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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了一种喜剧的氛围。
虞青乔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看到靳昭东尴尬的脸色时立刻捂紧了自己的小嘴,生怕大姨夫过会儿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孙兰芳却是气得直接拍起了茶几:“反了反了!我竟然不知道昭东这些年竟然是和一个妒妇生活了大半辈子!就你这态度,放在以前早被被浸猪笼了!”
“浸猪笼?”苏凝雪枪头一转,扫向孙兰芳:“刚才喊你一声妈也不过是给你面子,让你不至于在晚辈跟前抬不起头,但是那不代表你还跟靳家有关系。”
孙兰芳气得直打抖,看着苏凝雪脸色千息万变,“好,很好,果然是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了,真把自己当成靳家的主了!”
“当年公公一过世,不顾靳氏公司面临的危机,卷了自己的铺盖连夜溜走的人又是谁?自古有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二嫁出去的媳妇。这位老太太看来年轻时书读的少,连这基本的伦理常识都不懂。”
“你你你——”孙兰芳被苏凝雪不带脏字的骂话说得连一阵青一阵白。
苏凝雪却已经把头朝一边转,直接无视了孙兰芳。
倒是本要离开的乔欣卉转回了身,望着一脸冷怒的苏凝雪,眼中闪过愧疚,犹豫地叫了一声:“凝雪……我……”
苏凝雪却连眼角的余光也吝于去施舍,维系着以往高人一等的冷贵形象。
“雪姨只说别人对不起你,但你有没有反省过自己?”
乔念昭突然插足老一辈的恩怨,乔欣卉想要阻止她却被乔念昭拉到身后,迎上苏凝雪冷冽的眼神:“我妈和爸相爱在前,为什么到最后却要被拆散雪姨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苏凝雪一怔,随即瞥向靳昭东冷笑:“是你告诉她的?”
靳昭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边的乔念昭已经接着控诉:“我妈如果不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会那么照顾你吗?如果不是怕伤害你,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赚钱养大我而不是去跟你抢靳家女主人的位置?”
苏凝雪仿佛听了一个大笑话,眯眼一笑:“是呀,你母亲的确照顾我,也把我的丈夫照顾得很好,还让你这个女儿也帮着照顾我女儿的未婚夫,我实在感激得很!”
“凝雪。”靳昭东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本能地躲开。
苏凝雪的身上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息,她盯着乔念昭委曲求全的模样,几近嘲讽地哼道:“在你对我提出那些指控前,先想想你是怎么出生的!”
乔念昭的脸色一僵,连带着乔欣卉捏着女儿衣服的手也僵硬了。
“妈……”靳子琦再也无法忍受这个令她窒息的场景,放开宋其衍的手起身走过去,想要轻抚苏凝雪的脊梁,却被苏凝雪挡住手拒绝。
这样的苏凝雪太过倔强,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就像一头困兽独自对抗着所有的压迫和危险,即便是同归于尽也不曾迟疑半分!
靳子琦觉得既心疼又无奈,无声地喟叹,转眸便和宋其衍的视线相遇。
宋其衍蹙着眉头,朝她摇摇头,他也跟小姨的意思一样,让母亲自己解决这些年她心头的这道丑陋的伤痕吗?
苏凝雪的视线从孙兰芳的脸上转到乔念昭的脸上,再从乔欣卉的脸上移开,最终落在靳昭东的脸上,目光一如既往的尖锐冷执。
“觉得我蛮横不讲道理吗?呵,这三十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们靳家人最清楚不过,不管是她乔欣卉还是乔念昭,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多听到一个字!”
靳昭东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握紧的拳头拇指动了动,回望着苏凝雪。
就像一朵逐渐凋零的牡丹,失去了往日富贵端雅的气质,然而却也在枯竭前,瞬间将内心深处压抑的怨气尽数迸发出来。
苏凝雪望着靳昭东颇显纠结的双眸,冷冷嗤笑:“靳昭东,我跟你结婚三十年,你给我的是什么?一段婚外情?一个让我付诸了真心的女人?还是一个私生女?现在她回来了,你是不是还想要给她一个地位?”
她错开眼不屑地勾起唇角:“你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忍让下去吗?我今天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那些情情爱爱我看得嫌恶心,这么多年你不累我都厌了。不是我争不过,而是我不屑去要,也不想在原则上再委屈自己。”
“靳昭东,我们离婚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轻得好似不过是一种幻听。
靳子琦却听得分外真切,她就站在苏凝雪的身旁,也看清了苏凝雪眼中那犹如从沉重枷锁中解脱的释然和轻松。
那一瞬间,靳子琦也不禁好奇,苏凝雪究竟有没有爱过靳昭东?
