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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真感觉你变了。”

    “小弟,大哥一时有感而发,不必介怀,你们且自将歇,大哥想一个人走走,”沈惟仁招呼一声,便缓步往山腰处行去。

    青玄听他如是说,也不好跟随,便和轻罗挤挤眼睛,两个年轻人便一前一后,往林中寻觅食物柴草去了。

    “玄哥,你这大哥好生奇怪,你留意了没?”轻罗便捡柴枝边问道。

    “嗯,我师父也曾说过,沈大哥内功精湛,一直刻意隐忍,原先我也未觉着有什么不妥,只是这回在武当山,见大哥发难,也觉着他竟似变了一个人,”青玄随口应道,不过转念一想,便对轻罗说道:“阿罗,你不曾经历过变故,昔年我也曾是个懵懂孩童,后来家中遭难,性情大变。人是会变的,大哥在武当一直受尽欺辱,明明悟性高于旁人,却一直不受待见,憋屈的久了,便是异于平常也属自然。”

    轻罗“哦”了一声,便不再纠结于此,只是见到林中花草虫蚁,心痒难耐,趁着青玄不注意,瞧瞧的拾掇起来,藏进腰间的小瓶中。

    青玄余光早就看到她的小动作,哈哈笑道:“你想做便做,偷偷摸摸作甚,那边多着呢,我先将这些干柴送回去,再去猎些野味,你仔细别染了毒粉。”

    青玄心知这妮子一直钟情于练毒治毒,也不干涉,径自去生了火,猎了几只野鸡,剥洗干净,拿泥糊上,在篝火中烧了起来。

    过了个把时辰,才瞧见韩轻罗一路小跑,从林中钻了出来,小脸憋的通红,一屁股坐下,气喘吁吁的说道:“玄哥,你猜我瞧见什么了?”

    “瞧见什么了?难不成你捉到什么绝毒猛兽了?”

    “呸呸呸,你想哪里去了,我瞧见你的沈大哥了,这林后山腰左近,有一处平地,那边有一个土木搭设的高台,你大哥就在那边呢。”

    “我知道,昔日武林大会时,我便见过,有甚稀奇的?”

    “那处高台不稀奇,奇就奇在你那位大哥跪在台前,恸哭不已,你就不好奇?”

    “我要去看看,”青玄忙不迭站起身来。

    “玄哥,你可万不能去,你大哥许是有什么伤心事,你这般贸然前往,让他一个大男人如何自处啊?他孤身一人前去,必不想让旁人瞧见,谁还没点不堪过往呢?”轻罗轻身说道。

    青玄一想,觉得甚是有理,笑着说道:“没曾想你个丫头片子,平日只会整蛊祸害旁人,如今也学得揣摩别人心思了。”

    “呸,臭小子,给你几天好脸色,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本小姐素来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你何曾发觉我的好,我呸,”见青玄笑得不阴不阳,自己说完也笑了起来,这温柔体贴说的是她韩轻罗嘛,显然不是嘛。

    片刻之后,沈惟仁从林中施施然出来,轻罗努努嘴,青玄扭头瞧见,大声说道:“大哥,鸡烧好了,快些来吃些。”

    沈惟仁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接过烧的焦黄的鸡,就着小店买来的劣酒,吃了起来,余光瞥道轻罗,扭头对青玄笑道:“方才在林中,我瞧到一只花斑野兔,想追来着,不料跑的飞快,直往这边逃窜,不知小弟可曾看到?”

    青玄摇摇头,不明所以。

    “我呸,你还是做大哥的呢,”轻罗啐了一口。青玄一瞧,轻罗身着粉色夹花短袄,可不是像个花斑野兔么。

    “小弟,那处的高台,你可知来历?”

