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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一脸不屑的样子,语纤再钝也明白他的意思。
“喔,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你不再摆脸色给我看,我就该庆幸了,我不该奢望太多的。”莫名地,她的心竟有股刺痛感,闷闷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是怎么了?是因为感冒还没好的缘故吗?
看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也没了捉弄人的心情,担心的扶住她的肩膀。
“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拨开他体贴的手,语纤强迫自己跟他划清界限。
她不想再有那种奇怪的锥心之痛了!
望着她虚弱的微笑,以及萦绕在手指间淡淡的余温,——居然有种荒谬的怅然。
她的拒绝让他很不是兹味。
不发一语,他又冷漠的转过头去,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心情不再淡然,莫名的生著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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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加深沉,四周空气充满了迫人的湿寒。
他们已经在林子里摸黑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找不到适合休息的地方。体力逐渐透支的语纤受不了夜风的吹袭,一路上喷嚏和咳嗽声不断,听在——耳里让他心生不忍。
他突然停下脚步,一把将她捉进怀里用外套包得死紧,再搂著她往前走。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语纤只见到他顶著一张不高兴的脸对她动手动脚,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走了十多步后,她才赫然发觉这样的举止似乎不妥。
他们会不会太亲密了?既然——不喜欢她,甚至还有点不屑,那么这样亲密的距离不就太为难他了吗?
“你难过吗?”
“什么?”专心找路的——不知道她在问什么,语气不耐的瞥她一眼后又转回去看向前方。
见他还是一脸不悦的样子,语纤断定他真的很勉强自己,立刻地挣脱他的怀抱。
胸前骤然失去温暖,——不解的调回眼光,却遇上她瑟缩回避的表情,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意又被引燃。
“你又有什么问题了?”
“我觉得我们别靠太近比较好。”
“为什么?你不是很冷吗?”——强迫自己忍受她一脸提防强暴犯的表情。他就这么不能让人相信?他就这么使她害怕吗?
“我觉得你好像很痛苦。”现在他连跟她说话都会蹙紧眉头,看来他真的是非常讨厌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痛苦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种态度才教人头痛?
“我看得出来,你在忍受我。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逼自己帮我解决麻烦。其实你很不愿意跟我扯上关系,跟我太接近,所以我也该识相地跟你保持距离,别再增添你的烦恼。”虽然当面说出来是一件尴尬的事,但把事实说开能让彼此都自在些。
她已经快受不了那种心悸的感觉了!
只要——一靠近她,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感官也变得敏锐,他的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她各式各样奇异的反应。
这种情形说不上讨厌,但教她难以接受,因为她根本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直觉的反对她这样的说法,他不希望她误以为他是在容忍她。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看你的样子也猜得出来。”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纤可以感觉他的心情一定越来越糟——
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们之间的误会好像很深,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而且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他还是找路要紧,其他的,等平安度过今夜再说吧。
“算了,现在就随你乱想,我自己知道真相就好。”
“真相不就是你讨厌我吗?难道我真的想错了?”跟著他的脚步,语纤还是理不清脑中的混乱。
不一会儿,——拨开前方的灌木丛,视野突然变得开阔。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弯新月形的小湖泊,在月光下闪著粼粼波光。
“啊!是朔月池!”语纤从——背后探出头,低叫出声。
“既然你认得这个小湖,总该知道如何从这里回去吧?”——抱著些微的希望,祈祷上天的眷顾。
“不知道。”整颗心都被吸引过去,语纤说完后后就迫不及待的冲往池畔。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吓得语纤乖乖的踱回他身边,敬畏的说:“我是听昂说的,他说朔月池风景宜人,适合情侣寻幽,不过,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当然不清楚回家的路。”
“情侣寻幽?你当我们是出来郊游啊!算了,早不该奢望你能有什么表现的。”
他认命了不是吗?既然认了,就认到底吧!——倦极地在一处干净的石壁旁坐下打算在此休息,等待黎明。
“过来。”看语织离他远远的,他捺著性子唤她。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他的瞪视下驯从的在他身边落坐,但与他保持三十公分的安全距离。
“你一定非要这样怕我吗?昨天的你不是很想接近我,很想了解我?”
“我感冒还没好,不应该接近你,再说,你也不喜欢跟人太亲近,离你远点对大家都好。”说完又是一个大喷嚏,接著是一阵猛咳。
看来明天她又要大病一场了——
无奈的摇摇头。今晚为了她,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叹气的次数,恐怕这三十年来的份全送给她了。
他轻柔的把她搂进怀中,在她抗议前先用眼神瞪得她不敢多嘴,再牢牢将她锁在怀里,用体温包围她冻僵的身躯。
“这样不好吧,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而且你也很难过不是吗?”
那种怪异的症状又出现了,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得不像话,双颊也因而发烫,被他搂住的地方更像有火在烧。
天啊!她真的是病得不轻呀!
