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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和你一块去的。”

    奥托斯回到侯爵公馆的时候,曼诺亚侯爵先生还未乘马车离开公馆赴约,他们在四楼大厅打了个照面。索契斯见到奥托斯回来的这么早也不免有些震惊,但出于对他人的隐私不好过多干预,所以就没有询问为何,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当然,奥托斯是个好事坏事都会藏着掖着的一根筋脑袋,自然而然不会规规矩矩的告诉侯爵大人此行的前因后果,但他还是决定,待会和曼诺亚侯爵先生一起前去赴约,就当履行承诺。

    索契斯侯爵听完后缓缓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右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你终于幡然醒悟了”一类的话语,却欲言又止,收回那只自觉僭越冒犯的食指后。平静的坐回了靠背木椅上,索契斯镇静的点点头,向奥托斯微笑道:“行。五点半准时出发,你准备一下吧!”

    奥托斯看着手腕上修理如初的那只机械表,点了点头,平静的走入了自己的宽敞房间,期间没说话,索契斯望着他的挺拔背影,愣愣出神:

    这家伙,干什么了?

    ......

    在索契斯侯爵亲自吩咐下属为自己打点的那间房间里,奥托斯拖着沉重厚实的身子猛的瘫倒在了木制靠背椅上,又撑着胳膊艰难的直起腰杆,伸手抓向身前圆磨红木桌一脚罗列着的一叠崭新信纸,抽出一张平稳的放在身前,随意的从笔堆筒里翻找出一只笔头泛黄的,笔身套着黑色外壳的老旧羽毛笔。

    奥托斯尝试性的举箸提笔,思前想后却迟迟未下笔:油墨欲滴,他猛的身体一抽搐,钻心的疼自手尖处蔓延而上,还来不及收拾圆磨红木桌上遗留的墨汁残迹,又像抹布擦拭满是污渍的木桌似的,抹着他的一副老皱板脸低着头叹了口气。就像是一个兢兢业业一年了的老农,丰收的时候庄稼地遭了虫灾,一年心血到头来荡然无存。

    “活着真他娘憋屈!”

    奥托斯想抽烟,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那种渴望甚至一度通过那副面孔,闯出了单纯的欲望这么一说,渲染了四周,弥漫着一股压抑极了却抹散不去的恶臭味。金钱、贪婪、名誉,利益将他在那团泛着昏黑的恶臭迷雾中捂的喘不过气。他想狠狠的抽上几只烟,或者能够的话,他想抽几十支...可他伸手掏向荷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了烟...就几个晃荡几下能摇出“叮当响”声的银板铜板。从某种形式上来说,如今的他,坐在麦萨维基市最声名显赫的年青侯爵的府邸里受到款待的他——等同于身无分文。

    就在回到麦萨维基市主城区之前的他,在邦德萨斯镇的时候跟自己原先的一个朋友,现在就像是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家伙在酒馆里唇枪舌战,差点还大打出手的干上一架。那个家伙叫做梵谢尔·蒙多洛斯,今年二十五岁左右,应该是刚满二十四岁,奥托斯对生辰诞辰一类的东西很容易搞混淆,所以干脆不记,他也就清楚个大概,反正梵谢尔如今是“二十岁有了,没到三十岁”的那种空有满腔热血而无所作为的人。算得上是饱受当年战争侵蚀的受难者之一。对于这个打小起就无依无靠的遗孤,当年还是联邦捍卫军底层辅佐兵士的奥托斯出乎意料的对梵谢尔尽心尽责,照料有佳。可能归结于,他在年幼的梵谢尔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但类似于军旅生活体制化的东西,或许还有教宗扼人的极端氛围,梵谢尔不服从管制让他气急败坏,然后拳脚相加的时候也常有发生。

    而奥托斯回到客房后也清楚,哪怕刚刚差点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与客人打了一架,事后的梵谢尔·蒙多洛斯对自己所谓“以下犯上的僭越之举”也没有丝毫赧颜,甚至还能若无其事的仰头将一洛杯升量的冰镇朗姆酒一饮而尽后,方才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自己需要招待的那些酒馆宾客们,抬手猛拍陈旧的原木桌子,痛斥一些类似于“奥托斯·萨亚维奇那家伙就是个不可理喻、不可救药、十恶不赦,罪不可恕的混蛋...”的话语,让那群只是来此消遣闲暇时光的举止端庄之人不明所以,火辣辣的刺喉老酒卡在他们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似的,怎么也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的很。

    “那家伙给我的那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啊?神经兮兮的!”奥托斯抓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几根发丝,有些恼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泛黄的平整信封,他举过头顶在透过窗帘的阳光下细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顺手一翻,拆开了信封的硬板外壳,里面只是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薄薄的一张灰黄老纸,那张信纸很怪,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甚至连寄出必备的邮戳都没有。很显然,这封信的原始主人并不想这封信寄出,或者换种说法来讲的话,他想留下来做纪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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