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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被单,细心的检查她手上打点滴的针孔。
“还有、还有”穗穗忍著痛,还是要把心里的话说完。
“还有什么啊?你的要求还真多!好好休息行不行?连静静躺著都很困难吗?我看干脆给你打一针镇静剂好了。”顾叶夫开玩笑的说。
她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说:“离开以后--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要记得我”
他握紧她冰冷的小手,有一股想紧紧拥抱她的冲动。
“穗穗,要忘记你是很难的。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做任何挑战生命极限的蠢事了!好好的存在著,好好的为爱你的人活著。不管过去你曾经遭遇过什么挫折,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错事,都要勇敢的面对、勇敢的解决、勇敢的走下去--”
穗穗用眼泪回答他,他们深深的望着彼此,用眼泪体会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生离死别。
许久,穗穗的眼角滴下了泪水,她回握著他的手,哭著说:“我会的--大胡子,我告诉过你,我的存在都是因为你,那是真的。自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你带给我勇气,你改变了我轻视生命的想法。顾叶夫,我答应你,我会的因为我是为你而存在的。”
他们终于要分开了。
两个星期后,殷父来到医院接穗穗回家。殷母几天前才知道消息,已经等不及穗穗回家,好全心照顾她了。
在这两个星期,顾叶夫在医院里虽然忙碌,但都会抽空来探望穗穗,只是每次只要他多停留在病房一会儿,身上的手机就会不断地响起。
他答应要刮胡子的事,还忙得没有时间实行,穗穗连多看他一眼、多和他说一句话都是奢侈。
这里的生活步调和山上平静单纯的生活恍若天壤之别。
穗穗多停留一天,就愈能体会叶敏说的话。顾叶夫并不是寻常的山林野夫,这间规模不小的大医院就是他们顾家父子的。他一回到医院,就全心投入治疗癌症的研究,这是他的所长,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他发挥自己的能力,拯救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她能做什么?回到了都市里,除了有俐落的身手,她连大学都没读完,更别说要像顾叶夫一样行医救人。
但是帮助别人有很多种方法,只要有心,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得到。她躺在病床上整整两个星期,想了很多,终于领悟到自己未来要走的方向。
“我要当老师!对!我一定可以做一个尽责的好老师,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我要回到山上的小学,到那里当老师,或许--或许有一天,顾叶夫会回去那里看看。或许我们会有机会再见面或许或许我们还有一丝丝、一点点的可能会在一起,对!只有这个方法!”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颓丧的想:“在这间大医院里,除了生病以外,我根本没机会进来,更别说要找时间和顾叶夫相处了。连在同一间医院里,我看到他的时间也是那么有限。唉--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更何况他又忘不了死去的情人,或许我们真的是没有‘或许’”
穗穗起身坐在床沿,一边叹气,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突然间,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穗穗兴奋的回头,不料却看到一个斯文英俊的医生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他一身白袍,脖子上还挂著听诊器。五官立体,鼻梁高挺,脸颊白净,头发修剪整齐的梳向脑后。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啊?”
他不说话,熟悉的眼神慢慢透露出他的身分。
“你是大胡子”她恍恍惚惚地看得出神。
顾叶夫点点头。
“想不到你刮了胡子以后,这么好看!”穗穗感到莫名的酸意,就怕他太优秀、相貌太好,自己就距离他愈遥远。
“很多人都这么说。”他看着她回答。
“很多人这么说吗?我有点后悔要你这样了”穗穗嘟起嘴,一脸不悦。
顾叶夫摸摸平滑的下颚,带点腼?的笑说:“傻瓜,是你自己要求我的,怎么又后悔了?回来的时候,我爸妈拜托我好久,我都不肯刮掉呢!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大胡子了。”
“可是,我还是喜欢叫你大胡子,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你,一个只属于我的记忆里面的你,没有人可以带走,没有人能够分享”穗穗低声地呢喃,一脸颓丧的表情。
顾叶夫走近床边,托起她纤细的小脸,低沉温柔的说:“野女人--你也会永远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够带走和分享的。”
穗穗红著眼,说不出话来。
他打断她的思绪。“穗穗,你父亲已经替你办好出院手续了,我是特地来和你说再见的。”
“要说再见了吗?我们真的要分开了吗?”
穗穗像是被遗弃般的痛苦,令顾叶夫感到强烈的不忍和难舍。
他努力地镇定下来,安慰穗穗说:“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再见面啊!或许我们可以找机会出来喝喝咖啡,或许我们可以相约再到山上去看看小吉他们,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
穗穗听完他的话,强烈的自尊油然而生,直率又坦白的说:“只是朋友吗?对我来说那是不够的,看着你,却只能做你的朋友,对我来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如果只能这样,那就不要再给我太多的幻想了--”
顾叶夫僵立著,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穗穗失落的心情,他根本无法回报她的感情,或许他的感情早已在另一个死去的女人身上用尽,从此遗落了再爱人的勇气。
“我要离开了,那就让我任性的爱你几分钟”
顾叶夫还没有体会出穗穗话里的涵义,就被她紧紧的揽住,热烈的、炽情的堵上自己的唇。
这是穗穗第二次吻他了。第一次是在深不见底的湖心里,仿佛是一场梦幻的狂欢,他放弃了挣扎,刹那间只想着--就和她沉溺在湖心,永远也不要起来吧!
