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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树叶被吹得飞卷起来。
还好,没有心痛。
雨下了起来,南心把一瓶子二锅头喝干净了,觉得身上热热的,很舒服。
鞋子里灌了水,走起路有滑滑的,干脆脱了鞋子,光着脚往前走。
南心脑子的楚峻南不停的跳出来,无论她怎么用毅力去镇-压这个人的出现,他还是会冲出来跟她说他们家的事。
她一点也不听,他便一次次的说。
他说着说着,那些话就像有内力似的聚成了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她的皮肉,有那么点疼了。
南心害怕这感觉,疼的感觉,让她惊慌失措。
不是因为委屈而引发的疼,让她惶恐。
原本他是要和她离婚的,突然顾展唯出现了,他就不离了。
他把她当成折磨顾展唯的工具?
她就像一个有着两根线的木偶,顾展唯扯一下,他就扯一下,顾展唯不扯了,把线扔了,他一见没意思,也把她一扔。
便她扔在地上......
不管她会不会摔疼。
那天楚建勋就是要跟她说今天晚上楚峻南说的这些话吧?
他不想她知道,是怕她不受他的利用了吧?
南心凄凉惨笑,可怜极了。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可怜极了。
本来想庆幸自己只是有点可怜,只要不伤心倒也无妨,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比她可怜的人有很多。
可这时候,心突然疼了。
无论如何自制,心还是疼了。
按理说不会啊,她跟顾展唯在一起那么久,最后分开,疼是该的。
可她和楚峻北才在一起多久?
有什么好疼的?
这疼却像癌细胞扩散一般,一点点漫延,五脏一寸寸被咬扯而过,唇片开始发颤。
南心在雨中前行,头发被贴了些在她的脸上,她抱着自己被雨水泡过的肩,害怕得肩膀抖如筛糠。
她不该心疼的,她只是想跟楚峻北好好过日子,她只是想要个稳定的婚姻,她并不奢望爱情。
她只是像个妻子一样,对自己的丈夫好。
她只是想对楚峻北好一些,以此换得楚峻北对闯闯好一些。
她只想哥哥醒来后,她在没了任何威胁的时候,还可以和楚峻北在一起,把闯闯*在他们中间。
她不想闯闯以后像她一样,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中长大。
她只是想要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家而已。
普通到闯闯可以正常的喊她妈妈,喊楚峻北爸爸。
她没有像曾经年少时一样的想法,一定要求另一半爱她,甚至也没觉得自己一定要爱他。
如此简单的相处模式。
怎么就疼了呢?
南心张着嘴呼吸,胃里被烈酒烧得着火,雨声淅沥的拍打着她的脸,雨水流进她张着的嘴里,灌进她的胃里。
身体内所有的火苗都被雨水拍灭,又开始冷。
手冷,脚冷。
冷到麻木。
“楚太太,您今天没开车啊?”海景园的保安打着伞过来殷切寻问。
南心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了海景园。
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她还是正常的。
可那里真的还是她的家吗。
南心笑着看向保安,声音如此愉快,像是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场雨,正感受着这场雨的美好,“车子扔在4S店了,本想走路回来,半路下了雨,不过淋着雨也好舒服呢,我小时候就爱这样顶着雨跑,有意思得很。”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生怕自己表现得太冷漠要被怀疑。
她避开保安遮过来的伞,“谢谢,不用,我就喜欢淋淋雨呢,回忆一下童年,哈哈!”
“楚太太真有童趣。”那保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南心大方的跟保安挥手,走了一长段了,手还在空中乱舞。
那保安看着南心的背景,无奈的笑了起来,“有钱人真不一样。有伞不打,找童趣。”
南心怕那伞一遮过来,眼里的雨水还会继续冲刷着脸,她想,她还要面子的。
至少闯闯还要面子的。
谁都知道她是闯闯的妈妈,她一天不好好乐观着,哭什么?
小区里的人背后议论起来,还说闯闯的妈妈那天光着脚哭得像个神经病。
这样想着,她便一直笑着往前走,还有小区里的业主认识她的,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都笑着。
想忘了今天晚上的饭局,却深刻得剜也剜不掉。
楚峻北回到海景园的时候,已经在深夜十二点半了。
他从地下停下车库直接进电梯上了17楼。
几个房间看过去,南心晚上不在,他也想静一阵,最近的脑子里乱成了麻。
刚刚洗好澡,门铃响了起来,楚峻北一拉开门,是周姐端着托盘站在门口。
周姐笑得可精神了,一点也不像深夜十二点半的状态,“楚先生,我给你和小姐包了点饺子,小姐要吃河粉,我也拿了下来,明天早上你们自己做点早餐吃。小少爷说明天一大早要去莲池那边玩,我就赶不上给你们做饭。”
“好。”楚峻北接过托盘,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周姐是叫他和南心煮早餐,那么这意思是南心在他这里?
