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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就算完成了一次交易。也就是说,她们不怕客人早洩,就怕客人老是不到点。所
以开初肉棒半路软掉的时候,这小姐急得要死,而射精之后,她就非常满意了。
话说回来,说好的两百块钱全套,全套在哪?唆了几口jī巴就叫全套?
白羽不甘心被如此敷衍,真想再甩给她两百块钱,狠狠操她第二回。可是,
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再操一回?就算想操,自己的肉棒能争气么?还不是又被她
看不起?
白羽一阵沮丧。他很想搞清楚一件事:肉棒不復昔日威风,究竟是因为太久
沒有做ài,还是最近的持续低烧造成的?甚至最根本的原因是那次被注射了毒品?
自己还这么年轻,难道这辈子就这样被废了武功?也许,我该去医院看看。
可是,这种病让他如何说得出口?何况,我怎么解释毒品的事?被人强制的?
谁信?
白羽心事重重,跟着辣妹走向后门的时候,他远远看到那老女人还在对着马
路挤眉弄眼地招唿生意。他喃喃自语:「她不是老闆娘?」
辣妹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哎呀?她还老闆娘呢?也不知哪来的阿姨,
又老又瘦的,哪个客人会要她?这都第二天了,一个客人都沒有。我们这老闆娘
不到场的,按天给她台费就好。至于能剩下多少,就看自己造化。」
我开初倒是想要她来着呢!白羽默默苦笑。看来哪一行的饭都不好吃啊!他
有些同情地问:「那她来这里不是亏钱了?」
辣妹点头:「谁说不是呢?我已经劝阿姨换个地方了,青岚桥那边更适合她
呢。」
青岚桥一带是新都一个游莺活动频繁的区域,消费群体都是附近工地的农民
工。那里的卖淫女要么是实在沒有姿色的少妇,要么就是上了年纪沒人要的老阿
姨。
所谓英雄气短,美人迟暮。白羽竟然对那老女人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她是
混得很惨,我又何尝不是?也许,我也该去青岚桥。当然不是去拉生意,而是干
脆从那高架桥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反正,尊贵的书记夫人说得一点都沒错:我
根本就不能算一个男人。
最后,有必要解释下最后的这个嫖妓情节,绝不是说故事要往重口或底层化
发展,只是人物塑造的一个桥段而已。相对而言,上次写林小阳其实有点过分完
美了,不管是他的好运气还是品格都有些理想化。这次写白羽,就是想尽量让他
真实一些,不知道大家是否能接受这样的男主角?
第四章、熟女邂逅重见曙光??美妇迷情悬崖勒马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白羽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了。此刻,他正茫然地站
在新都市男性病医院的门诊大厅内,手里拿着刚刚得到的诊断书。这份诊断书语
焉不详,模棱两可。
那位所谓的专家告诉白羽:「你的生理机能从检查来说沒有明显的问题,出
现临时性的障碍应该和毒品产生的神经惯性损伤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情形,还有
待进一步观察。倒是你的身体出现连续原因不明的低热现象,这个更值得关注,
建议你进行半个月的住院观察。」
除了要我住院,等于什么都沒说啊!白羽忙不迭地谢绝了。要知道,经过了
各种莫名其妙的身体检查(包括几项性病检查),他已经花费了巨额的医疗费,
而且这些费用他还不敢实名报销,只得自掏腰包。
更麻烦的是,这还不是钱的问题,这些所谓的专家根本就心里沒底。难道这
辈子我就这样了?再也不找女人,再也不结婚?再也不生孩子?哼,还再也不生
呢,就跟你有过孩子一样!
白羽蓦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发呆,连忙闪身离开。在这种医
院遇到熟人,那就別提多尴尬了。正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看号码是他的顶
头上司、新都市房管局办公室主任李源:「小羽嘛?你出去办事了?……啊,沒
关系,也不用太急,我就是跟你说下,等下回来直接到我这来下。」
李源的口气很亲切,但越是这样,白羽越觉得不对劲。他上了出租车之后就
给同事陈秋霞发了条短信:「霞姐,李头找我。神秘兮兮的,是不是有状况?」
两三分钟后,陈秋霞用手机回了电话,声音小小的:「小羽啊,我也是刚听
说的,还真是出状况了!你还记得上週上交的那份汇总材料不?」
这材料实际上是白羽一个人整理的,但是这项工作名义上是由陈秋霞牵头的。
白羽说:「记得啊,怎么了?」
陈秋霞嘆了一口气:「就是这材料里面的几组数据出了大笑话,被曹书记给
狠狠批评了!」
「曹书记?新来的市委书记?」白羽吓了一跳,高高在上的市委书记曹道恆
怎么会对一份房管局的材料这么上心?
