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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小姑娘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一头往下栽, 咕噜咕噜顺着滚,最后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无措地眨了眨眼, 细细地喊了声:“大黎黎……”
黑暗里,没有人回答她,周遭尽是死一般的安静。
片刻后,有窸窸窣窣的微末动静传来,像是某种动物爬行的声音。
姜阮死死抓着小裙裾, 抿着小嘴巴, 眼圈红红的, 怕得快要哭出来。
然而,她硬是生生憋忍着, 在那声音越发近了后,还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连呼吸都轻了。
大黎黎, 酥酥害怕……
终于,那窸窣的声音倏地消失,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一点冰冷的滑腻就摸上了她的脚踝。
“大黎黎!”小姑娘再忍不住,眼泪唰的就飚了出来,小短腿胡乱踢着,翻身爬起来就慌不择路地闷头乱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她埋头就撞进了一片温热, 头顶想起隐忍的闷哼声, 接着她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子。
“怪物走开!酥酥要叫大黎黎打你们了呀!”小姑娘越发慌乱了,眼前什么都看不到,才越发叫她害怕。
“姜酥酥,是我!”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
“嗤啦”一声,火焰跳跃,扑腾的火把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熟悉的少年手里。
小姑娘睫毛上还挂着泪,小鼻子红通通的,白嫩嫩的小脸像雪一样惨白,害怕到瑟瑟发抖的模样,可怜极了。
“大黎黎!”她呜咽喊了声,死命扒着少年的腿蹭蹭往上爬,爬到他月匈口位置,两条小短腿盘他月要上,藕节小手臂还紧紧搂着他脖子,一个劲得往他怀里拱。
息扶黎皱起眉头,单手兜着小孩儿肉肉的小屁股,免得她掉下去。
“吵死人了,不准哭。”少年低喝了一声。
小姑娘趴他怀里呜呜地拼命摇头,她努力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如此才能有点滴安心。
一时半会小孩儿安静不下来,息扶黎也就作罢,他举起火把往周遭一晃,当即表情一愣。
“公子,如何了?”后头的伏虎带着三两侍卫,举着火把随后进来。
晕黄的火光下,黑暗退去,映照出一室的光影婆娑,以及七八名被锁在铁笼子里的小姑娘。
伏虎也是一愣,有侍卫机灵,赶紧寻了这暗室灯火,挨个点上。
随着光亮大彻,暗室中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爬行的声音。
息扶黎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小孩儿身子发僵,他安抚地拍了拍她背脊,斜眼看过去,就见一四肢绑着拇指粗细布绳的小姑娘像狗一样的仓皇爬向角落。
“伏虎,救人。”息扶黎冷冷的道。
伏虎应喏一声,和侍卫收了刀剑,尽量放柔表情,缓缓靠近那些被囚禁的小姑娘。
这间暗室远比上面的酒肆后院要大的多,且从布置来看,已经挖了有些年头。
那些小姑娘,约莫都是五到七岁的年纪,像对待畜牲一样分别被锁在铁笼子里,铁笼子在被悬空吊着,唯有那四肢爬行的小姑娘是稍微自由一点的。
尽管伏虎等人已经尽可能收敛了锋芒,但一靠近那些铁笼子,里头的小姑娘仍旧怕的缩成一团。
息扶黎扫视一圈,他抬脚就往暗室深处去,走进去了才发现,暗室三面墙壁上,皆开着不起眼的小门。
他抬脚就踹,火把光亮随着他的动作逼退黑暗,隐约能见小门里头是更小的密室。
息扶黎凝神微嗅,他忽然道:“火把来。”
伏虎举着火把往前一送——
猝不及防!
阴秽十字形架子上,衣不蔽体的小姑娘被绑在上头,娇嫩如花苞的小孩肤色发青,显然是才死去没几日。
能看出,小姑娘是很受了一番折腾才去的。
“畜牲!”伏虎咬着牙咒骂了一声,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将那胡商碎尸万段。
息扶黎面容冷然,火把闪耀的光亮投射在他脸沿,映出一半亮泽,一半晦暗,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好似他整个人一半仙一半魔,邪佞非常。
“收集证据,”少年口吻无波,仿佛眼前的一幕也不能动摇他半分心思,“还有,切莫让那杂碎死了,本世子要他活着。”
活着,生不如死!
