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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
进电梯的时候,他想起什么,说:“没有中途休息,没有蛋糕牛奶,你最好不要再提要求。”
岁岁将头埋在他怀里,眼泪鼻涕发奋地往他高级定制的西装上蹭,“我知道。”
浴室的水声稀里哗啦。
她已经被洗个彻底,还好他没有共浴的兴致。现在他单独入浴。
岁岁一张脸皱巴巴,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手机。
给家里打电话,说她不回去吃饭了,睡前无法再和朝月道晚安。她在资临这,没人能来救她,易姨也不能。
钟点工阿姨的电话打不通,岁岁只好给宋明颂打电话。
微沉清亮的男声响起:“喂——”
岁岁忍住哭腔。
宋明颂,该死的宋明颂。
“我不回来吃饭。”顿了顿,“你和妈妈说一声,我要在同学家借宿,让她早些休息。”
宋明颂蹙眉,“你在哭?”
岁岁:“唱歌唱哑了声,无需宋医生操心。”
宋明颂将手机换到左边,右手拿着的钢笔继续在纸上滑动。
“在谁家借宿,明日失踪,警察询问,我也好有个交待。”
岁岁嘴唇一颤。
她上上辈子定是欠了宋明颂许多钱,才被他追着气。王八蛋,没良心。他才该是那个被变态抱着啃的人。
宋明颂听出不对劲:“岁岁?”
浴室门打开。
岁岁连忙掐断:“我要挂了。”
电话戛然而止。
空荡荡的房间,宋明颂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最后扔回桌上。钢笔刚好落下收信人的名字:隋穗。
十岁那年在孤儿院养成的习惯,每天一封信,从未寄出去。
他想起刚才的电话。
岁岁。
他重新拿起手机,一条条短信往下翻,全是岁岁之前发的嘱托。她叫他宋医生,怪声怪气,字里行间透着别扭。
小姑娘脾气有点冲。像小时候的隋穗,温软外表下藏着利刺。
他这辈子最大的悔恨,便是没能护住隋穗。这悔恨尚待查明,他暂时只能避人耳目躲在北城。
宋明颂发呆半晌,最终重新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宋明颂皱眉,起身拿过外套,往楼下去。
小姑娘从来不在外面留宿,她搁不下她的母亲。一定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
岁岁软绵绵地坐在床上,泪眼朦胧。
资临穿戴整齐。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拆礼物的大龄儿童。
岁岁擤擤鼻,愤愤感慨。一个人怎么可以藏得如此深,人前高冷傲气,社会精英,人后斯文全无,像未经驯养的野兽。是了,就是野兽。一头大尾巴狼。
她拿出她匆忙写好的纸条,瑟瑟发抖递过去:“白纸黑字,你得签个名,经此一夜,我们两清。”
资临低头一瞥。
临时撕掉的半张纸条,少女字迹清秀,语气幼稚。
朝岁岁不欠_____任何债务,______不能以任何理由要挟朝岁岁,此约定即日生效。
她将笔递给他,他贪恋地看一眼。白嫩纤细的手指,他还没有含过。
“你签了它,我就乖乖听话。”男人都不可信,没有人可信,横竖她不吃第二回亏。
资临轻声嗤笑,拿过笔。
她念他的名字:“资——临——”
资临心里一痒。
懵懂的少女音。甜。软。娇。
他将纸条叠好,塞到她手心,半哄骗半命令:“再叫一声。”
“资——临——”
他点点她的鼻尖,“不对,该叫资先生。”
少女握紧纸条,眨着眼看逐渐贴近的男人,意识到什么,猛地一下将眼闭紧。
又要开始了。就这一次而已。
她不怕,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怕他。
他的悠然自在和她的紧张兮兮形成鲜明对比。
岁岁强忍着恐惧,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他:“资先生,你应该不会杀人,对吗?”
他轻轻笑出声:“怎么,我像杀人犯?”
岁岁颤着眼皮缓缓睁开,黑暗中资临的眼亮得犹如两斛黑水晶。他在解她脖子上的白色蕾丝蝴蝶结。
不止脖子,她的手上,脚上,全都系着蝴蝶结。
岁岁:“像。”
男人勾住蕾丝往指间缠,声音缓慢,像是在回想什么有趣的旧事:“我的心理医生曾说,我若不是明家的外孙,一定会成为连环杀人犯。”
岁岁血液凝固。
少女害怕的小模样,可爱至极。
“逗你的。”这三个字,才是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