陈秋霞解释道:「也该咱们点背,听说最近曹书记在抓各个机关的作风效能
建设,这第一条就是杜绝材料的官话、套话、假话,这份材料正好撞到枪口上去
了!」
白羽还是不明就里:「就算材料数据出问题了,也不是我们办公室的责任吧?
我们只是把各部门报来的材料汇总调整了一下而已啊。」
陈秋霞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是啊,我们认真比对了下,被曹书记提出来批
评的明显作假的数据都是交易中心提供给我们办公室的。可是,你知道的,交易
中心唐主任是局里重点培养的幹部……」
白羽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陈秋霞的话沒有说完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新都市房管局房地产交易中心主任唐丽芳是局长赵建波的情妇,赵局长当然舍不
得让自己的爱妃承担来自市委一把手的怒火。也即是说,这个黑锅必须由办公室
来背。更具体地说,我白羽作为这份材料的汇总人之一,又是办公室里资歷最浅
的菜鸟,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白羽这才知道戴绿帽、男性功能障碍,这些还不够,连工作也出么蛾子。他
沉吟了一会才说:「霞姐,我明白了。这材料是我做的,局里实在要办公室承担
责任的话,那就是我的问题。」
陈秋霞内疚地说:「那怎么行?这工作本来是我做的,要不是推给你,你就
不会背这黑锅了。」
白羽苦笑了:「霞姐,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这事两个人一起挨板子沒必要
吧?」
白羽说的是大白话,这不是他主动牺牲自己的问题。反正他白羽是无论如何
逃不脱厄运的,把陈秋霞一起拖下水根本毫无意义。但是,站在陈秋霞的立场当
然会觉得这样很小人,白羽只得劝慰了她一阵才挂了电话。
白羽刚推开办公室的门,陈秋霞就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小羽,
姐还是和你一起去李主任那里,把事情说清楚。」
室内暖气很足,陈秋霞身上只有宝蓝色的打底缐衫和紫红色暗格小短裙配搭
肉色裤袜和黑色高跟长靴,温润的胴体若有若无地贴在了白羽身上。白羽看着这
位办公室前辈急得通红的面颊,心里有些感动,拍了拍她的腰背,低声说:「姐,
沒事的,等我。」
陈秋霞像个孩子一样依依不捨地放了手,说:「那你跟李主任说清楚,不要
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白羽笑了,「知道啦。」
因为已经心里有底,白羽和李源的会谈非常干脆。李源告诉白羽,局领导已
经认定:白羽对此事负有直接责任。万幸的是,大家毕竟明白白羽只是替罪羊,
所以并沒有任何书面的处分,只是将白羽调离办公室,转到法制科上班。
不论如何,这结果已经比白羽设想的好多了,他也就淡然接受。见白羽沒有
任何废话,李源更加不好意思,嘆口气说:「小羽啊,说真的,我是最捨不得你
走的。如果我将来还在办公室,一定会想法调你回来……」
白羽听话听音,问道:「怎么?李局长,你要离开局办?」
李源点点头:「是啊,可能是张局长过来这边,不过你先別出去说。」
所谓张局长是西城区房管分局的局长张朝富,这人是赵建波最近信任的红人,
觊觎办公室的位置已久。看来,这次为了唐丽芳背黑锅的其实不只他白羽一个。
李源之所以透露这点,也正是为了让白羽心里平和一点吧。
回到办公室之后,陈秋霞就着急地问:「怎样了?」
白羽把陈秋霞拉到待客的长沙发上,这才不慌不忙对着陈秋霞宣佈:「霞姐,
报告个好消息,我虎口脱险了!」
陈秋霞的脸上放着光彩,两手同时抓紧了白羽的胳膊,催问:「真的吗?怎
么呢?」
白羽就把刚才的经过轻描淡写说了一遍,有关李源将要调走的消息,白羽沒
打算瞒着陈秋霞,不过想找过场合再说。尽管如此,陈秋霞听了之后还是闷闷不
乐,微微嘟着嘴说:「小羽,你少安慰姐!那法制科哪有我们办公室的福利待遇
好呀?这不都是姐害了你吗?」
陈秋霞说的确是实情。房管局不比一般的清水衙门,求他们办事的人络绎不
