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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霓霓从水桶里勺了一瓢水,然后淋在野姜花上,水珠凝在野姜花雪白的花瓣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闪闪光华。
又是夏天了,是聂云走后的第二个夏天,也就是说,聂云已经走了一年半了。
在这一年里,发生了许多事——左霏霏的儿子已经一岁了;左雾雾于两个月前嫁人了;聂果儿也在四个月前成了亲。
而她还是一个人,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等聂云,所以家人也就没有去催她一定要成婚。
她真的在等聂云吗?她已经不再去想了,她只知道自己并没有如大家所以为地那样思念和爱着他。
她只能说,时间是太锐利与残酷的东西,能把思念磨去,把感情冲淡、把缘分拉远。
她只能在聂云那几句只字片语中,找寻着他对她、或者她对他的思念。但很难!因为他永远是那几句——“吾甚好,勿念”
勿念?是叫她不要想他,还是要她勿要不念呢?很想问个清楚,但日子一久,很多东西便都淡下来、没了当初的强烈,于是也没了深究的冲动与必要。
有时果儿会来找她叙旧,于是她便在果儿那张俏丽的脸上,找寻着与这张脸有几分相似、但神情却相去甚远的另一张深刻的脸。但几次下来,似乎只让她越加地混惑罢了。于是,她连他的样子也不再去想了。
而唯一与聂云有相连的,似乎只有她一年前种下的野姜花最为真实。她很珍惜这株野姜花,而她最快乐的时刻,也是夜静人深时,看着它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时候。
不知道聂云过得还好吗?距离上一次他捎来的信,已经是五个月前了。五个月,真的是什么事都会发生。但她不要自己去想。
“你还要等下去吗,霓霓?”今天早上左霏霏问她的问题,此刻又浮上她的脑海。
她没想过。似乎自聂云走后的那天起,她便将自己的脑子弃掉不用了。她不再去思念,也不再去想那些似乎关系着自己终身的问题。许多问题,就被她那样不想不思地积了下来。
简单的生活,其实也是种快乐。她现在就很快乐,有时候会想想那模糊掉的容貌,但又不会强烈到让她茶饭不思,不是很好吗?
何况,他们也没有进展到非要对方不可的地步,他们什么承诺也没有许下。或许聂云娶了别人也不一定,为什么大家都要认定他们是一对不可呢?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这份笃定,他们的信心又从何而来?
她本来不去想的,但今夜看着那朵盛放着的野姜花时,不知为何,她却有种想要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等他的决心。
她快二十了,难道她真的要蹉跎所有青春才甘心吗?而聂云已经五个月没有来信了,他会有什么事呢?难道她就不怕他会有什么不测吗?还是就算他已经往生,她都有这个决心继续等下去?在这些只会越来越寂寞的日子中,无望地等下去?
抬起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左霓霓又有了强烈地希望聂云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只曾经出现在聂云走后的那七日里而已。
久违的情愫,原来仍然可以强烈至此。那么,聂云,你是否又能感觉到我今夜的思念与渴望?
聂云看着“雅轩茶居”的门,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原本一身风尘仆仆的聂云,是想先回杭州的。然而来到那条岔路时,他却犹豫地拉停了马。
一条是通向杭州的家。听说果儿成亲了,他实在很想回去看看妹婿的为人是如何。但另一条却是通向通州、通向那个美丽女子的家。
聂云从怀中掏出那条已经有些发黄的手帕,上面的野姜花却仍然完好,这是左霓霓给他包干粮用的。直到他吃完了干粮,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手帕一角的野姜花,它是那么地优雅、袅袅,一瞬间便占据了他从未被人进驻过的心田。
其实在这一年半来,他并没有时时想起左霓霓,缉拿要犯的日子非常艰辛,他只能在那极少的短暂睡眠时间里,模糊地想起那张妩媚又透着清雅的朱颜。
但,那些时间实在太少了,因为他连睡的时间都嫌不够,想她的时间又哪会多呢?
那段在左霓霓家过的日子,几乎是天堂般的快乐了。他都已经忘了到底多久没有尝过如此快乐简单的生活了,每天都能见到左霓霓,然后跟他们一家人一起过年,每天都热热闹闹的。这种日子对他来说几乎是奢侈的,是向老天爷借来的。
要不是有左霓霓的手绢在手,聂云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然而,不是梦又如何?一年半过去了,什么事都会发生的。左霓霓还是一如从前?还是已经嫁为人妇?
