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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山又走了一天,前方仍是望不到尽头,看天色暗下来,抬头向天上看,原来空中已是乌云密布,怕是要下雨了。
千山山加快脚步,想寻一处能避雨的地方,正好路过一处峭壁,刀削斧凿般的光滑陡峭,距地面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处深深的凹陷。千山山心想自己运气不错,那是个好去处,上下都是石头,三面是峭壁,躲在里面又挡风遮雨,又安全。
千山山手脚并用爬上去看看果然不错,里面还算宽敞,像个浅浅的洞穴。接着又跳了下来,趁现在还没下雨,捡了些干柴扔到上面,又往上扔了些碎石头,万一有情况可以用来当武器。
天空开始飘起雨来,千山山赶紧爬到那个洞穴里,伸出手接了些雨水喝,这么多天算是第一次喝到了水。还好风不大,而且风向外刮,雨淋不到她。
她生起了火,把狼肉架上,看自己的红嫁衣非常脏,索性就着雨水洗了,晾在火堆旁。看着那红嫁衣,她百感交集,想到千屿陌,尹心石都已经死了,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她忍不住伤心落泪。
在现代她经历男友的背叛与抛弃走投无路时也不曾这么心痛,她又想到了奶奶千里冰和沐天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找自己。还有究竟是什么人在害她,第一次中毒,多亏了尹心石救了她。这次又是中毒,幸亏千屿陌挡在了她的前面,如今这两个人都不在了,而且都是因为救她。
烤肉的味道飘了出来,肉烤好了,千山山虽然很饿却没有了食欲,她把肉拿下来包好放到一边。这时嫁衣也干了,她把衣服拿过来,看那长长的拖地衣襟和裙摆,觉得穿上行动不便,拿出小刀将多余的部分裁掉。刀光在火堆的映照下一闪,千山山仿佛在刀面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像,她向四周望了望,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自己吗?她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她颤抖着手,拿刀面当镜子从上到下移动着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大,整个面皮变成了黑色,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鼻子跟周围的脸肿成了一片,没有了形状,只剩两个鼻孔。
千山山看着自己的样子,一时无法接受,她把刀子扔在一旁,忍不住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脸,手上马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她慌忙把手从脸上拿开,再看双手,两只手掌全变成了黑色,她把两只手掌相碰,和脸一样没有了知觉,她又将没碰到毒的手背互碰,手背有感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太可怕了。
千山山把自己穿在里面的青色的裙摆撕下来,从上面撕掉几条布缠在手上,又用剩下的大块布把头脸包上,只在眼睛那留一条缝隙。然后又把裁剩下的红嫁衣穿在了最里面,把原先穿在里面的一套紫色衣服穿在最外面。穿好衣服,她又把从嫁衣上裁下来的布料搓成了一根绳子,系在腰上,方便使用。她手里拿着那两根长箭,卧在火堆旁,想要睡觉,却睡不着,眼里不断涌出泪水来。
老天真会安排,直到现在她才看到自己此时的真容。如果当初在地下棺材里她要是知道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恐怕就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求生愿望,此时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