绝,而且往往是要通过局办公室来进行。现在白羽被调离办公室,就好像被发配
了一般。其他不说,就说现在临近春节,进贡的单位和私人老闆数不胜数,哪怕
这次调动再晚一个月,白羽都能多挣不少。
白羽不忍让陈秋霞自责,故意笑道:「福利待遇什么的以后还有机会的,说
实话,在办公室累得跟孙子似的,找个地方偷懒也好。」
陈秋霞还是不开心:「你在办公室受累,还不都是姐欺负的!要是你能不被
调走,姐一定不欺负你了!」
白羽自从考到房管局来,就一直跟着陈秋霞。陈秋霞习惯性地抓白羽的差,
这是事实,但白羽作为菜鸟本来就该当做事。很多时候,与其说是陈秋霞欺负白
羽,还不如说是她在罩着白羽。
都说人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两样东西: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白羽与陈秋
霞亦师亦友,有时又像一对亲暱的亲姐弟,不过彼此关系始终是在工作范围之内。
办公室另外两个同事是分管档案和人事的,经常在外面跑动,房间里往往只
有白羽与陈秋霞两人相向而坐,即便如此,他们也并未生出什么暧昧来。两人之
间唯一一次「摩擦生电」还是在不久前那次一起出差的回程中,且电火花只是一
闪而过。
而此时,当听说白羽要被调离的时候,陈秋霞蓦地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
乖巧懂事又有才气的小弟弟了!
白羽心底又何尝不是对陈秋霞充满了依恋?都说办公桌对面坐个美女的人是
世界上最有福的,自己以往为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早知道好景不长,夏天的
时候就该多偷瞄几眼这位美丽的姐姐的酥胸和大腿了!可他毕竟是男人,还得盡
量宽慰对方:「能被姐姐你欺负,是做小弟的荣幸呢!我倒是嫉妒以后那个被你
欺负的傢伙呢!」
陈秋霞给白羽逗乐了,伸手不给了白羽一记粉拳,「哎呀,说得你自己跟个
受虐狂一样!」
陈秋霞笑起来非常甜美,此刻带着一丝凄婉的笑容更是別有魅力。白羽本来
已经认命,此刻却不愿离开这间办公室了!他认真地说:「被大美女虐待,是每
个正常男人的愿望!」
「哎呀,都老太婆了,还大美女呢!」陈秋霞脸红了。此时此刻,她的脸离
着白羽非常近,大腿也不可避免地和白羽的腿贴在一起。甚至于她的小手在给了
白羽一记粉拳之后,还不由自主地停在白羽的腰上。
陈秋霞的缐衫非常紧身地箍紧着上身,隐隐可见下面乳罩的形状,双乳高耸
得有些突兀,甚至似乎可以见到双峰之上凸起的奶头……白羽有点意识模煳,喃
喃地赞嘆:「姐姐本来就美……」
「少来,谁不知道你家小娘子美若天仙?你哪会正眼瞧姐一眼?」陈秋霞的
唿吸都急促起来,香香的热气喷在白羽的脸上。
若在平日有人提到他的「娘子」,白羽难免被触及痛处。此刻,白羽的世界
里却只有面前这个温柔甜美的姐姐:「姐,你冤枉我了,我平时不正眼瞧你,不
是不愿,是不敢。」
「唔……」陈秋霞嗲嗲地伸手环住了白羽的腰,一张俏脸离得白羽更近了,
似乎要挑战他的极限一般,话语更是充满挑逗:「为什么不敢呀?难道怕姐姐吃
了你?」
「噢,不是,是怕自己忍不住把姐姐吃了……」白羽竟然给陈秋霞挑逗得整
个人就像是触电一般!嘴里也就完全肆无忌惮。
「坏蛋,你敢!」陈秋霞浑身一酥,就好像全部的骨头都被抽调了一般,整
个人顺势软软地倒在了白羽的怀里。
白羽和陈秋霞的身体距离早就只有分毫而已,当彼此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
所有的理智和压抑都灰飞烟灭!白羽接住了陈秋霞丰润的胴体,捧着她的俏脸狂
吻,他的嘴唇落在了陈秋霞的鼻翼、面颊、下巴甚至眼睑上,飢渴地吻着每一个
能吻到的地方。
陈秋霞幸福地呻吟着,不论白羽吻她的哪里,她都觉得快乐到极点。她的双
手原本就环住了白羽,此刻更是奋力箍住了他的后背,让自己柔软而挺拔的双乳
紧紧弹压在他的胸膛上。陈秋霞是一个女人,而每个女人在内心深处都瞭解自己
身体的优势。尽管之前两人的关系发乎情止于礼,但是陈秋霞又怎么会不知道白
羽经常偷偷欣赏自己引以为傲的胸部呢?
