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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你要去车站送东西快去吧,空了电话我,我带大孙子去吃比萨。”
兰姨又亲了亲小馒头这才把他放下来。
“恩,好。”
胭脂急忙又来到服务台说明情况。
服务台的小姑娘早就接到了大壮的电话,拿房卡带着胭脂的房间。
电梯里,小服务员问胭脂:“姐姐,刚才那个大殷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您朋友啊?”
“恩,算是吧。”胭脂思考一下说。忽然脑筋一动:“兰姨也在楼上开了房间?”
“这位夫人,是的。我也奇怪,大殷集团搞地产的,家里房子那么多。”
胭脂却瞬间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
兰姨本来还是那么矜持贵气的一个人,不过中午电话里的语气和刚才看见她时,她神态的忧郁,也没化妆,好像不对劲。
急匆匆的去车站给王阿姨送了包。胭脂出来琢磨了一会儿,开车找个安静的地方便给胡大打电话。
“胡叔,前几天您说回老家,现在回来了吗?”
“太太。我老母亲去世了,我人还在东北呢。”
“哦。那您节哀啊。也没什么事就是问候下您。”
胭脂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兰姨是不是和殷孝正闹别扭呢。
“妈咪,走了,我们去吃比萨。”
小馒头着急的拉扯着胭脂的胳膊转方向盘。
“好好好,差这一会儿啊,看看你馋虫三尺长。”
“五尺长。”小馒头不服气的说。
胭脂噗的笑了,还五尺,他还以为还是好事情呢。
纯真的孩子最能治愈人心灵的创伤。
车子开的慢,下班时间,一堵就赌半天,街边都是小店,各种小门脸的私家菜。
胭脂等红灯无聊的往外看。
忽然看见兰姨单薄瘦细的身影夹在一行排队开票的人中间。
一个人。
胭脂以为自己看错了?
青色碎花的香奈儿套装,真是兰姨,刚才见到的。
排了一会儿,队伍移动,兰姨又拿出手机看看,然后放回口袋,满脸的失望。
一瞬间,她不像个高高在上仪态万千的贵妇,倒像是邻家孤孤单单的阿姨。
“儿子,我们陪奶奶一起吃好不好?明天再去吃比萨。”
“好吧。”小馒头喜欢新鲜,对有新鲜人和他玩充满兴趣。
胭脂找个空,把车子从车群里挤出来,靠边。
拉着小馒头而已来到那家小店。
很干净的门脸,专门卖米线的。
胭脂点了两份。
大堂里,兰姨点了番茄米线,端到墙最里边清静的地方,看着窗外发呆。
殷孝正一直都没给她打电话。
换了以前,只要她电话里语气有点不高兴,殷孝正都会第二个电话过来,问太太哪里又没做舒服。
现在,她给他打,不接。不但不接,还不回。
前阵子公司广告部签了几个模特,殷孝正回家还和她评论谁好看谁不好看。
再前几天,殷孝正半夜回来看电视,看的韩剧大美女,兰姨还打趣他说,是不是馋了。
殷孝正叹了一声说,馋也没用。
兰姨心里一紧。
脸色沉成水,秋天的水,说哭就能哭。
对面黑影一挡,好像坐了人,兰姨一看,下巴差点没惊掉。
“胭脂?”
