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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俞鸿铭。
“那个杀手,也还在城里吧?”
俞鸿铭怔了怔,道。
“是的,他太显眼了,出城是不可能的,我被软禁期间,已经让手下人去对接,让他再避一避风头,孟青和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先辈,又是谢二的恩师,他作风再强硬,这件事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总归得有个交待,他若无法证明赫舍里润龄是无辜的,那就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大义灭亲,将妻子交给法庭。二是一意孤行,誓死不交出赫舍里润龄,那么别说淮城有了动手的理由,就是沈督军麾下那些人,也不会放任他包庇漠城间谍!难说不必淮城动手,雍州军政府内部就先叛乱了。”
梅凤官点点头,淡淡道。
“知道了,请俞先生告知那位杀手,今晚我就安排人,送你们搭乘渡轮离开,叫他夜里九点,准时到码头等待。”
俞鸿铭松了口气,对梅凤官再三道谢,和自己带来的护兵出去偏厅做准备了。
等俞鸿铭走了,他身旁一言不发的展若男才叹气。
“元煊,我不明白。帮着俞鸿铭,对你有任何好处吗?”
梅凤官面上不见喜怒。
“帮他,就是帮我父亲,难道不是你们一直以来希望我做的吗?”
展若男摇头。
“我知道你想替你那位已故的朋友报仇,可如果谢洛白顶不住压力,放弃赫舍里润龄,那么法庭一定会判她死刑。你当真舍得吗?”
梅凤官起身,潋滟的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我舍与不舍,她都是谢洛白的妻子,她的命运,是谢洛白决定的,终究与我没有干系了。”
说毕,他负手走出庭院,踏着卵石小径,消失在朦胧绿影中。
展若男目送着他的背影,明亮的双眼阴翳下来。
“我看未必,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谢洛白回到小洋房,还没来得及在餐桌前坐下,溪草就冲出来质问。
“为什么平白无故放了俞鸿铭?”
谢洛白接过素菊递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鲜笋在溪草碗里。
“没有证据,关着他也是于事无补,钓鱼,总得先下饵。”
溪草似乎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目光微微一亮。
“你是说,你故意放了他,好叫他自己露出马脚,好抓个现行?”
谢洛白笑而不答,只是埋头吃饭,溪草见他如此笃定,便也放了心,谢二素来是个有谋断的人,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两人吃完饭,谢洛白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将卸下来的配枪重新装配好,叫了一声何湛,溪草正在泡花茶,见状不由问。
“这个点,二爷还要出门吗?”
谢洛白已经走到门厅,闻言停下脚步,略侧过脸,门厅的蒂凡尼灯,光线微弱,他的表情有点模糊。
“溪草,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希望你可以理解。”
说毕,他头也不回地阔步上了汽车,扬长而去,溪草执着珐琅茶壶,愣在原地,咀嚼着谢洛白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心中不觉打鼓。
谢洛白在对她隐瞒什么?难道他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她扶着桌子慢慢坐下,越想越觉得古怪。
“小四!”
小四快步从院子里走进来,溪草当机立断吩咐。
“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她一定要搞清楚,谢洛白打算做什么。
不料小四垂下眼皮。
“少夫人,家里几辆车,都跟着二爷出门去了。”
溪草闻言,越觉不对,她起身就往外走。
“那你去外头叫一辆人力车。”
没想到小四竟伸手拦住了她。
“少夫人,二爷吩咐了,今晚,您哪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