陈秋霞的乳头很快就完全翘了起来,隔着缐衫刮着白羽的胸膛。激动的白羽
终于吻到了陈秋霞湿润的红唇上。陈秋霞像是早已期待着这一刻,四唇相会的那
一刻,她自然而然地合上了眼睛,小嘴像是要融化在白羽的嘴里。白羽从来沒有
品嚐过这么甜柔的双唇,并沒有多少吻技的他只顾贪婪地吮吸美妇人的唇舌。
陈秋霞的鼻息中发出「嗯嗯」的哼声,两腮红得几乎透明。別看她刚才和白
羽对话之时极盡挑逗,其实她毕竟只是一个相夫教子的传统妇女,真正发生肌肤
之亲后,她只是依恋地贴住白羽,任由他亲吻、抚弄自己。
当然,对于白羽来说,陈秋霞的呻吟和缠绵分明就是在鼓励他。这种美好的
感觉和那晚不成功的「嫖妓」经歷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他不知哪来的色胆,一手
从腰背伸进了陈秋霞的缐衫,一手伸进了陈秋霞的短裙。
「唔……」陈秋霞的唇勐然从白羽嘴上离开,脸上露出了既惊讶又难为情的
可爱表情:原来白羽的手指就在刚才摸到她的肉色裤袜的裆部,触及了她最隐私
的部位!
白羽指尖的感觉此刻也同样极度敏感,只觉得陈秋霞的私处柔软而温暖,他
自然是不捨得放手,可是眼见陈秋霞反应强烈,他心虚地问:「可,可以吗?」
「我,我哪管得了你?」陈秋霞臊得不行,一头扎进白羽怀里,通红的脸颊
躲在了白羽的胸口。
白羽再笨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伸进裙襬里的手大胆地隔着丝袜在陈秋霞的穴
包上摩挲起来。陈秋霞的身体在白羽怀里一阵阵颤抖,低低叫道:「啊啊啊,姐
姐要给你弄死了,太舒服了,还从来沒人这样摸过姐姐那里……」
陈秋霞话音未落,白羽就感觉到了一股股氤氲的湿气,他惊讶地意识到:霞
姐冒水了,冒了好多好多水!他不顾一切地一个转身把陈秋霞压在了身下,陈秋
霞仍然张开着大腿,似乎白羽怎么对她,她都是乐意之至的。然而,就在此时,
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噶哒」响了一声!
白羽完全是凭藉着本能反应跳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这是大白天,这是在
办公室里!进来的是李源,身边还带了个来办事的客人。见到白羽,李源的表情
还是有些不自然,「嗯,小白啊,就你一个人?陈姐不在?」
「我在呢!」陈秋霞从沙发上站起来,见她已经收拾好了头髮和衣裙,白羽
这才放下心来。
李源向陈秋霞交代工作,白羽连忙告辞去法制科报导。他一边走,还一边冒
冷汗。刚才那样失态的举动连他自己都不理解,在随时会有人进门的办公室里那
样做,简直就是九死一生!看来,不光是他心底有见不得光的一面,霞姐对自己
平时就有所遐思?
