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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的天气还是很热,今天天气又很好,火炉似的倾泻下来浇在车顶上,将空气都蒸熟了一遍又一遍。
傅清疏坐在车里被晒的有些难受,低头看了下表,过去了三个小时,已经五点了。
黄昏迤逦绚烂,在天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彩墨。
远方的候机室进进出出一拨又一拨的乘客,他一直盯着,没有看到沈隽意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
傅清疏拿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响了一会没有人接,再打就被挂断了。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再次拨了过去,这次挂断的很快,几乎只响了一声便挂掉了,没有半点迟疑。
这一刻,他突然茫然了。
傅教授超高的智商和情商,轻易碾压他人的逻辑能力全部宣告失效,他不明白为什么沈隽意为什么一次次地挂掉他的电话。
他看着手机,屏幕已经按了下去,投影出窗外照进来的夕阳,不是很明显。
昨天晚上他说“下次不必麻烦祝川来了”,“我不是接你电话了么”,还说“我去接你”,他没听出来不要紧,今天他尽量说的明白一些。
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烈日冷却下来,夕阳燃烧殆尽,星子升起织起星河,车里的温度从灼热变得温热,再变得冰凉。
傅清疏微微闭上了眼,靠在了椅背上,放下了手机不再徒劳地尝试。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没有人能毫无条件的无畏,那些不惧伤害的勇气都是源自于爱罢了,所以甘心把自己的心捧给另一个人,随意践踏。
沈隽意也是个很骄傲的人,他捧了这么久的心,估计也知道痛了。
心里有股憋闷的沉痛,又有种不知道从哪儿升起来的心浮气躁,让他有些想打架,想去诉诸暴力发泄。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发情期彻底爆发、傅正青的出现、霍城的制药厂以及沈隽意的暂时标记。
如果不是沈隽意霸道而强势的抓着他,他一定撑不到现在,可现在这个支撑他的力量忽然抽身而去了。
傅清疏愣了愣,被心里刹那间闪过的认知惊了半秒,什么时候沈隽意成了他力量的支撑!
这一认知让他心里蔓延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还带着微微的苦意,像极了实验药剂的腐蚀性,呛的他鼻尖发酸,眼睛微痛。
傅清疏打开了一点窗户,深吸了口气,又关上了窗户。
脑海里沈隽意的样子惊鸿掠影似的跳来跳去,狂妄地将他压在墙上讥讽,小心翼翼地哄他,明朗而真诚的追求,放肆又霸道的怒气。
夜里十二点。
沈隽意的手机已经关机,他的手机也即将关机,红色的标志透着一股隐隐的威胁,终于暗了下去。
他将手机扔在副驾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启动车离开了机场。
**
沈隽意被拘留了一周。
蒋祺忙着照顾妻子和儿子根本没来看过他,只托人送过几件衣服来给他换洗。
沈开云巴不得他被关到死,更不可能来看他。
沈隽意这一静下来,才记起来今天要回平洲的事情,傅清疏还说要接他来着!
他好不容易说接自己一次,不管是不是要让他滚蛋,但总归是接他,这次自己失约还一周没回应,估计完蛋了。
傅清疏肯定再也不理他了。
怎么哄老婆呢。
沈隽意撑着下巴想,他要是知道自己被关这儿还要平白担心,反正进来都进来了,约也失了,就别让他担心了。
他想着想着,又开始担心,一般第一次发情期都很不稳定,傅清疏那次连续三天才算堪堪压下去,这又过了不少天,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拘留期结束,沈隽意又被教育了一通才被放出来。
他用力呼吸了下,把胸腔用空气冲的满满的再吐出去,连连冲刷了两遍才觉得那股霉味儿消散了点,伸手拦了辆车。
沈隽意订的酒店一周前就到期了,但因为一直没回来也没擅自把他的行李拿下来,就一直这么放着,他上去洗了澡,下来退房。
他洗澡的时候给手机插上充电,出来的时候给傅清疏拨了电话过去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