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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赞同的,而且公开说出来了,不容易!”
虏从庚子以来,岁为边患,一旦震惧于天子之威灵,执我叛人,款关求贡。中外相顾骇愕,莫敢发。公独决策,纳其贡献,许为外臣,虏遂感悦,益远徙,不敢盗边。所省大司农刍粟以钜万计。
“喔!这件事,闻得朝野私下有些议论,说封贡互市乃叔大主导,叔大自己站出来,以‘公独决策’四字澄清了。”高拱满意地点着头。
曹、沛、徐、淮间,数苦河决。公建请遣使者按视胶莱河渠,修复海运故道,又更置督漕诸吏,申饬法令。会河亦安流,舳舻衔尾而至,国储用足。是时方内乂安,四夷向风,天下翕然称治平矣。公犹弗康,日兢兢与九卿百执事讲究实政,甄别吏治,问民所疾苦,抚摩而噢咻之。虽桑土绸缪,不劬于此矣!
“这二年孜孜求治,辛劳万分,实过于农夫之经理田亩。叔大这话,说的是实情!”高拱捋了捋变白的长须,颔首自语。
始公方柄用,遭忌者言,邾娄不可诘辩,公避居东山,意豁如也。居二年,再入政府,众谓是且齮龁诸言者,公悉待之如初,未尝以私喜怒为用舍。逾年,再上疏请解銓务,上手诏慰劳,恩礼有加焉。虽赤冩逊肤,不泰于此矣!
“喔呀!”高拱惊叹,“叔大出面说出我高某复出没有报复谁,有分量!”
公才略盖世,又天子师也,而滋益恭,亲贤爱士,实能容之。一事之善,称不容口;一言之当,决若江河。虽吐握延续,不勤于此矣。昔周公修此三者,令闻长世,为国元老。而公之功德烂然,后先争烈。年已六十,聪明步履,有逾少壮,其于上寿,犹缀之也。今天子基命宥密,孰与成王贤,其委任公不在周公下,薄海内外皆跷足抗手,歌颂盛德。即余驽下,幸从公后,参与国政,五年于兹。公每降心相从,宫府之事,悉以咨之,期于周、召夹辅之谊,以奖王室。此神明之所知也。由此言之,国家休美无疆之业,溢于成、周,虽有巧历,莫之能得。兹于公而卜之矣!
“喔?叔大是要释群疑吧?让朝野皆知,高、张甚谐,有周、召夹辅之谊!”高拱长叹口气,“若真如此,实我大明之幸啊!”
嘉平之十又三日,为公诞辰。公所举乡、会士百有余人,蕲余言介寿,而余为举其大者著于篇。夫春阳煦物,百卉咸荣,而迎曦含旭,桃李为最。诸君皆公桃李也。公今行周公之道,萃宇宙之太和,跻一世之仁寿,而况近在门墙者乎?宜其感悦爱戴,倍于恒情云。
两篇寿序看完了,高拱陷入沉思中:“或许,都是屑小交构其间,使我与叔大生出诸多误会?”他坐不住了,起身往中堂走,恰好张居正拿着一份文牍迎面走了过来。
“玄翁,居正正要到朝房请示。”张居正快步迎上去,把文牍捧递于高拱。两人复回高拱的朝房,隔着书案面对面坐下。张居正指着高拱手中的文牍道,“辽抚张学颜请与土蛮互市,与西怀东制方略不合,本应拟旨驳回,但兹事体大,还是请玄翁决断。”
高拱匆匆看了几眼,置于案上,道:“先放放吧!”
张居正一脸狐疑,暗忖:往者遇到此类关涉边务的文牍,玄翁总是火急火燎的,容不得半点延宕,今日为何他倒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