少年紧了紧怀里还在打哭嗝的小姑娘,他只要一想到这未来的福瑞,上辈子竟也是受过这样的磨难,心尖就像被谁掐住了一样,愤怒又暴虐。
此等罄竹难书的虐行,不用少年吩咐,伏虎自发就心细如发的安排起来。
这样污秽的地方,息扶黎不想姜阮看到,他抬手掌着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将之按到自个怀里,旋身就出暗室。
当站在温暖的日光下之后,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料染上肌骨,息扶黎才低声对怀里的小姑娘道:“好了,没事了。”
小姑娘蹭着他衣襟,拱了又拱,哼哼唧唧的撒娇,就是不肯抬头。
息扶黎低笑了声:“酥酥今天可真厉害,所有人都找不到那些小姑娘,结果酥酥找到了,刚才碰到你的,就是其中一个很可怜的小姑娘。”
小姑娘又轻轻动了动小身子,还是不起来。
息扶黎有意无意的道:“酥酥是个福娃娃,运道不是一般的好。”
可不就是么,伏虎几乎将整个酒肆后院翻过来,硬是半点踪迹都没找到,但让这小姑娘去,虽说是无意,但就是能成事。
他记得,上辈子的姜家就是这样的,有意无意的,在两任帝王面前,总能轻易就讨到让别人眼红得好。
便是连他,都曾眼红过的。
不过,如今的福瑞在他怀里,整一个娇气包,还在哭唧唧的放嗲。
少年满意的很,顺手拍了一记小姑娘软乎乎的小屁股,嫌弃啐道:“娇气。”
小姑娘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不肯从他身上下来,恨不能巴他身上成挂件一样。
息扶黎心情不错,也就顺着她,连同回端王府都一直抱着她。
好在他自小习武强身健体,对这小小的姑娘还是能轻松抱起的。
以至于伏虎处理完酒肆胡商,又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几个时辰后回府来回禀之时,小姑娘都还腻在少年身上。
伏虎瞄了一眼,不动声色低头道:“世子,活着的小姑娘共计八名,暗室中的尸骨却有十二具之多,另外,小的还在暗室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说着,伏虎将一应物证呈上。
息扶黎瞥了一眼,半点都不意外,他冷笑一声不在意的道:“不就是官翎么?莫不然伏虎你以为光凭一个小小的胡商,就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这般放肆?”
这京城之中,见不得光的简直多不胜数,黑市和胡商这一遭,不过是冰山一角。
息扶黎两指一夹,捻起那片官翎。
大殷朝的朝臣,但凡是有资格入朝上达天听的,需得五品以上,且腰佩颜色不一的孔雀翎羽,俗称官翎。
这样一小小的官翎,迎着光亮能见翎羽上透着暗紫。
紫色,那至少是三品以上大员方能佩戴的颜色。
琥珀眸光流转,泛着锋锐泠光,如淬冰含霜。
比常人多知往后几十年的事,对这官翎的主人,他心里清楚的很。
“伏虎备马,本世子亲自进宫一趟。”少年起身,一时忘了身上的小姑娘,差点没将人给摔了。
小姑娘死死搂着他腰身,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皱着粉色鼻尖问:“大黎黎,不要丢下酥酥一个人好不好?”
那细细弱弱的声音,带着软糯糯又湿濡濡的哀求,真真像只害怕被丢弃的小猫奶崽子。
小猫奶崽子伸着小爪子,轻轻勾住少年的小手指头,摇了摇,委委屈屈的说:“酥酥一直都会很乖的。”
少年面无表情,低头看了她良久,蓦地大手一挥:“走,本世子带你逛皇宫!”
姜家大房博雅堂正厅,檀香幽幽,上首悬挂“君子如兰”匾额,从横梁垂坠下来的灰蓝祥云海潮波纹的帷幔分左右金线束起。
整个厅中,多有几分凝重之感。
坐上首位置的姜程远皱起眉头,捻着黑须,面露沉思。
位于他右手边的云娘一身银朱红细云锦广绫合欢长衣,下配同色湘裙,钗一对金嵌宝桃枝花鸟掩鬓,映得那张脸越发白皙如乳,眼波流转间,尽是成熟女子才有的风流韵味。
她扭着帕子,不时看向姜程远,睫毛之下,是难言的忐忑和紧张。
下头黑漆玫瑰椅中,坐着眼眸半阖俊逸如竹的姜玉珏,少年青衫落拓,一身书卷气,真真如匪君子。
立在姜玉珏边上的,是不时捶膝的姜明非,他面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显然很是不好。
可他坐不住,不断往大门口的方向瞅,似乎急着想见谁一般。
巳时正,姜府管家福伯提着袍摆匆匆小跑进来。
他面带喜色的回禀道:“老爷,夫人,公子出门了,隔壁端王府大门打开了,小的亲眼瞧着五姑娘出来了。”
这话一落,厅中众人除却姜玉珏齐齐站了起来。
姜程远脸上终于带出点滴笑意:“酥酥是一个人回来的?”