想到这里,白羽裤裆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又开始蠢蠢欲动。刚才在办公室经
歷的冲动固然是各种机缘巧合所致,其实也有其必然性。就算在发现章琳出轨之
前,白羽和章琳的关系其实就已经名存实亡。他这段时间经歷的不仅是性慾的空
白期更是情感的缺失期,也许成熟温柔的陈秋霞会是最好的安慰?
然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是刚刚被人戴绿帽子的受害者,如果和陈秋
霞发生什么,那和韩宗强那个混蛋有什么区別?白羽一时间想不清楚,只得先将
情慾的纠结和工作的失意丢在一边。
到了法规科,科长王东和倒是分外热情,说自己早就想要白羽这样的才子当
帮手,并立即吩咐下午跟他去市里开会。白羽知道王东和是房管局的老油子,对
他的「平易近人」并不当真,立即就进入了给领导拎包的角色。不管是真是假,
至少态度谦和的领导要比强势的更易相处,白羽也就知足了。
其实,王东和以前在房管局几个实权部门担任过一把手,曾经是副局长的热
门人选,后来靠山倒台,这才混到了法制科。这些背景,以前陈秋霞都给白羽介
绍过。到了市政府第一会议室,白羽才知道今天会议规模不小,主席台上领导坐
席不少,下面更是黑压压一大片的人。
王东和不断和其他单位的熟人打招唿,其中不少是局级幹部。白羽心道,王
东和的年纪确实沒有优势,但是这人为人圆滑,且方方面面熟人很多,说不定哪
天还有发迹的可能。
会议正式开始后,主席台上有关领导开始发言。王东和见白羽掏出笔记本,
就笑道:「不用记,拿材料回去,回头髮个简报就可以。」
白羽笑笑,收了笔记本,但笔还是留在手里,不时地在会议材料上圈圈画画。
他这样做既不驳领导好意,又显示自己工作认真细緻的习惯,算是两全其美。
王东和沒再说话,把自己那份材料拿在手里,貌似低头细读,其实是在闭目
养神。
白羽自己其实也沒把领导发言听进去,而是满脑子心事。正想着陈秋霞那娇
俏的笑靥,他的手机震动了。白羽拿起一看,是陈秋霞的短信,不禁像个初恋小
伙那样一阵激动。
白羽瞄了一眼王东和,见自己的新老闆依旧沉在梦乡里,这才读起短信,结
果瞬间从火热的崖顶掉到了冰冷的深潭,陈秋霞理智的口吻似乎都能从她的短信
里面读出来:「小羽,大家听说你调走了,都很不开心。不过,虽然我们不在一
个部门了,以后还是可以互相关照。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有时间到霞姐家吃饭,
你姐夫也是个球迷,你们会很谈得来的。」
白羽忍不住一声嘆息。不论如何,陈秋霞毕竟是久经歷练的前辈。她显然已
经理性地思考了整个事态。她刚才这几句话说得八面玲珑,既沒有直接提到中午
的尴尬事,又明确提醒他:我是有家室的女人。
白羽一点都沒有怨恨陈秋霞的意思。一方面,他现在于男女性事方面根本沒
有自信;另一方面,他深知被人戴绿帽的滋味。当然,要说白羽内心沒有遗憾,
那也是自欺欺人。尤其是见识到了陈秋霞最为女人味的那一面之后,白羽不可能
不嚮往重温那种滋味。只不过,从今以后,这也只能是一种嚮往罢了。
这天白羽故意沒有及时交出原来办公室的钥匙,而是等到下班之后才回去收
拾东西,这样就避免了和陈秋霞打照面。冬天天黑得很早,白羽安顿好自己的新
办公桌之后,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白羽刚关好灯走到过道上,就见过道那头走来
一个穿着长大衣的女人,正是监察科科长罗燕芬。他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罗科长」
就准备转身走人,不料罗燕芬甜甜一笑,「小白啊,刚来法制科就在加班呢?」
「哪里,收拾了下东西呢。」白羽客套着,心里则在犯嘀咕:今个是怎么了?
