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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汗水毫无异味,反倒有股清淡的花香,初闻之时仅仅觉得香甜,但若再闻几下,便会有股欲罢不能的感觉,就像是中了罂粟花毒。
鹭明鸾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叹道:“果然是根基越深,意志力也就越强,这阿修罗几乎是我夺神术可以控制的极限了,若是日后遇上沧释天这等先天高手,绝不可滥用此术,若不然便会遭受反噬!”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原来夺神术也有限制的。我还以为是无所不能呢!”鹭明鸾噗嗤笑了出来,说道:“要是夺神术谁都能控制的话,我何必跟洛清妍斗得这么辛苦,直接让她听话也就是了!且不说先天高手,就是面对小凤凰那丫头我也得慎用此法。”
鹭明鸾喘了口浊气,走到一侧的石墩坐下,笑道:“此人便交给将军审问吧。”
说罢打了个响指,命令道:“阿修罗,你老老实实回答龙将军的问题!”
阿修罗恭敬地应道:“是!”
龙辉正色说道:“阿修罗,沧释天在何处?”
阿修罗说道:“教主的行踪飘渺无踪,小人不晓得。”
龙辉微微一愣,朝鹭明鸾望去一眼,鹭明鸾点头说道:“将军尽可放心,中了夺神术绝不可能说假话。”
龙辉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挟持虞花?”
阿修罗道:“她不是我捉来的。”
龙辉又问道:“那她是何人所擒?”
阿修罗道:“是地戾与修罗绝所为。”
龙辉又问道:“你是如何联系他们的?”
阿修罗道:“六道八部之间并无直接联系,一切都是通过圣母的命令而行事!”
龙辉心知已问到紧要关头,精神不由绷紧,严声逼问道:“那么圣母身在何方?”
阿修罗摇头道:“不知,每次圣母都是将命令写在纸张,用瓶子转载,以水道传过来。”
龙辉指着水潭问道:“可是从这里送来?”
阿修罗点头称是。
看着阿修罗有问必答,龙辉不禁佩服起鹭明鸾来,赞道:“这玄媚夺神术真是妙用无穷,把这阿修罗驯得像条狗这么乖,问什么说什么,而且还不留痕迹,比起严刑拷打强多了!”
鹭明鸾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过将军日后若有难缠的点子,妾身愿意效劳,保管这些臭贼子乖乖听话。”
龙辉笑道:“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不若鹭姑娘传授小弟几招,也省得日后处处麻烦姑娘!”
鹭明鸾媚眼凝华望着龙辉,似笑非笑地道:“将军莫非是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妾身吗?”
学习他人独门绝技本是江湖大忌,龙辉原本并不抱希望,只是随口调笑的戏言,谁料到鹭明鸾竟如此说话,而且语气颇带幽怨,听得他心头一阵颤动。
龙辉摇头道:“在下只是随口戏言,并非有意窥探姑娘绝技”鹭明鸾含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将军若是想学,妾身定当倾囊相授!”
龙辉见她言辞真诚,目光清明,不是伪作,不由心生几分愧疚:“她对我已经信任,我却还在瞒骗,实在无奈……”
未免鹭明鸾瞧出端倪,龙辉的愧意稍纵即逝,瞬间压下不安情绪。
龙辉干咳一声,揭过此事,又问虞花道:“虞花姑娘,你可曾被这些贼人欺负?”
虞花摇头道:“不曾。”
龙辉道:“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可还记得白妃娘娘是怎么死的?”
夺神术有一个好处,便是仅仅影响中术者的潜意识,并不想普通勾魂迷心术那般,将人变得痴痴傻傻,所以虞花还是有自己的感觉和情感,当听到白妃二字,她整个人顿时打了个冷战,眼中闪过恐惧之色。
龙辉柔声安慰道:“姑娘莫怕,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出来!”