福伯摇头:“端王世子抱着五姑娘一并出来的。”
那还未到眼底的笑意倏地一僵,姜程远看向了镇定自若的长子。
姜玉珏抬眸,面无表情的道:“父亲,端王世子性诡莫测,喜怒不定,当做好准备。”
姜程远叹息一声,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云娘惊疑不定,她看了看姜玉珏又看了看姜程远,仿佛不太懂两人话间的意思。
倒是姜明非很是内疚,他咬牙道:“父亲大哥莫担心,世子若是不还回酥酥,我就去求他,跪着求他!”
姜程远冷哼一声,表示不想跟这个孽子讲话。
姜玉珏顿了顿道:“明非,男儿膝下有黄金,况即便是你跪了,端王世子也不见得会放酥酥回来。”
几人正话间,福伯已经领着一身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华服少年由远及近。
少年还牵着个矮墩墩的小团子,小团子今个一身明妍的嫩粉色百褶如意的小裙子,挽着可人的双丫髻,髻上还缠着米粒大小的串串珍珠,末端坠黄豆大小的金铃铛。
小团子一蹦一跳,那金铃铛就叮叮当当的响,非常动听悦耳。
老远见着姜程远,小团子蹦起来挥手,娇娇嗲嗲喊道:“姜爹爹,姜爹爹,酥酥回来啦。”
她挣脱开息扶黎的手,欢快得像圆滚滚的毛球,咕噜噜滚到姜程远面前,仰起头眸子亮晶晶地抱住了姜程远的大腿。
前发齐眉,小脸白嫩,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又大又圆,直勾勾望着人的时候,乖巧得让人心都化了。
姜程远老脸笑开成了一朵花,他弯腰将小团子抱起来,笑眯眯的说:“咱们家酥酥小美人回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爹爹甚是想念酥酥。”
酥酥咧嘴,露出小白牙,肉肉的小指头按着眼角往下拉,嘴里冒出古怪的声音:“嘿嘿嘿。”
姜程远一愣,这是怎的了?
小姑娘自顾自地“笑”了几声,然后搂着姜程远脖子扭着小屁股,蹭了蹭他脸。
和姜程远亲近了番,小姑娘转头就找姜玉珏,她朝他伸手,软糯糯的要求说:“玉珏大哥哥,快来抱抱酥酥嘛。”
恍如冰河破裂,起先还绷着脸的少年眼底浮起显而易见的笑意。
姜玉珏上前,接过小姑娘:“酥酥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小姑娘歪头,将这几日的事挑记得的咿咿呀呀说来,便是前言不搭后语,她也说的兴致勃勃。
一进门就被遗忘的端王世子,冷着脸撩袍自顾自坐下,他冷哼一声,凤眸生霜,心里头的酸水汩汩往上涌。
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果然转头就把他给忘了,分明起先出门之时还左一个大黎黎,又一个大黎黎喊的亲热,此时见着姜家人,哪里还记得他?
尊荣少年扬起下颌,冷笑道:“最好赶紧抱,抱完了就该同本世子一并回去。”
这话里意思,叫姜程远一惊,他斟酌道:“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息扶黎斜睨过去,一脸讥诮:“听不懂人话?字面上的意思也不懂,还要本世子说第二遍?”
他任是对谁都这样不客气,那唇舌说出的话真真不讨喜。
小姑娘这会才想起息扶黎,她搂着姜玉珏脖子,背对着他,赖着不下来了。
息扶黎更是恼的心肝疼,他就知道小兔崽子狡猾着,吃了点心,睡了他的床榻也能翻脸就不认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端王世子怒了,姜程远三父子权当睁眼瞎没看到,更不理会。
只有云娘,她忐忑不安地绞着手帕,心头一慌就口吻不太好的道:“酥酥,快从你大哥身上下来,莫在世子面前失了礼。”
姜酥酥犹豫了下,她看了眼云娘,非但没听话,反而越发往姜玉珏怀里拱,那闪躲的小模样竟像是有些……害怕?
