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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合?”
傅钧言摇头苦笑。
“倒也是,可这让我怎么接话呢?我本来是想等你问了,再解释谢二没来,是因为他昨天淋了雨,回来就病倒了,想让你担心一下的。”
溪草闻言一惊,随后又表示怀疑。
“他壮得和头牛一样,淋个雨就病了?我不信!”
傅钧言叹气。
“谢二本来身体素质是不错的,只不过他近日从德国弄到一套新式武器,手下的专家竟没人会用,这厮因在德国呆过,自负得很,干脆自己没日没夜地研究,偷空还要去管你的事,一连几天没怎么睡,抵抗力就弱了,偏偏又跑去淋雨!就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被姨妈骂了一顿,这厮不高兴了,把自己锁在房中,连大夫到了家中也拒绝诊治,最后熬了几个时辰,迫不过姨妈坚持,这才开门。这一下耽误了病情,约莫是要在床上躺一阵子了!”
溪草这才信了,只觉心惊又心虚。
她昨天鸵鸟心态躲起来不再关注谢洛白,昨天雨那么大,这个家伙到底在大雨中呆了多久?还回谢府把自己锁起来,和谢夫人置气,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傅钧言观察着溪草的神色。
“昨天是你们在一起?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溪草如何好意思和旁人剖白与谢洛白之间的恩怨,只含糊应过。
“不过是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言表哥你就不要管了。”
傅钧言嘿嘿一笑,果然不再追问,只是大约是没有底气,溪草总觉得他这笑声有些意味深长。
杜文佩和朋友寒暄完了,傅钧言就邀她去跳舞,剩下溪草一个人,她反而坐立不安起来。
心中一会担心谢洛白那个身体状况,淋了雨会不会发展成肺炎,一会又埋怨他拿自己的身子作践,可想到他为了兼顾自己,才没有休息好,竟又有点感动,如此辗转反复,心神不宁。
不妨有人到了面前喊她,这才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竟是赵翔。
“云卿小姐,借一步说话。”
赵翔是专程开车送杜文佩和傅钧言过来的,借着停车的功夫,故意就落在了后面,眼看溪草落了单,才上来找她。
溪草见了赵翔,神色突然有点激动,一时把谢洛白抛在脑后。她点点头,两人走到角落的软椅里坐了,溪草马上急迫地问。
“怎么样?淮城那边有消息了吗?”
从军政府的监狱回来以后,溪草借着教杜文佩的空挡,私下找了赵翔,请他帮忙到淮城打听润沁的下落,她不能说破润沁的身份,只说是自己养母的亲闺女,从小被人贩子拐了去的。
杜九公吩咐过徒弟,要拿陆云卿当自家小姐待,因此溪草的事,赵翔自然是竭尽全力去办的,看他脸色凝重,溪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果然赵翔道。
“云卿小姐交待以后,我马上派人去了趟淮城,那个叫黄大脚的龟奴,如今还干这下贱勾当,人倒是好找,胆子也小得很,还没上什么手段,他就全招了,说是确实有那么个小丫头,九年前在燕京买的,本打算转手到淮城再找买主,谁知在火车站就被贵人看中,砸出十倍的银元,把人给买下了。”
溪草忙问。
“他说了对方是什么人,住在何处吗?”
赵翔面有难色。
“因是半道上杀出来的,并不是老主顾,黄大脚也弄不清楚来头,只记得和他谈价钱的是个白净老头,那脸滑得跟鸡蛋似的,说话细声细气,他身后远远地站了一队保镖,护着个孩子,因披风裹得严实,也分不出男女,只觉得顶金贵。一行人买下人后,就上了火车,黄大脚当时忙着数钱,也没注意那趟车是去哪儿的……”
溪草的心,就如被人剜了一块去,既痛且空。
有关润沁的线索,到黄大脚这里就断了,人海茫茫,到哪里去寻那不知底细的一队人马。
赵翔见她面色悲痛,眼底微红,料想她对养父母一家感情很深,没能为他们寻到女儿,心中必定难受得紧,忙安慰道。
“其实反过来想想,未尝不是好事,你那妹妹或许是被哪位少爷小姐看中,买回去做个贴身丫鬟,若是少爷,那得了宠爱,纳做妾室,也是穿金戴银的,这世道,满街都是吃不上饭的人,能过这样的日子,就是福气了。”
溪草顺着他的话一想,也有点道理。
给少爷小姐做妾做丫鬟,已经比落在那起狎玩幼女的变态手里强了许多,至少自己此前的噩梦,并没有成真。
而且听黄大脚形容,溪草敢断言,那买人的老头八成是个太监,身边能跟着太监的,恐怕不是格格就是贝勒,或许是认出了润沁,才将她救了下来。
果真如此,溪草便觉欣慰许多,至少润沁的境遇,要比自己好多了。
她的心,就可以略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