虞花深深吸了口气,颤声说道:“奴家原本是周贵妃身边宫娥,所以当年白妃之事奴家也略知一二。”
龙辉问道:“那么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
虞花垂首思索了片刻,慢慢回想昔日之事,理了理思路,款款说出事情始末……当时周贵妃似乎有事要办,带着虞花等一众宫娥驾临明锒宫。
虞花跟明锒宫外的宫女说道:“周贵妃特来拜访白淑妃,还请姐姐通传。”
宫女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是就回去通传,过了片刻又跑出来行礼道:“白妃娘娘有请,请周贵妃随奴婢来。”
周贵妃淡淡点头,移玉步,摆柳腰,缓缓走入明锒宫。
明锒宫内春意融融,繁花似锦,庭院之内一名宫装妇人垂首拈针,专注女工,只见那美妇粉面桃腮,身态玲珑,簪盘青丝,杏目秋水,秀眉如画,小巧的红唇总是似笑非笑的抿着,雪靥如玉,犹如精雕细刻一般,亮丽可人,身穿一件粉底绣着多朵粉红桃花的圆领长衫,淡素的色泽,宽松的款式,轻而易举的掩盖住了她那成熟而丰满的身材,举手投足间散发著书香之气,大有小家碧玉的怜人,这正是明锒宫的主人——白淑妃。
再看周贵妃香头梳着发髻,上有丹凤吊坠的金簪,下配一个雕凤碧玉簪,既有金光之闪烁,又有玉色的清幽,外里丝绸披肩,内衬着坦胸襦裙,酥胸将内衬撑起一道妩媚圆弧,雪嫩丰腴的肉团挤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当真是粉胸半掩疑暗雪,但却不显轻浮,反而显出一份华贵大气,因为周贵妃面相圆润,略显富态,生得端端正正,一双眸子虽不如白淑妃那般灵动含情,但却暗藏威严,叫人不敢轻渎,更不敢心生不敬,倒也颇有国母之势,只是嘴唇肉薄,给这份华贵大气徒然添了几分尖酸刻薄。
“姐姐冒昧来访,妹妹不会见怪吧。”
周贵妃入宫最早,而且年纪较长,所以妃嫔都称其为姐,反观白淑妃乃是四大皇妃中入宫最晚的,是四人中的小妹妹,但也是最为得宠的一个妃子,可惜一年前,周贵妃从江南找来一个姓苏的美女献给皇上,这女子能歌善舞,玲珑心窍,深得圣宠,更被封为苏贵人,所以分去了不少白淑妃的宠爱,可是白淑妃并无任何不喜,终日呆在明锒宫内,足不出户,不理外边琐事。
白淑妃放下女工玉手轻抬,做了个请坐的姿势,说道:“妹妹在这儿闷得发慌,正愁没人说话,姐姐来的正是时候。”
周贵妃坐在白淑妃对面,笑道:“妹妹有多久没见过皇上了?”
白淑妃微微一愣,垂首道:“有好两个月了。”
周贵妃叹道:“妹妹还算是不错了,姐姐足足有半年没见皇上,不但如此,王贤妃,萧元妃也是许久没见皇上。”
白淑妃道:“皇上日理万机,我们做妃子的不宜多事。”
周贵妃叹道:“妹妹真是贤惠,可惜皇上并非全为国家大事,而是天天泡在苏贵人闺阁里。姐姐当初还以为向皇上推举一个可人儿,可是到头来却是作茧自缚,让这小狐狸抢了圣恩!”
虞花伺候周贵妃甚久,听出主子话中暗藏试探和教唆之意,似乎想挑动白淑妃去同苏贵人争宠。
白淑妃蹙了蹙蛾眉,说道:“皇上宠幸何人不是小妹可以过问的,小妹也不愿过问。”
她心机虽然单纯,未看出周贵妃这背后深意,但是性子恬静不爱争斗,所以未中周贵妃的奸计。见白淑妃不中计,周贵妃笑了笑,捧起香茗喝了一口,不做多言。静坐了片刻,周贵妃眼尖瞥见白淑妃手中女工,不禁问道:“妹妹在缝制何物?”
白淑妃娇靥生晕,眉目含喜,咬唇道:“是孩子的衣服。”
周贵妃咦了一声,说道:“翎羽公主此刻已经三岁了,这衣服似乎小了些吧。”
白淑妃轻轻摆了摆螓首,笑道:“不是给翎羽的……”
说到这里,话音一止,如玉晶莹的脸颊涌出一抹淡红的幸福,朱唇勾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美人含羞带喜,娇媚可人,就连虞花也不禁生出惊艳,然而这份美景却被一股无形的怨气冲散,虞花不禁打了个寒战,朝着主子望去,只见周贵妃虽还面带温和笑容,但眼角却有股不易察觉的怒气。
周贵妃心机百出,一眼便瞧出白妃心事,试探着问道:“妹妹可是有喜了?”白淑妃娇羞不已,低着螓首轻轻应了一声是。
周贵妃拍手笑道:“那可是大喜事,妹妹以后可得注意身子,切莫累着!”
