的笛声。“嘟”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嘹亮动听的笛声带着我们的欢笑和梦想飘向天空，飞向遥远的苍穹

    我们把做柳笛剩下的树枝除去所有的树皮，拿回去给老师做教鞭。小小的教鞭笔直、光滑，还带着新柳的清香，老师们用它把我们带进知识的殿堂。如果有人上课时没有背过手、把腰挺直，老师就用教鞭在背上轻轻一抽，他们马上就心领神会地坐直了。我们就像一棵棵小松树，在辛勤的园丁的哺育下清清爽爽、快快乐乐地茁壮成长。

    炎热的夏天，是我们捉鱼的好季节。跳进齐腰深的小水渠，来回蹚上几趟，渠水便浑浊了。一会儿，鱼儿们便受不了，纷纷将张开的嘴巴伸出水面大口呼吸。这时，我们只要对着水面上的水泡，用筛子一捞，或用手一捧，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就被我们俘虏了。胆大的屏住呼吸钻进水里去摸，还可捉到一些较大的鱼。一天，听说鸭蛋和他的姐姐在他家前面的一条大水沟里捉到一条四两多重的鱼，我们几个闻讯也赶去了，结果只逮住几个黑不溜秋的泥鳅，有的不小心抓到个癞蛤蟆，吓得大叫起来。

    滴水成冰的隆冬，这些水渠便成为我们的天然溜冰场。我们划着用钢钉和木板做成的冰车，在呐喊中你追我赶。下雪了，我们还打雪仗、堆雪人，在冰天雪地里绽开一张张红扑扑的笑脸，成为记忆中永久的定格。

    “呜”远处一声火车汽笛的长鸣，打断我的思绪，眼前又浮现同学儿子那张迷惑的小脸，我儿子埋头写作业的身影我的心再次为之一颤，为那儿时的柳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