    见青玄摇摇头,沈惟仁望向远处,黯然道:“那是祭台,并非寻常高台,那上面曾经堆叠着南楚三千王室的首级,李明月在此祭告魏太祖,彪炳功绩,因此,魏楚之仇便从此在这须弥山成了死结,不死不休。”

    “啊?”轻罗惊道,“三千颗人头?”轻罗只觉脊背一股寒气直窜,吓得一哆嗦。

    “我故乡在南楚,也算是楚人,是以故地重游,难免情伤,”沈惟仁淡淡道,“小弟,如今之大魏,已非往昔,你与李存义有血海深仇,大哥定助你手刃仇人,至死方休。”

    “多谢大哥,”青玄点头致谢。

    “小弟,此番南下,寻潘霜复仇自不必说,那王凌晖助纣为虐,也非善类,况且他关押漕帮诸人,只擒不杀,必有所图,你身怀江海令,得洪老帮主临终以帮务相托,必要时,可救出漕帮乌东临等人,漕帮十万众,当是绝佳助力,倘若好生借力,必可助你成事。”

    “大哥此言有理,且不论漕帮势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有机会,小弟定会助乌大叔脱离苦海,将铁令相托,漕帮与我师父渊源颇深,我决不会袖手旁观。”

    三人自离开须弥山继续南下,沿湘水一路进入故楚之地,直奔南郡而去,沈惟仁从须弥山开始,越往南行越沉默寡言,往往一日都说不上一句话,青玄只当他有心事,不便探听,只跟轻罗偶尔打闹几声,便策马疾驰。

    故楚帝都,秋风萧瑟。

    沈惟仁仰首,定定的瞧着“南郡”二字,曾经的郢都,城高墙厚,带甲百万,雄踞天南,好一派繁盛景象,如今….不免长叹一声。

    “走吧,大哥,”青玄在前招呼着。

    三人略经盘查,便骑马进了城,沈惟仁策马赶上,径直在城中一处名为“潇湘馆”的客栈停下,扭头说道:“咱便在此间歇下,打听消息,探探情况。”

    青玄见沈惟仁轻车熟路,仿佛故地重游,便依言下了马,招呼轻罗,将坐骑交由小二,虽沈惟仁进了店。

    三人在一楼厅中要了酒食,嘱咐店家安排了两间客房,便兀自吃了起来。

    青玄正与轻罗边吃边说些闲话,瞧见门外走来几人,一身黑衣劲装,腰悬利刃,进了店门,施施然坐在邻桌,要了酒食,埋头吃了起来。

    沈惟仁瞧见了,微微一笑,轻声对青玄说:“潇湘剑宗顾家的人。”

    青玄仔细一瞧,果然见他们黑衣袖口上,用金丝绣了一个顾字,点点头,暗暗叹服大哥观察入微。邻桌几人显然也留意到青玄的目光,只抬头瞧了一眼,也不搭理。

    “吃完了吧,咱回房去吧,”沈惟仁拍拍青玄,便起身往楼上客房走去。

    那桌顾家弟子见三人起身,其中一人抬头瞧了瞧率先起身的沈惟仁,微微一笑,便低下头去。

    回到房中,青玄说道:“大哥,顾家世居南境,原以为顾梦白已在金翅峰殒命,不过此贼在长安伏击我等,必是假死遁世,投靠了李存义了,当真可恨,如今见到顾家子弟,我真恨不得…”

    “李存义势大,顾家择木而栖,无可厚非,不是人人都有你这般侠义之心的,只是他助纣为虐,却也该死,小弟稍安勿躁,切不可暴露身份,妄自发难,这顾家在南郡颇有势力,只宜悄然打探,不能打草惊蛇。”

    “要不我们擒了他们?”

    “不可,万勿逞一时意气,你且稍待,待为兄去探探消息,这客栈旅客云集,龙蛇混杂,多有江湖之人,许能有所获,”沈惟仁让青玄自去瞧瞧轻罗,便下楼,寻了个僻静角落,要了壶茶,跟掌柜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顺便听听那些江湖豪客言谈内容。

    青玄见大哥不让自己去,也不在意,便在临间唤了轻罗,自去说些情话,见这妮子又捣鼓了不少新鲜毒物,直叹她胆大,寻常女子出门都是带些脂粉衣衫,只她,一个包裹中,大半都是些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毒粉毒丸。轻罗更是拿他开涮,要他亲身试验,两人在房中扭作一团,笑声盈盈。

    那桌顾家子弟用完饭,喝了会茶,便会钞离去,临走之时,其中一人屈指一弹,一枚蜡丸便射到沈惟仁桌上,而后便急急出门而去。沈惟仁长袖一拢,便将蜡丸收入袖中,又续了壶茶,这才起身回房。

