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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碧珠是孤儿,家里并没有什么亲人。何向暖的母亲早逝,父亲另外成家,他在父亲的那个家里不受欢迎。这三个飘在G市的人,年年的春节都是一起过的。安素想到今年的春节没有碧珠的陪伴,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没等安素说什么,夏碧珠自顾自地说:“离家多年,从未回去过,趁春节回去给父母、妹妹扫扫墓。”
安素不解地问:“不都是清明才扫墓吗?哪有春节去扫墓的?”
夏碧珠眼神黯了下来,但很快又亮起:“春节回去就一并把墓扫了,清明哪还有时间回去啊。年轻人哪来那么多讲究是不是?”
安素觉得她说的也对。
自清明定为法定假日开始,通常都是跟着周末连休三天。碰上这样的小长假,国内的高速公路几乎瘫痪。每到这个时候,网络上就铺天盖地地出现各种各样在高速公路上下来活动的图片。假期过后,网络上又出现高速公路上垃圾成山的新闻。对于这样不文明出行的行为,网络上也会纷纷谴责,但就像牛皮癣似的难以断根。所以安素觉得趁着春节或是其他回家的时间,一并把墓扫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向晖来医院,安素在的话,不是离开病房,就是一声不吭,完全把他当透明人。向晖也识趣,不会久待。
医生一再叮嘱家属,刘慧现在几乎没有免疫力,务必要照顾好,千万不能感冒。一旦感冒,引起大叶性肺炎,极有可能抢救不回来。
对于这一点,向晖很清楚。他照例每天来医院一次,并三天两头地送补品过来。灵芝孢子粉、冬虫夏草、燕窝、还有特地托人从香港带过来的血燕。知道安素在的话,肯定会拒绝这些补品,所以向晖只要带补品过来都会避开她,用不起眼的袋子将东西装好,交到葛宇鸿手里。葛宇鸿没有拒绝,拿到东西后,去询问主治医生。郑主任告诉她,如果有条件,这些是可以多给病人食用。葛宇鸿便按照做法炖给继母吃。
安素在厨房的柜子里看到一大盒冬虫夏草时,愣住了。这种昂贵的补品非一般的家庭能承担,所以肯定不是自己兄姐买的,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送过来的。虽然她明白这东西对母亲的身体有益,但知道是向晖送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是其他人送来的,她会心生感激,可偏偏是向晖。母亲需要这些东西,她可以自己买,哪怕省吃俭用也会想办法,何况她还没到这种境地。她也没怪葛宇鸿自作主张,毕竟她也是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母亲好。
第二日,安素在住院大楼前的长廊里碰上了向晖。她一改常态,挡住了向晖的去路。
两人就站在长廊中间,经过的人们都会忍不住对这一对出色的年轻男女投去好奇的目光。
安素看了看向晖手里提着的袋子,很普通的袋子,可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一角的盒子却告诉人,它的价值不菲。
面对安素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向晖的心脏猛烈跳动几下,提着袋子的那只手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视线定定地留在安素脸上。
安素将视线移到了向晖的脸上。相对于向晖的激动,安素却面无表情,让人越看心越凉。几秒后,她开口道:“请不要再送东西来了。如果可以,人也不要再来了。”说完,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安素的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周围的人听清楚。那冷冰冰的话如一桶冷水浇在向晖的头上,让他难堪地站在来往的人流中。
身后的人怎么想,安素并不在意,她想表达的已经表达的很清楚。才刚走几步,向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只想尽点心,毕竟慧姨也照顾我多年。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我,我避开你。”
安素仿若未闻,径自往病房走去。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母亲的病床前站着几位医护人员。她的心猛地缩了一下,加快脚步上前。
安素不安地打了下招呼。医护人员谁也没抬头搭理她,只是认真地检查刘慧的伤口。见医生不出声,安素安静地站在一边。
片刻,医生为刘慧检查完伤口,并清洗上药后,示意安素跟他到办公室。
安素不安地跟着医生出了病房。
越过站在病房外的向晖时,带头的医生看了他一眼。向晖认出了是郑主任,那紧皱的眉头,让他明白情况不妙。他踏进病房,将袋子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紧跟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的郑主任揭下了口罩,那神情异常严肃。他告诉安素,她母亲手术已有十几天,恢复得好的病人已可以拆线,但是她母亲有一段伤口始终不愈合,今天有发炎的迹象。这是不好的现象。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刘慧的病情持续恶化,速度比医生预想得要快,本想通过手术让她能行动自如,如今看来是很难了。
安素听后,膝盖一阵发软,感觉天旋地转。站在门口的向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扶住。
住院部前的长廊里,安素伏在向晖的怀里哭得昏天暗地。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她悲伤得忘记了此刻身边的是她最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