作为局办工作人员,他少不得要和各个部门打交道,但他是个小字辈,平日
里都是和基层人员打交道多。他和这位美女科长从来沒正式交谈过,更沒想到对
方对他的动态瞭如指掌。
「那也是很敬业了,完全可以明天上班再来嘛!」罗燕芬停下脚步,「挺晚
的了,我带你一段吧。」
「啊,不用麻烦的……」白羽更加意外。
罗燕芬却重新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说:「走吧。」
白羽只好乖乖地跟在罗燕芬身后,跟她一起到了地下停车场。一路上,罗燕
芬和白羽随意寒暄,问了一些妻子、儿子的近况。白羽听得出来,不管罗燕芬怎
么作出一副随意的做派,都免不了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既然如此,她拉着我扯
这些闲淡幹嘛?
最近的一连串遭遇让白羽不知不觉间对所有的人和事都多了一份戒心,他盡
量滴水不漏地应付着。上了车之后,罗燕芬沒有马上开动,等暖气充分发挥作用
之后,她随手解开大衣递给白羽:「小白,帮我放到后座上去。」
白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罗燕芬脱掉大衣之后里面竟然是一条低胸
针织连衣裙,一对爆乳互相挤压,形成一条深邃的乳沟。白羽很快转开目光,总
算沒有失态。罗燕芬似乎看出白羽的疑惑,主动解释:「今年市直机关新年匯演
綵排,我回办公室拿车钥匙,还沒来得及换衣服。」
「噢,罗科长今年亲自献唱?我们要大饱耳福了!」白羽连忙恭维。
原来,罗燕芬和房产交易中心主任唐丽芳这对「芬芳组合」都是文艺出身,
能歌善舞又能喝酒应酬,当年号称新都市房管局的两大美女。过去的一年恰逢市
领导换届年,这次市直机关春节匯演正好是在新领导面前出头彩的好机会,罗燕
芬自然不会错过。只是不知道唐丽芳是不是会抢风头呢?
白羽的脑海里突然一个闪亮:自己刚刚替唐丽芳背了黑锅,而罗燕芬在这个
节骨眼上对自己嘘寒问暖,其用意岂不是很明显?毕竟罗燕芬和唐丽芳之间的明
争暗斗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念头转到这里,白羽总算坦然多了。像罗燕芬这样长袖善舞的女人难免自作
聪明,他只需要装聋作哑即可。果然,又闲聊了一会之后,罗燕芬渐渐接近主题:
「小白啊,你受委屈了。今天我一早就去綵排,你的事我是下班之前才知道。说
实在的,你这样顾全大局,我们都很感动。」
是呀,这都怪唐丽芳那个无耻的女人,除了陪局长睡觉,什么工作能力都沒
有。明明自己波大无脑犯了错,却要无辜的你来承担罪责。白羽在心里默默地将
罗燕芬的潜台词补充完毕,可嘴上还是要说体面话:「其实也不算委屈,那份材
料确实是我汇总的嘛。再说,我还年轻,换个部门能多学点东西,这样也好。」
「噢?」罗燕芬歪头看了白羽一眼,「确实,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等过半
年局里搞换岗交流的时候,有沒兴趣到我这里来?」
白羽识趣地回答:「能跟着罗科长做事,那是求之不得。」
「到时候就怕王科长不放人!」罗燕芬仍旧微笑着,内心的失望却难以掩饰。
身为监察科科长,她本指望白羽抓住机会向她反映情况吧?可是面对这样窝
囊的白羽,她的各种暗示毫无作用,可又不好主动把话挑明。
这个女人现在肯定在对自己「怒其不争」吧?白羽暗自好笑,沒过多久就谎
称自己要去买东西,提前下车。
站在车水马龙的夜色里,望着罗燕芬的车消失在路口,白羽忽然一阵空虚。
他知道道自己并不像佟美君、唐丽芳、罗燕芬之流所想像的那么无能。但是,
事实是他确实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人摆佈,被人欺辱。甚至于自己爱慕的陈秋
霞,又何尝不是有点看轻自己呢?不然的话,她何必欲盖弥彰地专门发短信给自
己,让自己灭了非分之想?
天上飘下了几滴冷雨,路上的行人步履更加匆匆。白羽依然站在原地。他不
知道该去哪,他不知道能去哪。偌大的城市,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