他不是没有管道知道她的消息,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似乎这样他就能保有一丝自己的希冀。
“霓霓”思念突如其来地那么急切,好象不去见她一面,他的心便不会停止疯狂般地鼓动着。
心虽然还在踌躇着,但身体己比他的心思快一步地跃上了屋顶,往后院奔去了。
俯身在后院的屋顶上,他瞧见一袅娜的丽姿正在月下淋花。
是左霓霓!
他的心急跳了起来,即使相隔了一年半,他想她的时刻是那么地少、他对她的感觉也已经有些模糊。然而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感觉似乎都有自己的意识般,全部回笼了。
他的感觉是如此地真实、想见她的欲望是如此地迫切。聂云完全没有其它的考虑,轻轻一跃,已悄无声息地落于她的身后。
左霓霓感到一股能灼穿人背的视线停在她的身后,她心下一惊,以为是什么盗贼。她猛地一旋身,举起木瓢想朝来者击下去。
“你想干什么?”聂云沉声道,两只手指便把她的木瓢轻易拨掉。
“你?你!”左霓霓楞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风尘仆仆、衣衫破旧、胡须满面、眼神炯炯。然而他的声音很耳熟,他不是聂云又是谁?
“是你!”左霓霓作梦般地轻喃着,素手抚上了扎人的胡须,眸子在对上他的黑瞳时,终于落下了泪珠。
“怎么哭了呢?”聂云无措地道。她的泪让他有种对她呵护不够的内疚感。
“谁教你突然出现!”左霓霓揪住他的衣服,把头埋进久违的温暖怀抱里。“你没说你今天会来,你完全没说,不然,我不会哭的。”说不清这眼泪因为什么而滑落,只知道梗在心头的一口郁气,终于一扫而空。
“是我来的不对?”聂云用衣袖小心地擦拭着她的娇颜,深怕一用力,她就会像朵易碎的花瓣般殒落。
“不对,不对极了!”左霓霓吸吸鼻子,眸光莹莹地凝睇着他。“你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回来的,而不是现在。”
“对不起。”
“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说着,左霓霓的眼眶又红了。她一直是怕的,只是她从不去想;因为越想,她只会越担心。因为他神捕的身分,本来就是令人不安的因素以及缘由。
“我现在回来了。”聂云哄着她。看见她还是梳着少女的发髻,他便知道她还未嫁人。难道说,她真的在等他吗?他的心头掩不住阵阵的喜悦。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会一直等下去吗?”聂云闻嗅着她头发的幽香问道。
“我不知道。”左霓霓不假思索地说。
“不知道?”
“我不去想。”左霓霓说。“想那些太苦了,因为得不到肯定或者让自己心安的答案,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
“我害你受苦了。”聂云低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当初就做错了,为什么要扰乱你平静的心?我这种人,性命常常是朝不保夕的,有什么资格接受与付予感情?”
出门在外,他便开始有些后悔。他能保证给得了左霓霓好日子吗?有女人肯跟着他到处东奔西走吗?有女人肯甘心等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来的丈夫、而终日担惊受怕吗?
虽然这次他完成了任务,皇上也很满意。但皇上似乎不大高兴他要辞去神捕的职责,是以不断叫他考虑,其实就是变相的挽留。
恐怕这次又辞不了,那么他与左霓霓的这份感情,该如何呢?
“你是这样想的吗?”左霓霓瞅着他,吐气如兰。“我告诉你,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过的很简单快乐。”
“没有我的日子很快乐?”聂云不愿承认自己听到她这话时,心底很不是滋味。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在等你的日子里,自己可以让自己过得好。”左霓霓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处。“你当初没有做错,因为你给予我的快乐,是别人无法给予的。”即使它是那么地短暂。
“你是怎么让自己过得快乐呢?”聂云很好奇。
“不去想。不去想你会不会回来,甚至不去想你这个人。”左霓霓闭上眼,听着他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心跳,有了脚踏实地的实在感。
聂云苦笑一下。“是吗?你是这样过得好的?”他扶正左霓霓,让她与自己相视。“那么,你认为以后的日子,你也能如此吗?”
“什么?”左霓霓一怔。
“如果说,我们真的要在一起,你能日日夜夜等着我回来吗?”
“能啊!”她现在不就在做了?
“真的能吗?”聂云紧紧地盯住她。“真的能吗?”他重重地问。“你再想想清楚。”
左霓霓迎视着他的目光,突然明了他所要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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