    青玄玩闹了好一会,见天色不早,这才辞别轻罗,回了自己房间。一进门,见沈惟仁已端坐桌边,笑盈盈的瞧着他,“小弟,当真厉害,这才许久光景,竟将一个小魔女收拾得这般服帖,为兄佩服,”说罢一竖拇指。

    “大哥,你可别取笑我,韩姑娘和我一般,自幼没了娘亲,受萧无尘所使,不仅照拂我阿姊,这一路随我们走南闯北的,也是辛苦的。”

    “便没其他?”

    “没了。”

    沈惟仁见青玄不肯承认,只嘿嘿笑着。

    “好啦,好啦,大哥,我只觉着她并不似坏人,况且我与她早就相识,便是亲热些,也无妨吧。”

    “嗯,是有些亲热,这萧无尘好端端的,派个女子襄助你,你就没起过疑心?”

    “大哥,起初是有的,只是左右想想,我一穷二白,无权无势,观星台何必算计于我呢,况且阿罗一个丫头片子,武功不高,能算计我什么呢?”

    “有理,”沈惟仁笑笑道。

    “可曾打探到什么?”青玄问道。

    “没有,早些歇着吧,明日再说,”沈惟仁摇摇头。

    “大哥,睡了吗?”

    “睡了。”

    “睡了还能说话?大哥,你说你是楚人,你家乡是哪里?”

    “大约便是这里吧,我自幼离家去了武当,早已淡忘了,只约莫记得便是在南郡左近,只是家中遭遇变故,只余我一人,所以对家乡已然陌生了。”

    青玄也不知再说什么,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次日一早,三人离了潇湘馆,沿大街一路而行,沈惟仁借着采买之机打听近日消息,青玄更在南郡几处车马行处探听,方知如今李定林不在城中,月余之前,便领大军前往蜀地,平叛去了。

    “大哥,唐门车马行遍布天下,我方才在车马行处挑着由头探了消息,不意偌大南郡,唐门竟销声匿迹,你说奇不奇怪?”

    “想必唐门得了嫣然师妹消息,早已将门人撤入蜀地苗疆,你也听到了,李定林业已领军出征平叛去了,难不成这定南王也已投靠了李存义?他可是李明月胞弟,一直与李守一交好啊。”

    “不错,北境事变,李守一北讨,这般大的动静,李定林不可能不知晓,可是南郡竟未发一兵,也无一丝消息,当真奇怪,”青玄疑惑道。

    “南郡远在天南,况且故楚之地民风彪悍,常有滋事者,李定林不敢劳师远征也属自然,何况王凌晖提兵而至,目的不明,许是李存义不放心这位皇叔,想要取而代之吧。”

    青玄虽不甚解,但也觉有些道理。

    “小弟,楚地纵横千里,幅员辽阔,倘若李定林不服管辖,拥兵自重,便如昔日魏楚争雄一般,李存义断得不到便宜,我若是他,也会收服这位定南王,若臣服也就罢了,不然,定会取而代之。”

    “大哥,民心思定,我曾听我阿爹说过,这位定南王堪称李明月臂膀,镇守南疆多年,让十万将士与楚女联姻,繁衍后嗣,更是交好楚地门阀,才换来这许多年太平,我阿爹每每提起他,都是佩服不已呢。”

    “是啊,如今这南郡楚人,早生魏心,这般治理,远胜武力弹压,李定林是个人物啊,他这些年,早消磨了楚人血气争心,毕竟这太平日子,无论国界,都是百姓所求,”沈惟仁长叹一声,“只是如今之大魏,已非明月帝之时,李存义离心离德,穷兵黩武,诛尽前太子一脉,怕是太平不了许久了”。

    “这大道理我不懂,我只望寻着乌大叔,尽早救他脱困,手刃了潘霜老贼,潘霜定与王凌晖在一处,大哥,可有王凌晖大军消息么?”

