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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不会来向主母请安。”
她眼中射出一道冰冷光芒。“我不知道你在妓院时多神气,但在这里,你就得要听我的。”她声色俱厉。
宋雨萱感到一阵心痛,显然石逍天把她的事都说了,难怪她们全都瞧不起她。
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仿佛一切都影响不了她。
华钰筝被她漠然的态度激得更加失去理智。
“还不跪下来请安。”她朝宋雨萱命令。
宋雨萱傲然地反瞪华钰筝,她为什么要向她下跪?
宋雨萱的不驯令华钮筝震怒,她面色铁青地指着她。“还不跪下!”
宋雨萱还是坚定地不肯跪下,她高傲的神色和修长姣好的身形,散发出一种凛然的高贵气质。
而这激怒了华钰筝。她发了疯似地掴了宋雨萱一掌,宋雨萱踉跄地跌在地上,眼前一阵黑暗。鲜血由嘴角流下,在她白皙的肌肤下格外触目惊心。
“看你还嚣张什么?”华钰筝恨恨地说。
宋雨萱不因此而屈服,她仍旧冷冷地瞪着华钰筝,华钰筝竟在她的冰冷目光下感到一丝不安。
华钰筝气自己竟然有些狼狈。她忿怒地对宋雨萱狂吼∶“别以为逍天纳你为妾,你就可以享福了。你要搞清楚,侍妾的身分和一般仆人差不到哪儿去。除了帮逍天暖床,其他佣人的工作你一样要做!”
“是吗?”宋雨萱讥讽地说。“是石庄主说的?”她眼神中有一丝无法让人察觉的苦涩,但她掩饰得极好。
华钰筝骄傲地抬起下巴。
“家里的事,由我作主。我才是正室,你别忘了。”
宋雨萱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不认为这女人能伤害得了她,再没有什么会比石逍天对她的轻视更加伤害她了。
“我要你去厨房负责抬水。”华钰筝露出胜利的微笑。她不信宋雨萱能挺得了这么粗重的工作,到时她一定会哭着求饶。她得意地瞄着面无表情的宋雨萱。
宋雨萱骨子里的自尊心被挑起。她知道华钰筝是故意要折磨她的,而她决不会示弱乞怜的,她抬头挺胸走出“钰宇轩”往厨房走去。
汗水浸湿了宋雨萱,她的双臂沈重得几乎丧失知觉,她麻木地抬着一桶又一桶的水。她知道现在她看来一定狼狈不堪,她感觉到散落下来的发丝混和了汗水贴在她的双颊,早上被掴的那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而她不能屈服,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她知道她决不能放弃仅存的自尊向人低头。虽然,她就快虚弱地倒下来了,她摇晃着头想把眼前的金星甩去,她不能认输。她奋力地与发抖的双手和全身剧烈得无法忍受的疼痛奋战。
厨房所有的女仆皆异常沉默地做着手边的工作,不时不安地瞄着虚弱但仍一桶桶地抬着水的宋雨萱。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已经撑不下去了,从一早到现在,她已经抬了不知多少桶水了,这些本来是庄内男仆的工作,现在却让她一个人做。
她们本来还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三个时辰
到现在快天黑了,她还没放弃。厨房里不安的气氛愈来愈浓,可是,大夫人的坏脾气是众所皆知的,谁敢违背她的意思,只怕下场会比二夫人还惨。
春梅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虽然只是一名女仆,没有什么权力说话,但二夫人这么娇弱的江南女子,一双纤纤玉手一看就知道是从没做过粗活的千金小姐,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
“二夫人!您休息一下吧!我来帮您挑水。”春梅忍不住说。
宋雨萱感激地泛起一抹虚弱的微笑,试图抹开汗水看清眼前好心的女孩。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咬着牙,再度抬起沉重的水桶。
“那怎么行?”春梅急了起来。二夫人的脸色惨白得好像快昏了。
“您一整天都没吃饭,还要做这种粗活怎么受得了?”不知怎地,二夫人有种娇柔的气质,令人忍不住要保护她。
宋雨萱强迫自己不要颤抖,但全身酸痛的肌肉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老天!扁要直直地站着就要用尽她的全力。
“二夫人!不行!你一定要回房休息!”春梅不由分说地扶着宋雨萱。
“春梅!你好大胆!”一声低沉严厉的男声吓了春梅一大跳。
糟了!是陆明,庄里的武师兼夫人的亲信。
“陆陆师傅”春梅禁不住颤抖。天哪!万一大夫人知道了,不知要怎么处罚她,她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陆明一双色迷迷的双眼,肆无忌惮地盯着美貌的宋雨萱。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难怪华钰筝那么紧张。在关外这么久,他好久没尝过这么娇小柔弱的江南女子了,他感到一股燥热。
“二夫人。”陆明不露声色地说。“大夫人要我来看看您,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回房休息吧!”