“嘻嘻嘻,奶奶,我们在车里就看见你了。”小馒头不打自招。
“哦。好巧。今天和我孙子真巧。”兰姨找纸擦泪。
胭脂小手递过来:“兰姨,您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
“哪里?胭脂,你别多心,我是自己太闷了,出来走走。”
胭脂视线落在兰姨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面还亮着殷孝正的电话。
这不是在等人家的电话是什么。
“兰姨,既然您把小馒头当亲孙子,把我当亲人。还帮了我那么多,有什么事您就和我说吧。而且还是为了我,这样让您为难,我太过意不去了。”
胭脂美丽的杏子眼很真诚。
兰姨和胭脂对视了一会儿:“好吧。”
“其实也没啥,孝正,他最近可能心烦的事情多,态度上不那么配合,所以胭脂你看,你让我问的事情,也没能问出来。”
“没事的,兰姨。”胭脂已经懂了。
原来真是因为自己。
兰姨和殷孝正的立场不同,导致夫妻反目,就因为自己。
没有食欲,默默给小馒头夹菜,和兰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兰姨,您晚上回家住吧。”胭脂忽然说道。
兰姨一愣,随即道:“胭脂,这和你无关,我就是想静静找个地方思考人生。虽然来了,没死呢,人生就要继续不是吗,得好好思考下。”
殷孝正焦头烂额的在公司折腾了一天带半夜,走出办公室忽然发现这一下午手机听安静啊。
一直是办公桌电话响。掏出来一看:嗬,除了几个约牌局的还几个倩兰的电话,这太太,什么事这样急三火四的。本想回一个。算了,马上到家了。
别墅里却空荡荡的。少了一个女人就像少了灵魂。往常都是倩兰穿着睡衣给她端上煲好的汤,两人在餐厅边吃边聊一会儿,就依偎着上楼,夫妻间的情趣活动啥也不少。
虽然过五十了,但是甜甜蜜蜜的程度一点不比年轻人差。
殷孝正看腕表,夜里十点。
“六嫂,太太还没回来?”
“先生,我也在等呢。”六嫂一脸担心。
靠!夜里十点还不回家。
殷孝正怒气瞬间窜起。
手机拨通倩兰的手机,响了几声后,被按掉。
殷孝正又打了一次,居然关机了。
这下,他不淡定了。努力回想有什么原因吗?
难道是白天自己的话,她生气了?
一边往倩兰常去的歌大会所打电话,一边在客厅里背着手来回的走。
忽然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鹏润酒店602房间。
胭脂给殷孝正发完这个信息,便关了手机。
她怕殷孝正的电话马上进来问。
他不想和殷斐的父亲对话,也不想和殷斐的母亲对话。
他们的态度,胭脂已经绝望了。
他给殷孝正发蓝衣的信息,只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兰姨的幸福罢了。
坐在儿子身边看着他红扑扑的睡脸。
心里好失落。
不只失落,还是颓败。
殷斐被殷家隔绝着,被金家拉拽着。
弄得自己倒真像个外面的那个女人。
真像。
没有了殷斐的认可,就什么都没有。
什么爱情,婚姻,彼此的承诺,都是自己心里以为的东西。
这*胭脂犹如蜕了一层皮。几乎没睡,无数次失神的拧开*头灯,在空当里的回想她和殷斐曾经的过往,心酸甜蜜。
那个耀眼的男人,那深邃眼神里的陌生冷漠,那被殷母辱骂驱赶的耻辱。
找这个男人的记忆找了这么久,却连他行踪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给王阿姨打个电话,说自己带着小馒头回A市。
小馒头暑假过了一大半,快开学了。
她也该安心的带孩子做自己的事情。
回到公司,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忙的昏天黑地。
一天打扫房间,忽然看见了另一个去B市之前的手机。
手机里,有一堆的短信息。
都是金入正的。
“胭脂,我在孤儿院当了志愿者。”
“胭脂,我到你介绍的教授那里做了催眠术,我想起来了一些记忆。”
“胭脂,我查到了当年自己被送到孤儿院的记录。”
很多条。
好像胭脂的这个收信箱成了他的日记本。
胭脂咧嘴,轻轻的笑一下,删除。
祝福他吧,但是,她却不想联系他。
看着屏幕上金入正的号码准备拉进黑名单,忽然手机强烈的响起来,就是这个正看着的号码。
胭脂犹豫着不想接,但是金入正的号码却一根筋的叫着不停。
“有事吗?”
胭脂的语气故意很冷。
金婉柔的哥哥,不论好人坏人,她不想接近。
“有大事。胭脂,你马上到巴黎来。”金入正的口气很笃定。
“为什么?”胭脂感到可笑:“你以为的大事并不一定是我以为的,金入正,请别故弄玄虚好吧。我们之间还是平行线比较好。”
“如果我说是殷斐的婚礼呢?”金入正忽然笑了,戏虐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