白淑妃嗯了一声,感激地说道:“谢谢姐姐关心。”
周贵妃吩咐道:“虞花,快去传李太医,让他来给白妃妹妹好好瞧瞧!”
白妃推辞道:“姐姐不用麻烦了,前些日子,妹妹已经找过陈太医,也开了几副安胎药。”
周贵妃道:“妹妹,那个陈太医并非专攻女科,对于生产还是李太医拿手。你有所不知,这个李太医有手绝活,只消一探脉相就可知道胎儿是男是女!”
白淑妃微微一愣,惊讶道:“太医院还有如此神技?”
周贵妃笑道:“妹妹入宫时日尚短,很多事还不知道。”
白淑妃喜道:“原来还有这等事,那快快去请李太医!”
虞花暗叹道:“这个白妃心思也太单纯了。正所谓母凭子贵,一旦诞下麟儿,那便有可能被封为皇后,所以这胎儿是男是女怎能让皇上以外的人知晓!”
虽然有些无奈,但虞花还是去将李太医请来。
这个李太医长着一撮山羊胡,有些驼背,但精神还是不错。
白淑妃说道:“李太医,听闻你有一手绝活,可辨男胎女胎,不知是否当真?”
李太医拱手道:“回白妃娘娘话,老朽是懂一些脉息辨阴阳之法,只是也未必次次准确。”
周贵妃笑道:“李太医不必谦虚,当年本宫怀孕之事也是由你诊断的,当时你可是一口咬定本宫会生皇子,可不然,十月怀胎果真生下皇子。”
李太医笑道:“那是娘娘福缘深厚,与老朽无关!”
周贵妃道:“李太医过谦了,你也替白妃娘娘好好脉吧。”
白淑妃伸出如玉皓腕,笑道:“李太医请诊脉!”
李太医道了一声遵命,便将分别在白淑妃的左右手腕处搭脉,他三根手指轻轻抬动,时轻时重,还不是地捋须点头,自言自语道:“左手滑脉强而实,阳气充足……”
白淑妃问道:“李太医,这胎儿是男是女?”
李太医起身拱手道:“回禀娘娘,老朽有九成把握,这胎儿是位皇子!”
白淑妃脸露喜色,吩咐下人:“快,取一百两银子赠予李太医。”
周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朱唇微微抿动,似乎在压抑着澎湃怒火。
命人送走李太医后,白淑妃感激万分地道:“姐姐,若不是你介绍,小妹还不知道宫内有如此神医,日后孩儿出世,我让孩子认姐姐做干娘!”
周贵妃眼珠一转,便将不悦掩盖,换上一副温和笑容:“那姐姐可要先谢谢妹妹了。”
两个妃子又聊了起来,然而周贵妃始终是笑语嫣然,没有丝毫不悦,还传授一些怀胎的经验给白淑妃过了半个时辰,周贵妃便告辞回宫。
甫一进宫,周贵妃柳眉一扬,捧起一个花瓶猛地砸下,顿时瓷片崩碎,吓得众宫娥和太监纷纷跪下。
周贵妃咬牙骂道:“岂有此理,这小贱人本来就得皇上宠爱,若再生下男孩,这宫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虞花打了个冷战,缄口不言,生怕触及主子霉头。
周贵妃怒不可遏,一口气又砸了五六个花瓶瓷器,豪华的地毯上尽是尖锐的碎片,一不小心就会划个皮破血流。
一名宫娥急匆匆跑了进来,禀告道:“娘娘,苏贵人求见!”
周贵妃冷哼一声,拂袖道:“本宫心情不好,不见!”
宫娥急忙跑出去拒绝苏贵人,但却听门外响起那个甜甜糯糯的声音:“贵妃娘娘,奴家听闻娘娘心情不好,特地做了一盅雪莲香梨汤,给姐姐降降火气!”
周贵妃也是非常人,听出苏贵人话中有话,便压下怒火,平复心情,示意虞花去将苏贵人接进来。
虞花出门,只见一名水灵灵的贵妇人俏立门外,眼眸黑白分明,晶莹水灵,仿佛是一湾在流动的春水,肌肤就像是剥皮鸡蛋般,白嫩细致,几乎轻轻一碰都会渗出水来,也只有江南女子方有此般的灵动水性。
当年周贵妃推举此女进宫时,虞花曾见过一面,如今她已经身受圣宠,封为贵人。
“苏贵人,娘娘有请,请随奴婢来!”