息扶黎眸光微沉,此时他才忽然想起,在端王府的几日,小姑娘居然一次都没有提及过娘亲。
小姑娘提过奶娘,提过姜程远,提过姜玉珏,甚至还说起过姜明非,但只有生母,她未曾说过支言片语。
就息扶黎知道的,任何哪家的稚童,在小姑娘这个年纪,那都是和自个的娘亲关系亲厚,莫说是分开几日,就是半日不见,也是会哭闹着找人。
少年将这疑虑存在心底,思及今日上门正事,他遂单刀直入道:“姜大人,昨个本世子捉了个人伢子,不巧酥酥刚好认的,还说是那人伢子带她去的黑市。”
听闻这话,姜程远父子三人面色一整。
姜程远道:“此事当真?那人伢子如今身在何处,本官非得将之挫骨扬灰!”
息扶黎勾起薄唇,眸色寡情而冷凉:“本世子闲着无事就审了审,姜大人你猜,本世子审出了什么?”
闻言,姜程远皱起眉头,已然察觉其中端倪。
姜玉珏面容冷凝,寒若冰霜:“还请世子告知。”
谁想,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少年人往圈椅中一靠,眯着凤眸道:“本世子为何要告诉你?姜玉珏你可真是脸大如盆。”
姜玉珏在书院里出了名的好脾性,也叫息扶黎这张嘴惹的来表情难看。
息扶黎单手撑头,欣赏够了姜玉珏的愤怒,他才慢条斯理从袖子里抖出张画像来。
“人伢子说了个人,本世子让人画了相,这个人本世子今个一定要带走。”少年强势又霸道,完全不给人选择的余地。
姜程远接过画像,同姜玉珏一起展开来看——
“怎么可能?”
画像才展开一半,两人竟是齐齐惊呼出声。
小姑娘这会干干净净的,眼睛又大又圆,水汽蒙蒙,松垮的细软发丝沾在小脸上,蓬蓬软软,跟蘸裹了一圈细砂白糖的绵绵年糕一样,香香甜甜,让人想抱。
她吞咽了下舌根唾沫,牵扯到小脸上的伤口,顿时痛的抽了抽小鼻子,眼眶又湿了。
“大……大黎黎……酥酥有乖呀……”姜阮抿着小嘴巴,小手臂圈着婢女脖子缩了缩。
她真的有乖了,都没哭,也不吵,是个乖孩子!
让小姑娘这么一打岔,息扶黎心头那点负面的阴翳瞬间消散,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夫上前看诊。
小姑娘重新被放到换了软褥子的罗汉长榻上,大夫看诊的时候,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会瞅瞅息扶黎,一会又去看不远处案几上的那根糖衣都化了的糖葫芦。
盖因稚童身子骨软,只是多有外伤,不曾伤到内里骨头。
大夫开了外敷的膏药和内服的药方,便作罢。
起先帮着姜阮清洗的那名婢女捏着外敷药膏,微微弯着腰身,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
许是那药膏清凉,涂抹上的时候甚是舒服,小姑娘不自觉眯着眸子,像依恋人的奶猫崽子一样,去蹭婢女的手,讨好的意味分明,软糯的能让人心尖都化了。
少年背靠圈椅,袍裾四下散落,他架着大长腿,单手撑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世子,京兆尹顾徊岸上门求见。”伏虎适时开口道。
息扶黎的目光并未从姜阮身上腾挪半分,他只食指指尖动了动,算是回应。
伏虎心下了然,退出去亲自接引顾徊岸。
“过来。”这厢,少年倏的开口。
肉呼呼小脸上的伤口还没抹完药膏的婢女动作一顿,当即弯腰将一脸茫然的小姑娘抱到息扶黎身边。
小姑娘愣愣瞅着少年,少年有一双好看的琥珀色凤眸,冷然无机质,像剥了皮的水晶葡萄一样颜色浅淡。
山根鼻梁高挺,鼻头弧度恰到好处的昳丽。
还有瑰色的薄唇,带点暖光,仿佛沾了红色山蔷薇细碎的花瓣一样。
小孩儿哪里懂美色,她只是本能的觉得少年比姜家那几位哥哥都瞧着顺眼,但是,这还是要吃她的大尾巴狼啊!
后知后觉迟钝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姑娘揪着少年宽大的袖角,战战兢兢地坐对方大腿上,软软的小身子一动不敢动。
将小姑娘反应尽收眼底,少年长眉一挑,凛冽又高不可攀。
“敢哭一下试试?我一口吞了你!”他微微低头,冲小姑娘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
小姑娘扁着小嘴巴抖了抖,红着眼圈小鼻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乖,酥酥乖孩子。”她带哭腔的小声哽咽着。
少年点了点头,修长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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