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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悬荡著。
"勇敢的女孩,你可以做到的。"给子她奖励的微笑,他鼓舞地说。
他的笑容有著难得的真诚,令她不由自主地回以相同的甜美。
"三弟,我想你不会整晚占著这样动人的小姐,不肯放人吧!"挂著虚假的笑意,展桀磔直盯著蓝-影匀称的身躯。
在旁,展桀玺也不可能让机会失于他人手中,"这是当然,难道你会忘了桀傲喜欢的女人是与蓝大小姐不同典型的。"
"只要她愿意,我没有意见。"迎上她的眸子,他言语中将决定权交给她,事实上心中已有答案。
这是他们的约定,她必须遵守。
没有迟疑,蓝-影松开了手,在他们俩中选择了展桀玺。
"别忘了留下一首华尔滋给我。"在他们滑进舞池前,展桀傲的嗓音缓缓地自背后响起。
她的确是个守承诺的人,但瞥见她毫无犹疑直接定近展桀玺身边,心中竟有一丝的不快。
与她相处的这几天,他的心似乎变得愈来愈难以理解,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复杂的情绪;就像此刻,他要她去绊住自己的兄长,却又在她如自己所愿时感到郁闷。
下了舞池,蓝-影忍受著展桀玺不安分的大手抚在她光luo的肌肤上,过分欺近的脸庞令她不舒服极了。
悠扬的弦乐中,她强行逼迫自己听著他索然无味的言语,可笑的赞美,接连的两首曲子中,皆是如此,直到他开起了另一个话题。
"当桀傲说他对你妹妹更多于你感到兴趣时,我很讶异。"
"是吗?"灿烂如花的容颜,她咯咯地笑着。"让我猜猜他是怎么形容我的,一只爱在外引诱男人的花蝴蝶,碰不得,沾染上便后患无穷?"
展桀玺被她迷人的笑靥迷惑得陶陶然,"他也许是这么想,但,我不这样认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种男人也只能称为窝囊废。"
"当你的女人想必会很幸福。"她随口说著,目光幽幽地望向大门旁的展桀傲,然后她见著了她父亲与昭芸的身影。
她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没多久展桀傲亲匿揽著昭芸的腰也滑进了舞池,而她父亲也发现了她。
"你愿意做我"
"我有点口渴,你能不能替我拿杯饮料?"
见她脸色不对,展桀玺只好收起他原先想说的话,顺著她的意思到旁为佳人服务。
犹疑的脚步,步步艰辛,她几乎是穷尽一生的勇气走到她父亲面前,声如蚊蚋,"爸"
望着自己的长女,蓝其迈冷硬的线条不曾柔软,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你会舍得回来,是你终于想通放弃了舞娘那种低贱的工作?"
垂下眼眸,蓝-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是。"
"既然这样,我们父女没什么好说的。"冷绝的睨著她,蓝其迈就要离去。
"爸,我不懂,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的选择?"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再的忤逆,不像你妹妹昭芸那样,做个顺从又贴心的好女儿?"迎上她的疑问,蓝其迈有著不谅解的神情。
"我试过,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到,在你眼中,我永远不及昭芸的好"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昭芸与她的母亲,只愿听后母口中的她,从不知在他背后,后母是如何待她的,又是如何当着自己的面污辱她的母亲。
年幼的她,不知后母那些言语意味著什么意思,但从她鄙夷的眼神中,她能感觉得到。
受不了她次次的辱骂,于是她反抗,然而反抗的下场,是一次又一次的鞭打,一次又一次的被关在漆黑的小房子,像个囚犯似的。这些,他都不知道,也没人敢告诉他,怕是得罪了后母,饭碗保不了,因此,他只看见后母是如何的待自己好,自己又是如何的不知感恩。
"你到现在还是这么以为?"痛心的咬牙,蓝其迈愠怒极了。"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是啊,我给您的,永远只有失望"她想,父亲是永远看不见真相,而她也永远做不了他眼中的乖女儿。
她以为自己是没有心的,此时她才明了,原来自己是有的,因为阵阵的刺痛不断袭来。
她需要找个地方,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为她残破的心疗伤
悄悄地,她离开满室的喧嚷。
"展大哥"
"叫我桀傲,要不jay也行。"
舞池里,伴随著"巴哈的无伴奏大提琴"乐声,展桀傲领著蓝昭芸翩翩慢步轻舞著。
好不容易,蓝昭芸克服心中的羞怯,"喔,桀傲大哥。"
"试著把大哥除去真有这么难?"展桀傲失笑的挑起眉,诱哄,"来,再说一次看看?"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从小在父亲的教育下,他要求我们不能直接喊对方的名讳,这很不礼貌。有次,姊姊坏了这规炬,爸爸发了好大的脾气,两天都不准佣人给姊姊送饭。"
闻言,他眉头攒得紧,"那是你们几岁发生的事?"
"嗯,姊姊那时刚满十二岁。"侧过头,她仔细的回想。
十二岁?!不过是个孩子的年龄,蓝其迈有必要做这么严厉的体罚?
"那日你以为你姊姊埋怨你母亲是怎么回事?你母亲曾做出让你姊姊无法原谅的事情?"