此女乃是皇上新宠,虞花不敢怠慢将她迎入宫中。
甫一进宫,苏贵人便朝满地的残碎瓷片扫了一眼,笑道:“娘娘究竟是什么事把娘娘气成这个样子!”
周贵妃哼道:“苏贵人日夜承接圣恩,自然好不快活,何须来本宫这里,受着冷清之苦!”
苏贵妃行礼道:“娘娘言重了,当初若无娘娘引荐,奴家也无今日,这份恩情奴家没齿难忘!”
周贵妃冷眼轻抬,讥讽道:“苏贵人不必多礼,今日您虽然只是一个贵人,难保日后不会飞黄腾达,做个皇妃也是不在话下,而且登上后座,身披凤袍也并非不可能!”
苏贵人急忙一把跪下,正好跪在尖锐的瓷片上,膝盖顿时鲜血直流,这个举动令得周贵妃惊愕不已:“苏贵人,你这是何意!”
苏贵人叩首道:“奴家乃是贵妃娘娘带进宫内,才有福分伺候皇上,奴家不敢与娘娘争宠,更不敢窥探这皇后之位!”
周贵妃心知此女极为受宠,但娘家并无势力,对她威胁不大,所以看到她已经自伤膝盖,也不愿再过多为难,便亲自将她扶起,又命宫娥唤来女医替其包扎伤口。
待苏贵人伤口处理完毕,周贵妃问道:“苏家妹子,你今日寻本宫,究竟是有何要事!”
苏贵人压低声音道:“奴家日夜伺候皇上,摸出了一些圣意,所以特来告之娘娘,以报知遇大恩!”
周贵妃眯着眼睛,冷笑道:“既然妹妹揣摩了圣意,自己讨好皇上便是,何须告之本宫!”
苏贵人叹道:“娘娘还是信不过奴家。这样说吧,皇上想做的这件事并非奴家有能力干预的,可是娘娘就不同,以娘娘的实力完全可以替皇上分担!”
周贵妃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究竟是何事?”
苏贵人朝四周望了一眼,欲言又止,周贵妃笑道:“妹子请放心,这里的人都是姐姐的心腹。”
苏贵人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有意要对白家和宫家下手,这两大世家乃是内阁重臣,势力雄大,小妹娘家无权无势,哪能替皇上分担。纵观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姐姐的娘家有此能耐,可以替皇上解忧。”
“此话当真?”
周贵妃还是有些不相信。
苏贵人发誓道:“奴家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周贵妃垂目沉思,一直静坐了半个多时辰,忽然睁开眼睛,淡淡地道:“本宫倒有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收拾白小贱人,还能让白家和宫家永不翻身!”苏贵人笑了笑,说道:“既然姐姐已有妙计,小妹便不再叨扰,先行告辞!”周贵妃拉着她手道:“妹妹莫急,姐姐这拙计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还得请妹妹参详一番。”
虞花看出主子是想拉苏贵人下水,才故意将计划告之,如此一来苏贵人就成了同谋,不怕她回去告状。
但苏贵人若再敢推辞,周贵妃一定会下杀手,除去这个威胁。
苏贵人脸色一沉,不情愿地笑道:“既然姐姐看得起,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
周贵妃露出一丝得意微笑,说道:“方才姐姐刚得知白淑妃怀了龙胎,而且经李太医验证,是个男孩。”
苏贵人愣道:“如此说来,白淑妃日后岂非更为得宠?”
周贵妃冷笑道:“何止得宠,被册封为皇后也不过分!”
苏贵人点头道:“难怪姐姐要处之而后快!”
周贵妃道:“没错。白淑妃身怀皇子,白家一定十分重视,定然会派自己的人去保护白妃,但是白家在宫里当差的人职位不高,相反,宫家有个叫做宫流光的子弟担任银刀卫,到时候,白家一定会委派宫流光守护明锒宫。”
苏贵人问道:“那么姐姐准备如何下手!”
周贵妃凑到苏贵人耳边说道:“听说妹妹认识一些江湖奇人,所以想请妹妹弄来一种无色无味的催情药,分别给白家小贱人和宫流光服下,叫此两人情迷意乱,互通曲款,这样便可以给她安上一个淫乱宫廷的罪名,到时候皇上也可藉此一举拔出白宫两家!”
苏贵人点头道:“奴家知道如何做了,还请娘娘放心!”
周贵妃道:“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妹妹不可声张,而且也不能让皇上知道。我们做妃子的只要能替皇上分忧便可,莫要说太多的话!最终结果是本宫铲除敌人,皇上收回内阁权力,不问过程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