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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落依旧笑着，“是吗？那我们府里的丫鬟小厮也亲眼看到，你娘把我娘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这个算不算证据？”
周以端急了，在大理寺，要论思辨之才，他向来是拔尖的。
如今居然被这一个姑娘给绕了进去，自然不是很服气。
忿忿道：“秦府的丫鬟小厮是你们秦府的人，自然向着你们秦府说话，这个证词尚且存疑！”
秦言落却也只是脸色淡淡的，反驳道：
“看来少卿大人不糊涂嘛，那你们家婢女随从的证词难道就不是尚且存疑，需要别的证据佐证吗？”
周以端定要占得上风，心生一计，和缓了脸色，徐徐诱敌深入，道：
“秦姑娘，太医给我娘用药，特特问一句，当日你把我娘踹下楼时候，踹的是小腹还是心口？太医不知是否伤到内脏，所以我特此来问一问你，也好让太医斟酌用药！秦姑娘何不如实相告？也算功德一件！”
想要套话？秦言落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道：
“周公子，本姑娘没有踹你娘，哪里知道伤的什么位置？周大人，你这诱导问话的把戏，当真十分上不得台面！”
周以端略略诧异，以为这不过是个世家小姐，喜欢胡闹了一些。
没想到她一点都没有入了自己的圈套，居然如此滴水不漏，一个破绽都没有。
他只得放下狠话，道：“秦言落，我早晚会找到证据的！”
辩驳不过，气势上输了下来。
秦言落满不在乎，筷子一别，示意周以端的脑袋往里歪去，道：
“那我等着，等到你找到证据为止！少卿大人，别挡着本姑娘看翩翩公子起舞，把头歪一边去！”
看她这副坦然欣赏公子们的模样。
周以端不知为何，一股淡淡的怒火，油然而生，略带劝诫的意味，与她道：
“秦姑娘，我好心劝你一句话，你……来这种地方的就没有什么好姑娘！还是赶紧回去！”
秦言落好不容易来这一趟，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回去。
整个浮霜馆，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话本，怎么看都觉得有趣。
对周以端的劝诫嗤之以鼻，轻哆杯中美酒，“周公子，你不也来这种地方吗？”
“我是来办案，抓捕罪犯的！”
“那你去办的案啊，抓你的人啊！坐在我对面干什么？怎地，我长得像罪犯啊？”
周以端正要起身去查案，目光又在她身上牵着。
踟蹰不前，立马又坐定，讪讪道：
“这个位置，是最佳观察地点。”撇过脸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秦言落环顾四周，这周围到处都是小隔间围挡，遮蔽物太多，也不算高。
人来人往，哪里算得上是最佳观察地点？这大理寺少卿，嗯，业务能力实在低下。
秦言落对质疑他道：“周公子，你确定这是最佳……”
周以端按下腰间的剑柄，结了系带，把淬金唐刀往矮桌上随手一放。
这一举动，唬得秦言落改了口，讪笑道：“周大人，一切请随意！”
原本只是随手摘下唐放桌上，好坐得舒服一些，并没有威吓她的意思。
刚才她还那么抵死不认，与自己呛声这么久，还以为是什么凌霜傲骨，不卑不亢之人。
没想到，现在居然如此“识时务”，瞬间没了刚才那一股凛然气势，心下觉得好笑，这姑娘，甚是可爱。
此时，站在远处的白露走近，瞪了一眼秦言落，附耳对周以端道：“大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要不然少夫人们该……”
少夫人……们……
这个“们”字加得意味深长，明明是悄悄话，白露好像故意让她听见似的，还不忘给秦言落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