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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轻松地安排这一切,为了使自己的情绪轻松一些,她在脑海中哼着欢快的曲子,一个人在遗嘱上签上自己的姓名,一个人对着镜头笑着拍下自己的遗照,一个人独处考察,寻找孤僻的落脚点。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算得上自私,无颜面对她的父母。但世间安得两全法?只要她想与许朝歌长厢厮守,她就得抛下一切奔向她。正如她之前所说,她的父母有彼此陪伴,但许朝歌已经被史书如此对待,许朝歌的人生已经足够悲惨,她不忍她将这一生都耗在无尽的等待之中。
祁牧野一直强撑着,直至她走到门口,转身回望那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屋子,泪水瞬间决堤,任她怎么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总是源源不断。说舍得那是假的,毕竟那是她生活了三十二年的世界,她所割弃的,不只是一间屋子、一件物品,而是三十二年的情感,三十二年的回忆与牵挂。
“喂?你在哪?”管能俪打来电话。
祁牧野换了身休闲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游泳馆,刚才在学游泳,手机放外面了。”
管能俪在电话那头哟了一声:“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学游泳了?”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不会游泳,趁现在空闲了,学习一下这项技能。”祁牧野将毛巾挂在脖子上,笑道,“妈妈,你给我报了那么多兴趣班,怎么就忘了游泳呢?”
“嘿——”管能俪用肩膀夹着手机,对着电脑打字,“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胡说八道呢?妈妈没给你报吗?是谁脚趾一沾到水就哇哇大哭的?就你这模样,我哪敢让你下水?”
祁牧野悻悻地摸摸鼻子:“不会吧,我才没那么胆小。”她站到空调的吹风口下,打算干脆用空调的暖风将头发吹干,“妈妈,你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哦,差点忘了正事。”管能俪扶了下眼镜,滑动着鼠标,“妈妈可能查到你要找的那位女士,身份信息年龄样样都能对上,只是还得去当地确认一下,你要跟着去吗?”
祁牧野摇头,扶正单肩包,看着沉浸在泳池内的人们,问:“她还活着吗?”
“没有,她们一整船的人都遇难了。”
不知为何,祁牧野突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随之而来的,是激动,是委屈,是无尽的不舍。
她没有猜错,陆琦之所以能永远留在铭朝,是因为她在1954年就已经遇难,这个世界再无陆琦,所以她能安稳地生活在那。
同样的,这个世界需要再无祁牧野,她才能与许朝歌长厢厮守。
尘埃落定的轻松过后,是即将面对别离的忐忑与不舍。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祁牧野的眼眶中满含热泪,尽量控制哽咽的语调,换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说道,“我一会儿回家来,妈妈你等等我,不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