"坦白说我母亲对姊姊并不太好,尤其是在爸爸不在家时"她尽可能避重就轻的带过,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为人子女又怎能任意批评呢?
他试探性的问:"你父亲很疼爱你,对吗?"
她之所以会答应帮他,是否正因为她后母对她的伤害,故而想从蓝昭芸身上讨回?他记得酒馆中的舞娘ellen说过,她渴望她父亲的爱,这其中是否又牵涉蓝其迈将爱全部付诸新任妻女中,而遗忘了还有那么一个女儿同样也需要他的关爱。
"我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父亲那样宠我的人了。"蓝昭芸泛起甜美的微笑,"记得吗?上回你送我回家时,庭院中有个秋千是我最喜爱的,父亲常会在我身后替我摇著,无论他再忙,总不忘在回家时抽段时间陪我荡著秋千。"
"那你姊姊呢?在你们荡秋千时,她人在哪?"
"一开始她总站在旁边望着,不过,我猜姊姊并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游戏,后来很少见她出现在秋千附近,有时她甚至会绕著远路进出大门,只为了不见到那只秋千。"
是真的不喜欢?展桀傲可不这么认为。
她所以避开秋千恐怕是避免触景伤情,提醒她自己无法感受到相同的爱。
"桀傲大哥,你和姊姊真的只是朋友,不是男女关系?"他的英挺令她每回见他都脸红心跳不已,
邪魅的笑了笑,他眨眼道:"我只想跟你有男女关系,你愿意吗?"
他大胆的话迫得蓝昭芸低下头,偎进他胸膛,却在冰凉戒指贴上她粉嫩的面颊时又抬起头颅。
"好漂亮的戒指,是别人送的,还是有纪念价值吗?"
展桀傲一愣。就某方面来说,婚戒的确是有著价值的,但对他们的关系来看,这戒指有意义吗?他又会希望有特殊的含意?
几经思量,他回答,"的确是特殊的纪念价值。"
目光在人群里寻找另一枚戒指的主人,他看见她离去的背影,纤细的背影他见著了她的落寞。
皎洁的月光下,蓝-影在展宅的后花园里走走停停。
找了一隅草皮,她脱掉一双动辄得花费上千元美金的t字穗带高跟凉鞋,仰望无垠的星空。
主屋里——的管弦乐声隐约传来,锺情舞蹈的她总爱在音乐声中舞上一曲,眼下的她却显得意兴阑珊,回想刚才与父亲的不欢而散,纵然是再多的倔强,她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总是这样,若要流泪,她只会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饮泣,没敢让人瞧见,让人听到。
"汪汪汪。"一只圣伯纳犬加入了她悲隐,热情的吠声似乎对她没有生份的戒备,反倒还伸出舌头舔去她滑下的眼泪。
搔痒间,蓝-影不由得笑了出来,大狗更是"呵呵"地喘气,为自己成功的赶走她的落寞而洋洋得意。
"你也没人陪吗?"她揉著它头上的毛发。"或许,我们能成为不错的搭档喔!"
勉强又吃力的抬起圣伯纳的前脚,他们笨拙的绕起圈圈,跟不上屋内传出的节拍,偶尔,她没有力气不得不放下它笨重的身子:这场舞跳得断断续续,却也笑声不绝于耳。
又一次放开它的前脚,圣伯纳犬"汪汪"的叫了两声跑开。
以为它是不堪自己的恶整逃跑,谁知原来它是朝一名男子奔了去,兴奋的在他西装裤边打转。
随著男人的走近,她才发觉那人竟是展桀傲。
"我知道,别再叫了,你好吵!"边走,他边拍著它的头,似在奖励。
走到她面前,他俩无言的对望好一会儿,直到圣怕纳犬又不甘寂寞的吠了几声,想要引他们注意。
指端勾著一撮方才她玩要时落下的发丝,展桀傲眸子沉如深潭,"为什么一个人跑来这?"
"里面的人太多,没人会发现少我一个。"她淡淡地道,想不出他为何会出现在这。
莫说她想不出,连他自己也都不能明了,他只晓得当自己见到她孤寂的身影走出门外,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急欲追随的心,匆匆撇下蓝昭芸,回过神来,他已站在她面前。
他泛著温柔的笑,"我不是发现了?"
不语,她不明白的望着他,不知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你欠我一样东西,所以,我必须追来。"
蓝-影不解地扬起眉毛,觉得他话中有误。
"忘了吗?你欠我一首华尔滋。"伸出手,他绅士风范的屈身,"我可以吗?"
蓝-影噗哧笑出声,"你不适合当绅士,不过,我可以破例答应你这冒牌绅士的邀请。"
也许,她本是想拒绝的,不过看他夸张逗趣的模样,她真的没办法蒙骗自己说出与心相违的话。
或许,这支舞会使她沉沦,但──
于是,在月光替代水晶灯,草皮充当红地毯下,他们跳起了今晚的第一支舞,不时,圣怕纳犬绕著他们身边打转的叫声成了过于粗糙的管弦乐。
两颗心,同时在夜色中沦陷,他们浑然无觉,换种说法,是他们不愿也不能承认,怕是对方知道后会予以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