第二次的吻,顾叶夫也不知不觉的拥住了她,不知何时起,两人开始热烈的缠绵在一起,就算有人突然走进病房,他也不在乎了。
原先只有穗穗主动的吻,到最后竟热烈的演变成两人的狂吻。他加紧对穗穗拥抱的力量,或许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却一直抗拒著自己的欲望。
是心与心的撞击,是灵魂深处的吸引,是山林间一股迷幻的魔力强烈的将他们紧紧吸引在一起,两人都失去了控制的力量。
许久以后,是顾叶夫先恢复理智,停止了这一场激烈的狂吻。
穗穗灵动的大眼睛,像是喝醉酒似的望着他,发痴般的凝视他的双瞳。
他终于放松了手,两人成了静止的状态,始终不说一句话,只让沉默代替一切。
他的身体慢慢地向后退,一-一-,艰难的脱离穗穗的手。
穗穗颓然的放下手,不再勉强他和自己。
“咳咳”这个时候,门外发出一阵干咳,他们同时回头往外看,原来是穗穗的父亲,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殷父一脸无事的表情,一进门就用大嗓门高亢的说:“顾医生,谢谢你!刚刚我去柜台办理出院手续,护士小姐竟然对我说不用缴交医疗费用了。”
顾叶夫微笑的说:“哪里,殷伯父,这是至少我能够做到的。”
“真是不好意思!穗穗让你照顾这么多,她一定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对不对?”殷父回头笑看着脸色潮红的女儿。
“爸爸!还不都要怪你,有其父必有其女,你没听过啊?”
“是啊!都是我的错!从今天起,你要乖乖的听爸爸和妈妈的话,好好的回学校把课业完成。我告诉你妈妈了,她担心得想来看你,可是我看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等我们回去以后你再和妈妈解释,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殷父看见穗穗终于恢复了精神,心里颇感安慰。
“对不起,爸--妈妈的身体不好,都是因为太担心我了!对不起。”穗穗难过的低下头。
顾叶夫说:“是啊!你真让人担心。穗穗,你爸爸说得很对,你还年轻,先把书读完--”
“我会的,我心里已经有计划了!”穗穗马上抬头,雀跃地说。
“什么计划呢?”顾叶夫将两手交叉在胸前,兴趣盎然地问。
“我要当小学老师!在山上当义工的日子里,我发现啊,我对小孩子还满有一手的。”
顾叶夫收起笑容,严肃慎重的说:“是吗?我很担心被你教到的小朋友,他们身材弱小,可禁不起你的过肩摔哦!”穗穗伸出小指头说:“我可以和你打赌,我绝对会是一个最棒、最有爱心、最有耐心的好老师。”
顾叶夫噗哧笑出声来。“爱心?耐心?好--我和你打赌,如果你将来变成一个富有爱心和耐心,而且完全不会使用暴力的老师,我就”
“你就怎样?”穗穗挑衅的问。
“我就从你曾经跳过的崖上跳下去--”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顾叶夫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感染到穗穗爱赌成性的习惯了。
殷父看看手腕上的表,抬头提醒道:“时间快到了!我到门口看看车子来了没有?”
穗穗点头看着父亲离去,顾叶夫两手插在白袍的口袋里,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离别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两人默默相对,都希望时间不要走得太快。
穗穗打破沉默,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出奇的温柔、出奇的坚决。“大胡子,我要走了--我会等你,等你的心重新打开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我不会放弃你,我会一直等你”顾叶夫闭起眼睛逃避她真挚执著的眼神,怕再看一眼,尘封的心就要被她击溃。
他困难的控制著感情,浑身紧绷,想回答穗穗,但说不出话,因为他的心里也没有任何答案。
穗穗离开了。
离开后的几个月里他们还有断断绩续的打电话联络几次,但穗穗的生活步上轨道后,他也忙碌得忘了主动联系,两人就这样慢慢地失去联络。
顾叶夫忙碌的穿梭在医院和自己的单身公寓之间,每天从床上醒来,未婚妻小叶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穗穗娇俏美丽的模样。
小叶死了,无论他有多么的思念她,她的形体已经不复存在这世界里。而穗穗,她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当他思念她的时候,还能够感觉到穗穗仍实际存在相同的空间里,呼吸一样的空气,仰望着一样的天空。
小叶真的离开他了,无论他的爱情多么浓烈,思念多么折磨人,都唤不回她的生命。
但,穗穗真的离开他了吗?他时常按著胸口自问。
她还是一样鲁莽,一样见义勇为,一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喜欢动不动就和人打赌吗?回想起和她相处的日子,他总是会不自禁地扬起温暖的笑容。
穗穗走得潇洒,就像她的个性一样,爱得极端,全心付出,就算知道这爱情没有办法得到回报,她也不怪他,不愿为难他。
顾叶夫想到穗穗最后离开的时候,痛苦说出的话--虽然我很想留在你的身边,可是我知道你会很为难,因为你知道我很爱你,我们绝对没有办法只是朋友而已。所以你放心,我会离开你的。”
她又坚定的对他说--我会等你,等你的心重新打开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我不会放弃你,我会一直等你
穗穗是个行事果断、爱恨分明的女孩,他知道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著他。
但他的爱情,早已经随著死去的爱人一起埋葬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不断地想起穗穗,他对她到底存有什么样的感情?
他没有勇气主动联络她,因为他一点也没有把握自己的心会往哪里去。只能任凭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想念穗穗的心,像饥饿的秃鹰,不断地盘旋在他的脑海里,肆无忌惮地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