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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万宋对祁国与北望开战了,混乱持续了三年之久,两国终于成了万宋的附属国。
五年前,顾亦丞辞官遭拒,擅卸职权,带着妻女离京远去,游山玩水。
那一战宋疏瑾势力损失惨重,新帝登基,肃清朝臣,他交出一半兵权保得自身不受限其中,初始他还有心争些东西,越到后来越觉得乏味。偌大京城,繁花似锦,却总是不对滋味,只因这繁华里再无一个叫云浅凉的女子。
她的离开,仿佛带走了他世界里所有的热闹,身处繁华,心间寂寞如雪。
百官眼见着曾经锐利风光的男子,在时间的消磨里磨平了棱角,淡薄权势,逐渐退出朝堂,做个闲散王爷。
谁都无法料到,五年后,他仅留下一纸文书,离京出走了。
万宋,豫州,水溪。
一辆马车低调过市,前后跟着两名侍卫,马车木料布匹讲究,却看似朴实无华,牵车的马屁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车内主人从打开的窗子望向外面繁华,神色淡漠,不为所动。
离京半年,宋疏瑾走过了许多地方,万里山河尽在眼里,锦绣大地,山河辽阔,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只是心中记挂一人,每每听闻一些可能与她有关的消息,他便去往何处,可这半年从未遇见过所思之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算作在寻她,只是在走她可能路过的地方,其实有心想寻并非寻不到,一查便知,可是查到又如何?
明知如此,他还是一路沿着那些足迹走了过来,顺的是心而已。
“放开我,你这扯犊子的玩意儿。”一粉雕玉琢的女童恼怒地在粗汉手里挣扎,眼里只见怒气,不曾有畏惧。
“你这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敢偷老子的钱袋,看老子不打死你!”衣着粗糙的大汉骂咧咧地出声。
宋疏瑾思绪被扰乱,目光看向车旁说话的女童,女童个粗狂的大汉抓着手腕,像是要把人提前来,女童蹙眉带怒地狠瞪着大汉,约莫是扯着的手臂拉到了筋,她努力踮起脚尖让自己舒服些,分明落到人手里,一点不屈服。
宋疏瑾看着那女童的一双桃花眼,心跳有些加快。
云浅凉在战事结束后在逍遥城诞下一个男婴,但鲜少带着孩子出现在万宋宴会上,十分低调,三年后她又诞下一个婴儿,他只知道是个女婴。
再看女童粉色衣裙料子是极好的,发间的花簪嵌着柿子黄的玉,一颗颗圆润饱满,聚成一朵花,而女童手里被抓住的那只手里捏着个钱袋,钱袋的料子是万宋京城的布料,绣工有点不尽人意,似乎为了让孩子喜欢,而绣着花草蝴蝶。
“跟谁称老子呢?你叫本姑娘一声姑奶奶,本姑娘还嫌弃你长得丑呢。”女童胆识过人地骂回去,脚不客气地往壮汉的膝盖踢去,看那架势还是个练童子功的娃娃。
壮汉被踢痛,脸色更差了,周围的人看热闹却没人上前帮衬,只在旁边说句公道话。
“你一个男人怎么能打人呢?”说话是个妇人。
“我教训自家娃娃关你屁事!”壮汉狠狠地瞪过去,“再乱说话,小心我连你都打。”
“我呸,你就也好意思当我爹?肚子里全是脂肪和肥肉,连点墨水都没有,长得跟个癞蛤蟆似的,生得出我这么漂亮的闺女吗?”女童依旧不怵的辱骂,半点没有落入坏人手里的自觉,向旁边的人求救,“各位叔叔婶婶,我真不是他的女儿,他想抢我钱,你们帮帮我。”
那壮汉闻言扯着女童要走,嘴里也是换了套说法,“你这孩子把自己娘的救命钱拿走,还死不认账,跟我回去!”
“放开我!”女童坠着身子,还是被男子大力的扯着走,她抵抗不过,扬声喊道:“爹娘,有坏人要抓我!”
“陆折。”宋疏瑾在马车里轻唤外面赶车的侍卫一声。
陆折闻声,当即心领神会,跳下马车,拦住生拉硬拽着女童离开的壮汉,朝女童扬扬下巴,“放开她。”
“你谁啊,这是我的家事,你一个过路人瞎搀和什么?”壮汉烦躁地去推陆折,嘴里嚷着,“让开让开。”
陆折身子一让,抓着壮汉推着的手,直接把壮汉反扣住,然后一脚踢在壮汉的膝弯,人猛地跪在地上。
情况急转,女童随着壮汉跪地拉扯的力道被甩出去,摔在地上,喊了声,“哎哟。”
“我操你老母。”壮汉气极地骂出一句脏话,正想起身反击,陆折拧着他的手一用力,且一脚踩在男子的背上,把人死死地制住,让人痛得直抽气。
宋疏瑾从马车里下来,走到摔趴在地上的女童身边,朝她伸出手,“起来。”
女童趴在地上歇了会,抬头看着伸过来的手,顺着手臂看向面前的人,最后收回眼神,却是自己爬了起来,拍拍自己一身漂亮的衣裙,嘟囔道:“我挺喜欢这身衣裙的。”
女童嘟囔过后,再抬起头时神色间带着爽朗的笑意,在宋疏瑾面前站好,双手规矩地摆好,福身行礼。
“小女顾牵云,谢过叔叔伸手之情。”随后她转身行到陆折面前,娇小的人儿正儿八经的福身道谢,“谢谢叔叔相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