可南心不在!
“南心不在楼上?”
周姐神容一震!“小姐不在楼下?”
楚峻北马上把托盘推回到周姐手里,马上回身去拿手机!
周姐心慌的跟进来,把托盘放进厨房就去追楚峻北的身影。
小姐不在楼下?
人去了哪里?
外面大雨下得哗啦啦的!
楚峻北拿了手机就给南心打了过去,关机!
又打给Amy,Amy说晚上下班就分开了,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楚峻北便打电话打给骆思齐。
他和骆思齐关系一般。
骆落当过女兵,也是他带过的女兵,所以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骆思齐因为一直混商界,所以跟楚峻南的关系更铁。
这样一来,他们之间会比跟骆落多一些客套,电话接通,楚峻北便噙着笑意,“思齐。”
“峻北,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晚上你约了南心。”楚峻北并不打算绕弯子。
“对。”骆思齐应道。
“她人呢?”
“还没回去?”
“现在还没回家。”
“不可能啊,她早就回家了!”
“你们晚上在哪里吃饭?”
“五洲。”
“行,我先挂了。”
南心这么晚了关着机,并且同事和客户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的事从未发生过。
周姐已经吓得哭了,她并非不是坚强的人,只是靳家复杂,明争暗斗太过激烈。
她拉起楚峻北的手,眼泪流了一脸,“楚先生!你得帮我找找小姐啊!万一被二爷弄走了可怎么办?
小少爷要是两天见不着小姐,问我要人可怎么办啊?
楚先生!求你了!你赶紧帮我找找小姐啊!”
“周姐!我马上顺着五洲这条路去找,你别担心,你晚上哪儿也别去,看好闯闯!”
一说到闯闯,周姐哪还敢在楼下逗留,马上就往楼上跑,生怕出意外。
楚峻北刚拿了车钥匙出门,闯闯的歌便唱了起来,他在外面都开震动,回家便开了声音,接起电话来,“喂。”
说话间摁了电梯。
“楚先生吗?我是物管的保安。”电话那头雨珠砸着物体的声音撞进听筒,“您太太晕倒在楼下,我这阵巡夜才看见,您在家吗?”
自从南心和楚峻北和婚讯一公布,这里的保全物业费单子都往17楼送。
南心晕倒,自然也是给楚峻主这个老业主打电话。
楚峻北握着电话的手吃力一紧,“我马上下来,你拿伞帮她挡一下,别让她贴在地上。”
“好的。”
...................................................
南心做了一个冗赘压抑的梦,整个梦中,她双拳紧握,发白颤抖。
想说话,唇张不开口,喉咙里像有玻璃碴子,一咽唾沫都疼。
“小姐?”
“南南!”
“小姐?”
“麻麻!”
闯闯被勒令不准接近南心,因为南心发高烧,得了重感冒,孩子最容易被传染。
到时候一大一小都病了,可就磨人了。
只要周姐在*边喊一声,闯闯便站在门框边跟着喊一声,难过得瘪着小嘴,“麻麻!”
“南南!”
南心的眼帘缓缓打开,循着闯闯的声音看去,那孩子像是被罚站一般站在门口,她朝他伸手,“宝宝,过来。”
她以为她说了话,其实没有声音。
闯闯看到南心手动,还在看她,不理楚峻北的管教就冲了过去,扑在南心的怀里,腻糯委屈的喊着,“麻麻!”
楚峻北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听到卧室的声音,便匆匆挂断。
他一进卧室便看见闯闯扑在南心的身上,走过去就提起闯闯扔到门口,冷声一喝!“站在这里不准动!”
闯闯吓得双手趴在门边,看着南心躺在*上,小嘴瘪得更委屈了,“南南,闯闯好想你的,都想得哭了。”
南心听到楚峻北吼闯闯,用那么冷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刀割似的,眼泪从眼眶中冲出来,无法忍住。
她举着拳头就去正弯腰俯下身来的楚峻北。
楚峻北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甩开!
哪怕南心现在病得起不了身,但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更多斥责冷肃,“你怎么不喝得醉死在外面!醉成这样子!醒了就发脾气?”
“!!!!”南心憎恶的瞪着楚峻北!
这*是楚峻北的,她一睁眼就知道了。
在他家里,闯闯过来和她亲近也要看他的脸色,别妄图他能对闯闯好一些,就是简单的好生好气都不可能有。
她这是作的什么孽。
南心撑着坐起来,拂开楚峻北伸过来的手,她看向周姐,忍着喉咙处的疼痛火灼,“周姐,我们上楼吧。”
周姐小心的看了一眼楚峻北。
南心没作理会,掀开被子下*,“周姐,等会把这*单洗一洗,我感觉自己出了好多汗,一股臭味。”
她知道楚峻北这人有洁癖。
楚峻北伸手扶住差点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的南心,“靳南心!你在跟我闹脾气?一醒了就要跟我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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