“我不觉得。”看她羞红了脸颊,——十分满意,心情大好,改以更亲匿的姿势抱她。
“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能不能请你放开我?我已经不觉得冷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全身发热,体内有种不明的骚动,如果他再不放开她,她不晓得会不会因此昏过去。
“换我觉得冷了。”——
依旧面无表情,但语纤觉得他的眼睛里有捉弄般的邪笑。
可是他的外套都让她披在身上了,她不负责温暖人家好像说不过去,只好认命地让他搂著,但心底的不安总是挥之不去,有坏事即将发生的预感。
然而她实在太累了,不一会儿,她已舒服地枕著——的胸膛沉沉睡去,迷蒙间喃喃的说出真心话。
“嗯喜欢”——
突然僵了一下,之后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默默的守著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让自己这么在乎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让她走进他沉寂已久的心湖?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跟她一样措手不及。
但他比她更能适应,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月光下的朔月池果然景色宜人,适合情侣寻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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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前的朔月池是装著绿色香水的磨砂玻璃瓶。
朦胧的靛青天色笼罩在翠绿的池水上,还有一股清新的兰芷芳香。
陷入绮丽美梦的语纤被一滴不识相的露水打醒,恋恋不舍的睁开眼后立刻被吓得目瞪口呆。
坏事真的发生了!
她果真贴在——的胸前睡了一夜,不知羞耻的两只手偷偷爬上人家的手臂,还紧紧的巴住不放,要是他醒来硬说她偷吃他豆腐,她也无力反驳啊!
不行,为了清白,她得赶快与他划清界限才好。
语纤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移开他宽阔又温暖的肩膀,虽然有点不舍,但她必须抗拒这种诱惑。
好不容易上半身终于跟他完全分离,她正打算起身时,赫然发现腰上有条胳膊。
他还搂著她,这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语纤伤脑筋地往前望,冷不防地对上一双清澈深邃的黑眸。
“啊!你你醒了?”
在——的注视下,她紧张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羞红也慢慢从颈部往上窜。
“嗯。”轻应一声,他将视线望下调。
她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正捉著他搁在她腰上的左手不放!
她赶紧放开,慌张地解释“昨天的事都是你强迫我配合的,不过我承认我的手是有一点逾矩,但这都是不可抗力之变故,你不能诬赖我偷吃你豆腐,因为一切始作俑者是你。”
“我有说要你负责吗?”
“先交代清楚,以后才不容易有纠纷。”
听到她的回答,——又是一阵无奈,她对他的误会真的太深了。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无赖,也不是万恶不赦的采花大盗,可以请你收起戒心,跟我好好相处吗?”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因为你不喜”
“安静。”
他突然捂住她的嘴,神情戒慎的盯著右前方看。
感受到他的紧绷,语纤也变得小心翼翼。
她半是纳闷半是害怕的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专注的——没空回答她,她只好自己观察。
她一转头,赫然发现有团大黑影正朝他们接近,像一个趴著爬行的人。
那团黑影不仅大得吓人,还不时闪著两道萤绿的森然冷光,在天色未明的此刻看来更添恐怖。
语纤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身子再往——胸前缩去,手也自动圈紧他的腰。
“那是什么?”干涩的嗓音更加显示她的胆怯。
她害怕地想,那团黑影可能是匹大野狼。
但他们人在阳明山上,连只兔子都很难遇到了,哪来的大野狼呢?
神啊!请保佑千万不要是什么鬼怪才好。
她才刚在心中祈祷,——突然起身的举动吓了她一大跳。她赶紧巴住他,像只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肩上。
“你在这里等著。”安置好她后,——便留下她,自己往黑影迈去。
语纤来不及叫住他,又不敢跟去,只好留在原地发抖。
几分钟后,好不容易盼到——回来,却看他一脸冷凝地丢给她一记高深莫测的目光,盯得她头皮发麻。
“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
他忽地侧身,黑影随即向她扑来,一声尖叫脱口而出,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纷纷起了骚动。
“什么什么东西啊?”
闭紧著眼睛,语纤东躲西闪地想避开黑影的攻击,可是那团黑影却安然地停在她面前,眼中闪著不屑的绿光。
“是你找了一夜的东西。”他的语调中夹杂著一丝兴味,摆明了看好戏。
察觉到他的轻松,语纤半信半疑地张开指缝往前瞄去。
“小月!是小月耶!”
一发现小月坐在她面前,她立刻忘了惧怕,欣喜若狂地抱著它的头猛亲,完全不顾对方不悦的神情。
“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兴奋过后,语纤扳住小月的头打算严肃地训它一顿,谁知道它头一甩就潇洒的离开。
她马上跟过去,追了一段路后才发觉不对,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我们回去吧!小月会带路的。”语纤一边喘气一边认真的对——说。
“为什么?”她不是避他唯恐不及吗?为什么还肯折回来接他?
“什么为什么?你是因我而迷路的,我对你有责任,不是吗?”她理所当然的说,不懂他怎么老是问一些简单至极的怪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满意的笑了。
很好,他喜欢她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