宋雨萱被强烈的释然所击倒。她做到了,她撑过了今天。她虚脱地几乎软倒,陆明一个箭步向前扶住她。
惊觉到陌生男子的接触,她匆匆拍掉他的手。
“放手!”她的声音有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陆明恨恨地瞪着她。这个女人还假正经,分明是个烟花女子还装圣女。
宋雨萱撑着酸疼至极的身躯,勉强地一步步颠簸地走回“盼月阁”她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
她一回房立即跌坐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移动分毫,就这样沈睡到天明。
华钰筝恨恨地瞪着正趴在地上抹地的宋雨萱。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她不断想尽办法折磨她,可是这该死的女人竟然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
她实在不服气,那女人明明一副快昏厥的病容,却倔强地不肯求饶,实在愈看愈气人。
“夫人,您在气什么?”陆明不知不觉地来到华钰筝身后,吓了她一跳。
“你吓死我了!”她嗔道。看着陆明故意露出的一截luo胸,华钰筝心一阵狂跳。
已经好久了,她好久没有尝过在男人怀里的滋味。
陆明了然地望进华钰筝眼中的欲望。他知道石逍天长年不在庄内,现在又纳了妾,对华钰筝这种放浪的女人来说可真难熬。他暗笑。
“夫人,您别生气了,让我为您按摩按摩,保证消除您所有的疲劳。”陆明贼兮兮她摸着她的手。
他眼中毫不隐藏的欲望,令华钰筝泛起一阵难耐的轻颤,她燥热地舔舔双唇。
“你好大胆!”她的声音却一点都不像斥责。
陆明趁势将华钰筝抱在怀中。
她作势挣扎了一下,但却抵不住**地低吟了起来。
“别这样!”她喘息地推开他。“会被人看到。”
陆明得意地笑了,果真是个荡妇。
“那么,今晚我去找您。”他在她耳边吐气令她一阵酥麻。
“好!”华钰筝只能喘息着回答。
陆明满意地放开她,隐身进入园中,留下独自轻颤的华钰筝。
宋雨萱拒绝让全身的痛楚击倒她。她是那么专注地擦着地,她害怕一旦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了。
维持她的只有恨。
是的!她恨石逍天,是他让她陷入这种地步。
是他的自大跋扈让她得忍受这种屈辱。
连续三天,她做了整整三天的苦工,忍受他妻子的赜指气使和下人们的冷嘲热讽,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她作妾?他为什么不放过她?
她想起他温柔深情的告诉她,他重视她、珍爱她,不知不觉地满脸爬满泪水。
这就是他给她的生活吗?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他难道不知道他善妒的妻子会如何折磨她吗?
他还敢说他珍爱她?
他的影像出现在宋雨萱脑海里,她忍不住一阵心痛。他现在可好?他在哪里?
他竟然深入大漠去找大汗?他会不会有危险?
老天!她恨自己不争气地想念他。该死!她何必对这种男人担心!
她像要抹去他的影像似地,拼了命擦着地。擦、擦、擦,把他彻底从她心里抹去。
石逍天赶了一整天的路,他又热又累。可恶的大汗,竟然不遵守承诺,看来边界要陷入战争的威胁了,他紧皱双眉。
而他这三天来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宋雨萱,他脑海里全是她知道他已婚时,那种凄苦哀愁的脸,他的心纠紧。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庄内见她。
追日山庄在眼前,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匆匆奔入盼月阁。
她竟然不在!
恐惧占据了他的心房,她又逃走了?!她会不会又遇上危险?!他无法克制地想像她落入残酷的蒙古士兵手中,强烈的愤怒令他红了眼。
石逍天大步地走向大厅,一路呼喝着华钰筝。
“钰筝!雨萱跑哪儿去了?”他气得大吼。忽然,他愕然地停下脚步。
他看到她了,他的心痛苦地纠紧。
宋雨萱冷冷地抬眼,看着满脸惊骇的石逍天。他一定很得意看到她谦卑地趴在地上拖地吧!毕竟,这是他一直要求她的∶谦卑和服从。不是吗?
她知道她在他眼中一定十分狼狈——她全身布满汗水和脏污,脸颊上还遗留着那天被打的乌青。
但她的目光如此清澄犀利,仿佛再秽乱的环境都无法玷污她的骄傲。
石逍天深深震撼了。她看来是那么令人心疼,但又清丽得耀眼。
“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他大步走向她,一把拉起地上的宋雨萱。
“痛!”她被捉住的手传来阵阵剧痛。
石逍天低头看到她满手丑陋的水泡。
他倒吸了口气。“天哪!怎么”
他露出杀人似的表情瞪向华钰筝。
“你对地做了什么?”他心疼地将宋雨萱抱在怀中。
华钰筝从没见过他这么震怒的神情,她瑟缩地退了几步。
“我只是她”
石逍天恶狠狠地眯细眼。“叫大夫过来。”
宋雨萱狂乱地在他怀中挣扎。“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不需要看大夫!”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像小孩子一般被抱着。
“该死的你不需要!”他大声诅咒,双臂像钢铁般紧箍着她。
他用脚踹开房门,抱她走向大床。
“珠儿,准备洗澡水,”石逍天命令。“再替二夫人拿些干净的衣服。”一旁错愕的珠儿被庄主的气势吓呆了,她连忙跑着去执行他的命令。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他隐忍的怒气令他额上青筋一一浮现。
宋雨萱眼中有遮不住的哀怨委屈,全在他关注的神态下爆发。
“我只是一个妾室,仆人该做的事,一样也不能免。”她咬牙忍着夺眶的泪。
“谁说的?”石逍天大吼。“我不准你这样贬低自己,也不许任何人看轻你。你是我的女人,谁敢叫你做仆人的工作!”
“是吗?”宋雨萱讥讽地说。“石夫人的命令我哪敢不听。”
石逍天哑口无言。确实,家里的事一向是钰筝负责。他竟没想到钰筝会如此小心眼地折磨雨萱,他还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天知道这三天她受了多少苦。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了。”石逍天心疼地拨开雨萱覆在双颊的发丝,他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心里充满内疚与心痛。
宋雨萱再也忍不住,在他怀中嘤嘤地啜泣,仿佛要发泄出所有的委屈。
珠儿带了提着洗澡水的仆人进来。
“我要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石逍天温柔的命令。“钰筝那边,我会和她说清楚。”他眼中闪过一抹残酷。
“拜托,逍天。”她感到疲累已极。“我不想再惹麻烦。”
“我是庄主,不是她。她没权利干涉我的人。”丢下这几句话,他立刻大步走出房间。
宋雨萱叹了口气,看来,往后她的日子会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