    “我也是道听途说,按理说王凌晖的京军精锐入南郡,该是声势浩大才是,方才在街坊探听,竟似未曾见过外人入城,难不成他们没来此处?”沈惟仁也不甚解。

    “大哥,我想定南王若西去平叛,那王凌晖若有所图,大军应尾随其后,定然与南军相距不远,否则,趁南郡空虚,若图城池,此刻不是趁虚而入的绝佳时机?”青玄说道。

    “小弟越发心思缜密了,你说的不错,若李存义只图一城一地,定会授意王凌晖趁虚占了南郡,他之所图,定是李定林,否则,以李定林如今在楚地的声望,只要不死,振臂一呼,必是从者如云。”

    “若如大哥所言,定南王危矣,不若我们即刻西去,便是相助一桨,也是好的,”青玄忙道。

    “好,既如此,我们且西行探探情况。”

    青玄见大哥同意西行,回首看看轻罗道:“阿罗,这些日子你随我们东奔西走的,端是辛苦无比,如今我身体已然好了,功力远胜往昔,实在不忍你一个女子跟我受这风霜之苦,不如你便在南郡将歇些时日,待我将事了结之后来接你,如何?”

    “你这傻子,我一人在此,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趣味?”轻罗笑道,“其实我也不知我师公用意何在,论武功,你如今堪称一流,寻常人难伤你分毫,但他既让我跟你一道,想来也是有所歉意,我武功虽不行,但至于用毒嘛,还算好手,你们如今要去苗疆,那里毒物无数,瘴气遍布,少了我可不行。”

    “弟妹所言甚是,”沈惟仁打趣道。

    “我呸,”轻罗啐了一口,红晕早弥漫到脖颈。

    三人这般打定主意,便一路西行,沿路询问,缀着大军而去。

    南军大营中,十余将校端坐大帐,上首一人须发皆白,眉头紧锁。

    “王爷,莎罗土司与我们相安多年,此番无端发难,杀我军民,劫我财货,实在匪夷所思,”一名将校说道。

    “是啊,皇兄领军破楚入郢之前,便与金川泽旺土司订立盟约,昔年我朝西路大军也曾借道征楚,这些年来,自从泽旺离世,其子莎罗继任,本王也从不曾薄待了苗疆百姓,此番无端生事,本王也不甚明了,”说话之人便是定南王李定林。

    “王爷,二皇子已继位为君,探子回报,北军约莫数万之众已入南境,其意不明啊,此番我军精锐西出,会不会让他们有可趁之机?”

    “子期不必多虑,如今南郡仍有十数万大军驻扎,军民一心,况且我儿兴霸身经百战,应无妨,此番我军只出动三万精锐,善于奔袭,只要速战速决,便无大碍,”李定林对身下大将刘子期说道,“况且无论哪位侄儿成为新君,这天下还是大魏之天下,本王当视如先帝,为国守土,尽心侍奉,子期,你派出精干斥候,去打探北军动向,主帅何人?”

    “是,王爷,”刘子期行军礼,便出帐去了。

    李定林说罢,招呼众将,查看沙盘,细细揣摩金川的山河地势,商讨出兵线路,更是派出使者,前去莎罗土司的府邸,商议和谈之策。

    北军大营内,王凌晖接过斥候军报,召集军中将领,奇道:“诸位将军,据斥候来报,定南王此刻竟不在南郡城中,此番圣上下旨招抚,诸州府皆已臣服,唯南郡尚未上表称臣,诸位有何见解?”

    “将军,定南王雄踞故楚之境,眼下佣兵不下二十万,一直镇守南疆,属下认为,应再递旨意,不宜轻动刀兵,”一名副将回道。

    王凌晖沉思许久,方才说道:“此言有理,此番领军南下,本意也是接防南郡,定南王在此地经营多年,威望甚高,况且我军沿路分兵驻守南境各州府,眼下只有四万龙骧、虎贲营亲随,不宜轻易动兵,如此,派使者入南郡宣旨吧。”

    帐下唱个喏,便有人持节而去,往南郡宣旨去了。

    王凌晖挥手让众将退下,独自转入帐后,正准备躺在塌上休息,这时,帐外转进来一亲卫打扮的甲士,轻声道:“将军,有信来。”

    王凌晖一瞧来人模样,噌的从塌上跳了起来,急忙道:“是谁?”