靳昭东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泛起了怒意,感觉是恼羞成怒。
“当着孩子们的面你胡说些什么?都一把大年纪了离什么婚,你以为你还只有三十岁吗?苏凝雪,你不年轻了,你已经五十岁了!”
靳昭东的眉头冷竖,他给人一向是沉稳儒雅的印象,何曾像此刻这样愤怒外露过?只是他这副不同意离婚的样子,急坏了某些人。
“爸!”乔念昭焦急地叫唤,生怕靳昭东把她跟她妈忘了。
靳昭东张嘴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乔念昭和乔欣卉,又咽了下去。
苏凝雪看着他的神情,冷笑地撇开眼,“你看,你的情人和私生女都让你妈做主登堂入室了,我还有必要在这里拖着你不放吗?还是,你打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靳昭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事!”
“你不用担心离开靳家我会饿死街头,我们婚后共同财产我一分也不会少拿,女儿的那一份也不能少,至于你的那一份,到时候你想给情人还是私生女我都不会管。”
“苏凝雪!”靳昭东一张脸已经铁青,脖颈上也是青筋暴起。
“怎么?你担心离婚没面子,还是担心靳氏的股价因此受损?你做的事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现在你知道被人打巴掌的滋味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你给我的这一巴掌有多重!”
苏凝雪说完便不再多加停留,转身上楼去。
靳子琦知道,母亲是去收拾行李了!
她回头一一看过那些令人憎恶的嘴脸,心中轻笑——
这里,以后是不是连她也不用回来了?
她的父亲妻儿双全,还有一个老母供养,足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靳昭东疲惫地捏着皱起的眉头,视线落在靳子琦的身上,迟疑了下还是幽幽地开口:“子琦,你上去跟你妈说,消停点别闹了,讲出去不难听吗?”
“难听吗?”靳子琦却笑着反问,看得靳昭东有些不悦,她却兀自含笑地扫过乔家母女,“爸你一直说我们亏欠她们母女,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也亏欠着我母亲吗?”
靳昭东抿紧了薄唇,一言不发,靳子琦却望着他没有停止:“你只看到我母亲是靳家女主人衣食无忧,却不知道女人最在乎的是丈夫的真心,你把你的真心给了另一个女人,却还要跟我母亲说她亏欠那个女人,是不是太过残忍?”
靳子琦瞟向乔家母女,说得无限感慨:“当我和母亲守着这个冷冰冰的别墅,你却给她们母女建造了一个温馨的家,你是我母亲的丈夫,是那个女人的爱人,可是,你真的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吗?你连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
靳昭东被她说得脸色苍白,怔愣地杵在那里。
孙兰芳却又在那里炸毛,“这就是靳家的规矩吗?你爸爸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来气他的吗?亏你还是既定的继承人!”
宋其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拦住靳子琦的腰,冲坐在那里气急败坏的孙兰芳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靳家继承人谁爱当谁当,我们小琦还看不上呢。”
“你……你说什么!”老太太被气得狠狠地拍着沙发扶手,所幸扶手是软的,不然铁定得肿了手掌:“靳家没有你们这种不三不四的后辈!”
靳子琦和宋其衍还未反驳,楼上苏凝雪已经下来,提着一个行李,身后的苏凝秋和虞青乔同样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准备一同离开。
苏凝雪显然听到了老太太的怒骂声,迈下最后一个台阶,便朝老太太道:“今时今日,最没有资格说靳家是非的便属您了。如果你不怕百年后被戳脊梁骨,也是可以在这里安享晚年的。”
孙兰芳听得腾地站起,胸口气得剧烈起伏,乔欣卉靠的近,立刻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太,“兰姨,你还好吧?”
“真是想气死我老婆子,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喂!”
苏凝雪却对这样的指桑骂槐置若罔闻,淡淡地瞟了眼靳昭东,便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离婚协议书我会委托律师寄过来,你到时签字就行了。”
靳子琦和宋其衍互看一眼,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跟着出门,刚走出别墅几步,便看到了苏凝雪竟停止了前行的步子。
而车库前正停着一辆白色的奔驰,乔楠正穿着咖啡色的呢子大衣靠在车边若有所思,似乎察觉到了脚步声,他抬起头,在看到苏凝雪的刹那便微笑起来。
“你出来了。”似乎站在这里久久地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