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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别打了！我说！”
可是萧景颢还是打个不停。不是他不想停，而是他的身体已经不接受大脑的支配了。
“别打了……啊！啊！”
萧景颢像个机器一样重复着手臂抬起，发力，在商老板脸上停下的过程：“我九点以前！带钱来了！你凭什么撕票！凭什么强奸！杀人！分尸！”
“我！啊！”商老板根本就没有还嘴的机会。
夹杂着海风和血腥味的雨水在萧景颢的脸上，和着眼泪一起流下。而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表情。
不知又过了多久，萧景颢终于累了，手疼了，停了下来。
被窗户架在空中的商老板，头已经在摇摇晃晃了。鼻骨估计完全碎了，两只眼睛是一定瞎了，脸颊上全是淤青，嘴角是滴答不停的鲜血。只有耳朵还能听萧景颢说话，喉咙还能回答了。
萧景颢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心里却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痛苦。一个人的死去就这么容易吗，比起这样，他宁愿要那个每天闹脾气吵架的苏美玲啊！
萧景颢双眉倒立，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商老板。
“还不快说！”又是一拳。
商老板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他觉得很痛，整个脸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想要哭却没有办法流出眼泪，鼻子里全是血的味道。
“别打……”糊里糊涂的声音：“我说！”
萧景颢扑通一声坐下，斜面对着苏美玲。夜里微弱的光让他总是能将那尸体看清楚。
他不害怕，不能害怕，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将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的人。
现在，面对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死去，他都感到如此痛苦无力，萧景颢也就想象地出来苏晴所遭遇的痛了。人生如戏啊。
“她跟小杨说假绑架，跟你要钱……”
“小杨告诉我，我说真绑架。”
“我以为以前介绍苏晴还有跟你合作都是她搞的，就想惩罚她，就，就……”
“就什么？”
萧景颢紧紧抓住商老板的肩膀，让他喘不过气来。
商老板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看不见萧景颢在哪，只知道自己危险，应该求饶。
剧烈咳嗽了几声，商老板终于说：“我就把她强奸了。”
又是一拳打在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上。商老板的五官已经看不分明。
“继续说！”
“然后，他们把她轮奸了……”
又是一拳：“多少人！”
“八、九、十个，大概七八个小时……”
“混蛋！”萧景颢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商老板尖叫一声，从窗户里飞了出去。萧景颢紧接着从窗口跳了下去，只见商老板像个鸡蛋一样在地上翻滚。
大雨浇在两个人的身上，萧景颢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脚踩在商老板身体上：“然后！继续说！”
“然后……她撞墙死了……”
萧景颢笑了起来。苏美玲虽然是个浪荡人，可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这帮混蛋的折磨吧。
在连续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萧景颢接到电话开始，到一个小时以前，苏美玲没有任何休息，水米未进，精神和肉体同时受到强烈的打击，她做出这样的选择，萧景颢能够理解……
漆黑的夜里，萧景颢抱着苏美玲的身体走出了那扇小门。外面的喽啰们早就和在杨哥的招呼下跑远了，寂静的雨夜只有风雨在飘摇，还有一个失去了脸的男人在地上没有方向地爬着。
苏美玲的脑袋斜着垂在胸前，怀里还抱着两条胳膊。在大雨的冲刷下，血水早已被洗干净，露出她本来的白皙皮肤。
“回家了美玲。不怕了。”萧景颢在心里轻轻地说，生怕打扰了她的睡眠。
当萧景颢把苏美玲放在汽车后座上那一刻，他不能不看见她的全貌。
胳膊从身上滚下来，滚到了车座下面。
萧景颢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也迈不动步子，不能离开后座去开车。
他绕到另一边坐到车座上，抱起了苏美玲的上半身。
已经毫无生气。
他把她的头摆正，轻轻贴在自己的胸脯上。希望在这个雨夜，她能感觉到一点温暖。
一个人的痕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啊。
从前一直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变得多么严重，顶多是冷落，顶多是吵架，顶多是离家出走，还能到什么地步？
萧景颢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死去啊。
如果他今天没有那么迷恋苏晴，如果他早离开了两个小时，哪怕只是一个小时，也许就能免除这场灾难。
哪怕苏美玲会发疯发狂，可是只要生命还在，一切就还有可能啊。苏晴也曾轻生，但是只要没死成，人生就还很长……
萧景颢哭出了声。反正在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会听见他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