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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柏木闹鬼的这些谣言自然也传到了凌郁桐的耳朵里,这几天她气得都不上网了,也没有去参加应子辉的追悼会。连着好几天了一天睡不到几个小时,再加上那天医院里见到应子辉受到的震撼,她终于病倒了。
不过,凌郁桐即使病例了也不得安生——她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出现了那天病床上应子辉那剃光头发被纱布包着的脑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微张的嘴都在她眼前晃动。
凌郁桐干脆爬起来,下楼倒了一杯红酒,端着走到院子里,用手摸了摸那颗老杏树的树干。去年装修这个院子的时候,章建国说要砍掉它,但是凌郁桐没同意。凌郁桐在小亭子里的竹椅上坐下来,点着了一根香烟,揉着额头。直到现在她也不相信应子辉跳楼这件事是真的,思绪又闪回到和应子辉曾经的有苦有甜的一个个瞬间,本来已被她硬性埋葬的两人共同经历的一些片段,也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跳了出来。
凌郁桐是应子辉的第一个恋人,和郁桐好之前,应子辉甚至从来没有摸过女孩儿的手。应子辉腼腆内向,五官还算端正,家境平平的他总爱穿一件土黄土黄的中山装,细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长相肯定不能划到帅哥行列,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嫩几岁。
应子辉曾经说过,他一直也不明白,那么高傲的凌郁桐当时怎么就看上并嫁给了自己。
婚后两人越来越升级的争吵是顺理成章的,不说别的,为模特队就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毕业后,应子辉在做毛线的一纺原料科工作,纺织大院相邻,一纺和三纺以前又是一个工厂,有句笑话说谁家放个屁立马全纺织大院都听到了。这几天整个纺织大院都在议论柏木的模特队,什么脱光了选出来的啊,什么穿胸罩练习啊,哪个靓女是哪个三纺当官儿的小情人儿啊等等,总之多难听的话都传出来了,虽然郁桐的段子子辉还没听到,但他认为这是别人知道他俩的关系有意背着他谈论这个话题,肯定有无数个版本早就在盛传了。
应子辉早就让郁桐辞了这个活儿:“你是车间主任,又不是工会主席,你干嘛干这个?”
“现在人手不足一个人当几个人用,我能帮手就做了呀!”
“你可以帮手做其他工作啊,干吗要做这个呢?”应子辉急了。
“这活儿怎么了就不能做了?”凌郁桐的声调也高了。
“你觉得这活儿光彩吗?让别人天天嚼舌头好听吗?”
“这活儿怎么就不光彩了?你知道是别人嚼老婆舌还要听?”
“你们章建国哪条神经没搭对不知道,搞什么劳什子模特队,标新立异太过了吧?听听人家都怎么说你们柏木!”
“服装公司有模特队再正常不过吧,国外哪个大服装公司不走秀啊?你懂不懂啊?”
“我,我是不懂服装,但是我懂男人们盯着模特最想看哪儿心里在想什么!也真有这么多人愿意干这个,不嫌丢人!”应子辉涨红了脸。
“哈,不全是别人的老婆舌吧?也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吧?可惜我的身高不够标准,否则我绝对上去走台,看有多少条舌头能从嘴里烂出来、有几只眼珠子能从眼里掉下来!”
应子辉脸都气白了,狠狠地瞪了郁桐一眼,咣当一甩门走了……
“叮咚、叮咚、叮咚”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凌郁桐的思路,她打开门,是抱了好大一捧紫色玫瑰花的于凝伟。
“凌姐,你的脸色好差,怎么生病还抽烟啊,快别抽了。”于凝伟拿过凌郁桐手里的半截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后问,“凌姐,是不是还睡不好觉?”
“是的,而且头痛。”
“上次我妈妈寄来的那瓶保健品,你吃过了吗?不管用吗?”
“吃了,效果不是太大。”
“姐,我们进屋吧,外面起风了,你别再着凉了。”
进屋后,凌郁桐也给于凝伟倒了一杯酒,用自己的杯子与于凝伟的杯子碰了碰,眼神涣散地看着那捧鲜艳欲滴的紫色玫瑰,眉头微蹙,面色苍白。扎起的头发有些松散的遮住了半边面颊,浅紫色带蕾丝花边的棉质长袖长裙虽然衬托的她身形憔悴,但在于凝伟的眼里却更加楚楚动人。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一切都不在乎,哪怕像现在这样,她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姐,你是心病重于身体上的恙,是他的走让你心里受了震动吧?”
凌郁桐点了点头,她的眼前又闪过应子辉那剃光头发被纱布包着的头,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微张的嘴,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姐,你不要刻意要去埋葬那些往事,既然你的大脑从情感上很想去回忆它,你就不要用理智非要去克制这种感性,这样会适得其反的,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顺势而为对吧?”
于凝伟声音充满了磁性,让凌郁桐觉得温暖。
“忘记需要时间,有时候比记住需要的时间还要长,姐要明白,这段痛苦的时间是你必须要面对要挺过去的,是躲避不开的。”于凝伟体贴地说,“姐,你喝掉这杯酒,去床上舒服自然地躺下来吧。”
于凝伟拿过凌郁桐的杯子,陪着她躺下,给她拉上了薄被,然后拿了把椅子,端坐在郁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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