    来人双手打了个奇怪手势,递过一个蜡丸,王凌晖见状大惊,这才接过,忙不迭检视一番,确认封印无误后,捏碎蜡丸,从中取出一张帛纸,仔细看了数遍,方才凑近油灯烧掉,沉思片刻,方才说道:“你是谁?”

    “顾家之人,顾凌风。”

    “什么?”王凌晖大惊道。

    “你是我大哥顾凌晖,小弟也是刚刚知晓。”

    “是父亲让你来的?”

    “不错,这些年来,只有父亲一人知晓你身份,便是我,也根本不会相信京军统领竟是我大哥。大哥,主子也是前几日在潇湘居方知你身份,若非父亲及时报信,主子还不知大哥身份,险些刺杀了你,主子的吩咐,已在蜡丸中,你速回信,我捎回去。”

    “好,”王凌晖急忙回信,交予来人,而后疑道:“我今番南下,听闻苗疆已乱,李定林却不在城中,可是主子安排?”

    “不错,苗疆已在掌握之中,我来知会大哥,李定林如今已出兵平叛,你暂且稍安勿躁,不可轻动,大哥蛰伏数十年,该是报效母国之时,只需依令行事即可,朝堂之上,自有人为您分说,如今计划稍变,只因镇北侯之子业已南下,他视当今圣上为寇仇,正好借力为主子扫平障碍。”

    王凌晖闻言,长叹一声道:“不知主子何人,能否告知?”

    “该让你见时自会让你相见,你暂时只需知晓,主子对你甚是挂念,另外,主子托我提醒你,万勿数典忘祖,”来人行礼后,便悄然退出帐外。

    王凌晖转身躺在塌上,久久不能入眠,虽不知主子何人,但今日之事,细想这些年过往,这兵部刘尚书怕也是自己人,否则自己断无可能从李无双帐下一兵卒一路升迁,从参将直至京军统领,参知政事。只是如今形势,越想越让他心惊,自己也蛰伏这么多年,为大魏南征北战,如今更是新帝从龙功臣,几乎忘了自己蛰伏之事,如今骤然被人提起,一时辗转反侧,纠结万分。

    原来,王凌晖在太祖时便奉命投身魏军,作战英勇,身先士卒,屡立战功,更是护卫太祖李无双突围须弥山,后在兵部刘夏全暗中提携之下,一路升迁。后李明月即位,领兵征楚,随侍军前,凯旋后升任虎贲营统领,参知政事。只是,故国早亡,这些年早已淡忘了自己还是楚人。王凌晖时常在深夜沉思,倘若不是楚文帝早逝,朝中动荡,如何会被魏军一击即溃,便是自己有心,当时也是无力啊。随李守一领军北上之时,首次接到密令,要求他假意游弋江中,接引了洪剑平、楚天南的三万精锐,而后软禁二人,整编大军后,在涿郡接引了潘霜南下,此后,便一路招抚南境,直至楚境,当然,这些事,都在回信中简要的交代清楚。

    沈惟仁、青玄、轻罗三人一路西行,遇店住店,见城入城,一路且走且探听大军动向,沈惟仁在将近蜀地之时,在路边一小店接到顾家弟子乔装的店小二传信,得知王凌晖军中详情,这才解了之前涿郡之时的疑惑,原来楚、洪二人一直在王凌晖军中,这顾梦白倒是个能人,竟将长子隐匿军中这么多年不被察觉,当真厉害。既然王凌晖是友非敌,便打定主意,直寻李定林而去。

    青玄初时迷惑,最近一段时间相处,越发觉得这位结义大哥不简单,总觉着他似有先见之明,一路商讨时也很笃定,似是早已认定方向一般,心中虽有疑惑,很快便在旅途中淡去了。

    “大哥,咱们这是去哪里?”青玄骑在马上,笑着问道。

    “再行数天,便到金川境内,想必李定林大军相距不远了,若能见了定南王,必能探知王凌晖与潘霜行踪,届时待机而发。”

    “嗯,也好,我等三人势单力薄,消息闭塞,不如向定南王表明身份,请他襄助,”青玄说道,想来凭着阿爹这层关系,托李定林探听北军行踪,应是不难。

    三人打定主意,便策马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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