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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他的变化是因为阿蛮就好了。
他嘴巴冻僵了,脑子木木的,模模糊糊的想。
那样不管变成什么样,应该都会觉得幸福。
***
谢教授确实是简南的师父,做事情的方法几乎如出一辙。
当天晚上三点多,谢教授敲开了他们家的门,递给简南一个U盘:“都在里面了。”
谢教授戴着眼镜,穿着睡衣,赤脚穿着拖鞋。
快六十岁的人,魔都二月天的凌晨,冷的在走廊哈气。
“哦。”简南接过,关上门。
阿蛮:“……”
“你不让他进来么?”他睡觉前冷汗已经好了很多,这次症状也轻,阿蛮以为他应激已经好了。
可是怎么还那么反社会。
“这么晚了进来干什么?”简南很奇怪,“他也要睡了啊。”
阿蛮:“……哦。”
从监控看谢教授果然打着哈欠靠在门口等电梯,对被简南当面关门这件事没什么感觉。
行吧。
阿蛮抱着抱枕,踢踢踏踏的打算和简南一起进书房。
“你先睡。”简南叫住她,“这都是疫苗相关的东西,我看过整理一遍再给你。”
阿蛮转身。
他不对劲。
应激肯定已经好了,因为他已经不出汗,嘴唇也恢复到正常颜色。
但就是莫名的,强硬了。
于是她又踢踢踏踏的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
“怎么了?”简南低头。
她靠近,他也不紧张了。
阿蛮眯起了眼。
“我跟你一起去。”她最终什么都没问。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背影还是那个样子,正常简南的样子,刚刚被吵醒,所以四肢更加不协调。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简南的四肢不协调的是没办法通过锻炼肌肉练好的,这是天才病的其中一个症状,也是当年李珍带着他去找吴医生的原因。
都很正常。
但是,他不回头了。
他快步走进书房,帮她打开了书房门,甚至还凑近看了看她,说了一句:“其实真不用。”
“你晚上都没睡好。”他把书房里那张大的电脑椅挪过去给阿蛮坐,自己拉了个小凳子过来。
又不像是排斥她的样子。
甚至更主动的样子。
阿蛮窝在电脑椅上,空出一块位子拍了拍:“一起坐,一起看。”
不对劲的简南居然犹豫了一下。
“这样我还能靠着你睡一会。”阿蛮继续说。
简南不犹豫了,坐了过来,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可以让她靠着的位子。
“你先睡。”他还低头亲了她一下,“我查到有问题的再叫你。”
阿蛮在他怀里,看着简南打开电脑点开U盘,一堆看了就脑袋大的表格,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专业术语。
“简南。”阿蛮叫他的名字。
“嗯?”简南单独开了个表格,把有问题的一条条单独复制出来。
他看东西很快,键盘噼里啪啦的。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不可以排斥我。”阿蛮可能觉得这话太露骨,说的时候把头埋到他怀里,不看他。
简南鼠标一顿。
“你有这样的妈妈不是你的错。”她说,“我猜不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变。”
“但是不要因为排斥自己,就排斥我。”
“我会揍你。”她扬扬拳头。
明明很有力气的拳头,现在看起来像粉拳。
简南敲键盘的声音也停了。
“占有欲呢?”简南问。
就四个字,他停顿了很长时间才问出口。
“像她一样的占有欲呢?”他看着冷光屏,看着那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
他是她的儿子。
骨血都是。
“我挺喜欢你的占有欲的。”阿蛮终于明白了他纠结的原因,“变了也不行,变了我也揍你。”
她继续挥挥粉拳。
“她也有正常的时候,正常做妈妈的样子。”简南停顿了一下,又开口。
“你没有正常的时候,别担心。”阿蛮的语气听起来像在敷衍,但是却抱他抱的很紧。
“遗传是很可怕的东西,原生家庭也是。”简南继续。
“嗯,所以我们以后小孩可能会很聪明又很暴力,我们感情得要非常好才能治得住。”阿蛮抬头,皱眉,“要不然不生了?”
简南:“……”
“你能想到这些,是不是代表你真的好了很多了?”阿蛮从他应激开始,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以前不这样的。
赖皮一点会直接抱着她说他太可怜了她一定不能抛弃他,简南做得出来,简南没什么脸皮。
“你很想我好很多么?”从阿蛮纠结这个问题开始,简南就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我应该不会好很多,就算某一方面好了,可能也会造成其他方面的问题。”
“反社会人格无法治愈,只能改善。”
“而且我除了反社会,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还有一个前车之鉴,现在正在虎视眈眈想要毁了他的亲妈。
“我如果不能好很多,你会难受么?”他问。
这一个晚上,谁都没睡好。
就为了这个鬼问题。
阿蛮恨不得把他当沙袋打。
“你应激的时候会出很多冷汗,嘴唇颜色发青发紫。”
“我不是医生,但是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样应该很伤身体。”
“我问你好了没有,不是问你心理上的,是怕你脱水或者血液循环不好之类的……”
早问不就没事了。
“你以前都不瞒着的。”换成之前,这个问题他们可能一开始就解决了。
“下次这样真的要揍你了。”阿蛮终于打了个哈欠,“妈的,困死我了。”
她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就轻了。
这段时间,她睡觉爱抱着他,当抱玩具一样,入睡的很快,虽然睡眠仍然浅,但是被吵醒了也不睁眼,只是换个姿势继续睡。
他知道自己有一点不一样了,以前不会那么纠结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妈妈,他们之间会不会有阻碍。
李珍今天让阿蛮低下了头,而今天,只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他怕他会输,他怕阿蛮会经常低下头。
他还怕,阿蛮会因为这样,就走了。
他一直都在怕,从见到阿蛮的第一秒开始,到现在。
每次怕的都不一样。
但是阿蛮,始终都在。
“你,那么喜欢我么?”他问。
“别得寸进尺啊。”怀里的女人闭着眼睛翻白眼,十分敷衍。
“我们会赢的。”他重新开始噼里啪啦。
要赢。
不然,他怎么对得起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